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過后,周顯道明來意。
大長公主先是驚訝,不過在吃過白糖后,倒是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只是得知還有一位王爺加入時,她的表情有些怪異,但最終還是爽快地答應了。
等到談妥,周顯帶上新簽的契約出了公主府,同行的還有兩輛馬車,馬車里是公主和那位王爺的股金,總共兩萬兩,占股五成。
兩萬兩,絕對是一筆巨款,要不是有公主府的護衛跟著,周顯甚至都不敢出門。
在古代身懷巨款就是麻煩,不像后世,一個手機就搞定了,關鍵是大周這里還沒有銀票那種東西,出門只能帶現金,還好銀子也算“大額鈔票”,要是換成銅錢,怕不得拉上十幾輛馬車。
回到周家別院,已經是將近午時,馬車從側門進入,銀子卸下后,車夫就駕車離去了。
看著幾乎堆了小半個房間的銀錠,周應和鄭如瞠目結舌,連忙詢問事由。
周顯把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兩人都長出了一口氣,有了長公主和一位王爺參與,雪糖的買賣就無人敢惦記了。
剩下一半的股本,經過商量后,周顯占二成,周應和鄭如一人一成半。
吃過午飯,三人又出門去了,主要是“考察”肥皂鋪子,昨天貨到店后,今日就開門營業了。
多虧了鄭如事先在開陽城這里“預熱”,很多人都知道肥皂是什么東西,之前因為貨少供不應求,現在有了肥皂鋪子,還是十文一塊的“便宜貨”,十間店鋪,每一間都門庭若市。
這讓三人都充滿了干勁,鄭如更是先行離去,她要發動自己的力量,把肥皂鋪子的門店鋪開,到時候才是真正的日進斗金。
周應也沒閑著,她吩咐人去尋找店鋪,為即將新開業的雪糖店做準備,畢竟有公主和王爺參與的買賣,這事不能拖。
周顯在回了自己房間后,則開始寫東西。
首先是望遠鏡的制法,之前在那位王爺面前吹了牛,說要把制法獻給朝廷,難保他一高興就跟他的皇帝兄弟說了,自己要是不趕緊把這制法寫出來獻上,誰知會不會弄個欺君之罪。
所以為安全計,還是得把這望遠鏡的制作方法寫下來。
寫其實并不困難,關鍵是怎么讓人理解,尤其是凹透鏡和凸透鏡,只是后世簡單的物理常識,但要讓這里的人明白,必須得解釋的詳細一點。
最后周顯是圖字結合,寫了又改,改了又寫,自覺能讓人看懂了,這才又謄抄了一份,妥善收起來。
接下來就是飴糖的脫色秘法,這個比較簡單,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只要看過一遍,基本就能把白糖弄出來了。
“賢弟。”差不多寫完之際,周應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擺了幾樣精致的點心以及冒著蒸騰熱氣的“素茶”。
素茶是周應的叫法,根據他之前說的“炒茶”而制的,里面沒有加任何調料,茶水僅僅是泡出來的。
“周兄。”周顯朝她略一拱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經暗了下來,難怪感覺房間不那么明亮,“現在什么時辰了?”
“剛入酉時。”周應說道,把托盤擺在他面前,“賢弟在房里待了兩個時辰,怕是餓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多謝周兄。”原來已經下午5點鐘了,周顯暗自驚訝,不想自己居然在房里待這么久了。
他擱下筆先去凈了手,這才拿起糕點吃了起來,還有“素茶”,味道和后世的茶已經非常相像了,至少他又喝到了“以前”的味道。
“賢弟,滋味如何?”周應頗為期待地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泡茶。
“沒錯,就是這種特有的清香,滋味無窮啊。”周應難得喝到熟悉的茶水,自然興奮。
周應看他吃得高興,自己也吃了起來,其實來前她就已經品嘗過“素茶”了,雖然味道淡了些,卻也別有一番雅致。
“對了,這是雪糖的秘方,周兄收好。”周顯吃完一個糕點,把桌上剛寫好的雪糖秘方遞給她。
“雪糖秘方?”周應只覺手中重若千鈞,雪糖秘方可不是肥皂秘方能比的,這可是能與鹽鐵等相較的大宗買賣,“賢弟,這……還是賢弟自己收藏的好。”
她有心推辭,周應連忙勸阻了:“周兄,跟肥皂一樣,這雪糖也是要找人做的,若光靠我一個人,怕是做上十年也不夠一日賣的。”
“那、那好。”周應被他勸服了,雙手緊緊攥住秘方,“賢弟放心,我一定會收好,絕不讓我之外的第二個人知曉。”她說這話時小臉上滿是鄭重,就跟在發毒誓一樣。
周顯繼續吃糕點喝茶,周應把秘方貼身藏好,這才問道:“周兄在這里還住得慣嗎?”
“住得慣,周兄安排得這么好,就怕慣了之后,我回去反而不慣了。”周顯倒沒有夸張,在這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連洗漱都有人天天打水來,他還真怕習慣了回去變懶了。
唯一不慣的要屬符叔了,據今早給他端去洗漱用水的侍女說,符叔昨晚居然是打地鋪睡的,也幸好現在天氣熱,不用擔心著涼。
“那不如賢弟就住在這里了?”周應半開玩笑道,但剛說完就馬上又臉紅了,因為她這話容易讓人產生歧義。
周顯倒沒有多想,當然,在這里長住是不可能的,他畢竟還要回龍田村。
兩人在房間里說話,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從外面傳來,緊跟著,周應的貼身侍女尾鳶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娘子!”
許是因為事情緊急,她竟然連“郎君”也忘了叫,而是直呼“娘子”。
“什么事?”周應眉頭一皺,倒是很自然,之前還被她表兄當面叫“鶯表妹”了,而且她女兒家的身份從一開始就被識穿了,所以顯得很鎮定。
“娘子,是夫人來了……”尾鳶一臉焦急。
“什么,娘親來了?”周應聞言也有些慌亂起來,但看到一旁的周顯,馬上又冷靜下來,“賢弟,怕是我那表兄請來的,你且稍待,我去去就來。”
“周兄請便。”周顯拱手一禮,心中也頗為惴惴起來。
看周應的樣子,顯然很怕她的母親,而且從她的話中可以聽出來,這次她娘怕是來興師問罪的。
昨天她表兄去肥皂鋪里跟她索要十萬塊肥皂,還說要入股肥皂作坊,被拒絕后就威脅說要把周應的母親找來,不想竟真的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