晨起,日光下射,房檐上站了幾只黑白相間的喜鵲,這已經是月榮成為西岐皇后的第十天了。
根據西岐的規矩,只有嫁入宮中十日之后才可面見宮中太后,也算是日常禮數。
從此以后便可日日請安,這也是規矩。
不知為何,月榮的心中有些小小的不安。
本想著自己是從天權而來,作為戰勝過西岐的地方,自己還曾經征服過西岐不少的領土,按理說這些宮人侍女們實在是不該給自己好臉色的,但月容卻不曾受到半點的冷眼,甚至于還被處處恭敬對待,這足夠讓她有些隱隱的不安。
這日她早早地就跪在天榮殿外,一直等到日頭烈烈,太后才傳她進去。
“月榮拜見太后。”
宮殿里很安靜,侍女們都各司其職,輕聲忙碌,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一個敢發出聲音的。
直到目光撞上了面前的西岐太后,月榮才收了收頭,趕緊跪下行了個大禮。
“你就是月榮?”
西岐太后慵懶的臥在床榻處,掃了她一眼,繼續吃著手里的糕點。
看得出來,這個華貴的老太太有些難纏。
“回太后的話,是。”
“看樣子皇帝也太寵你了點,回話之前不知道再次行禮磕頭嗎?”
西岐太后輕哼一聲,
“殿外跪著去,沒有哀家的吩咐不準起來。”
月榮起身行了個禮,趕緊低頭告退。
她來之前西岐皇帝再三叮囑過,無論如何不能謀逆太后,不可頂撞,一定要小心行事。
他不希望她有事,而十年的軍旅生涯也教會了月榮忍耐。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她不會因此而生氣。
不過就是跪著而已。
殿外,月榮迎著日頭一跪就是一整日,如若不是她有武功底子,真的就要撐不住了。
跪著原來如此熬人。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西岐太后才慢悠悠的從宮中走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月榮,
“你們天權皇帝說了,到了這兒你得聽哀家的……”
西岐太后彎下腰在月榮耳邊輕聲說道,
“記住自己的身份,你不只是西岐的皇后,還是天權的公主,如若哀家他日需要你做些什么,你最先考慮的應該是兩國關系,而不是你那個病殃殃的皇帝夫君。”
月榮咽了一口唾沫,把想說的話壓了下去,俯身磕了個頭,
“月榮謹記。”
“知道就好,時候不早了,別讓皇帝等急了,回去吧。”
月榮趕緊又磕了個頭,
“月榮告退。”
目送著西岐太后和她的一眾侍女離開,月榮才明白為何西岐皇帝如此告誡自己,如此謹慎行事,如此的……
受制于人。
當初嫁入西岐,臨行前天權皇帝就告誡過月榮,知曉自己的身份,但她不明白為何天權會為了一方土地就與世代友好的西岐串通一氣去坑害西岐皇帝!?
看這個西岐太后一臉傲人之氣,想來也是宮中呆久了,想著霸權天下吧。
月榮恍惚間揉了揉已經沒有知覺的膝蓋,踉蹌了一下,回頭就看到身后不知道是誰好似在偷偷監視著自己,一轉眼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看來這西岐也是同天權一樣暗潮洶涌,自己只是跳進了另一個火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