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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聞道哉

第二章 廢墟下的主角

夕聞道哉 玖污溜溜溜 2092 2020-10-12 22:16:49

  災難肆虐后的地球,那一幢幢高樓組成的鋼鐵叢林,已被夷為平地,只留滿目瘡痍。

  抗過這輪災難,有幸大難不死的人們,顫抖著從廢墟各個角落逃生出來,哀嚎遍野。

  短暫的失神,又悲痛呼喊自己親人的名字,展開營救。

  天空之上,各占據半邊的太陽跟月亮仿佛一雙眼睛,冷漠的注視著,地球上因它們而發生的一切,很好的詮釋了幾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句話的意味。

  華夏海威市

  這是一座臨海城市,在地震的基礎上又遭遇了一輪海嘯的侵襲,受災尤為嚴重,居民百不存一,幾近滅城的地步。

  在距海邊較遠,山腰處的一個小區廢墟內,陣陣沉悶、痛苦、若隱若現的呼救聲從地下傳出。

  因地勢高,距離海邊遠,這里僥幸躲過了洪水的肆虐,因此幸存者略多。

  在陣陣凄慘的呼救聲中,偶有一個不和諧的呼聲斷斷續續的摻雜其中,我們循聲而至,只見在漆黑的廢墟中,一個一身酒味裹著一床被子的裸體少年,正蜷縮在一個衣柜與水泥樓板支撐起的角落,鼾聲大作。

  這位奇葩少年便是我們的主角,陳穩。

  陳穩應屆畢業生一枚,厭倦了每天朝九晚五的枯燥生活,瞞著家人毅然決然的辭職,窩在出租屋中加入了碼字大軍,妄想一夜成名,出人頭地,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跟抱負。奈何現實總是骨感的,在昨晚又一次申請簽約被拒之后,苦悶的陳穩干了一瓶白酒,便倒頭睡下,醉的不省人事了。

  廢墟上,先一步脫困的人們,自發的組織起來營救廢墟下的同胞們。

  “這里還有人么?”

  “有沒有人了?”

  兩名氣喘吁吁的救援人員,站在陳穩所在位置的廢墟之上,一邊抹著汗,一邊大聲的呼喊著。

  “呼~”“呼~”回應他們的是陳穩若隱若現的鼾聲......

  兩名救援人員狐疑的對視一眼,其中一名救援人員不確定的開口道:“打,打鼾聲?”

  “好像是......”

  “呼~”“呼~”又是兩聲鼾聲響起。

  這次聽真切了的救援人員,震驚的道:“這心可真大啊。”

  隨即大聲向遠處呼喊:“這里有活人!”

  “這......”第二句還沒喊完,伴隨而來的是兩名救援人員的陣陣驚呼。

  余震發生!這里再次發生坍塌,幸運的是兩名救援人員及時躲到安全位置,沒有被埋,不幸的是陳穩被深埋在了地下......

  當余震結束后,兩名救援人員再次來到這個位置,卻再也聽不到陳穩的鼾聲,大聲呼喊,也聽不到任何回應,沉默復雜中轉身參與到別處的營救中去了。

  ......

  二次坍塌后的地下廢墟。

  原本與水泥樓板相互支撐的衣柜,只余下一角還支撐著水泥樓板的邊角,在水泥樓板下方則是依舊熟睡著的陳穩,幸好有這衣柜的一角替陳穩承受了水泥樓板大部分的重量,否則......

  此時的陳穩嘴角掛著微笑,美美的想要伸個懶腰,一抬手卻“砰”的一聲,錘在了水泥板上。

  “嘶~”陳穩瞬間疼醒,還沒等他再有進一步的動作,連鎖反應的影響下,衣柜下方墊著的一塊混凝土碎渣破碎,衣柜向下沉了一點點,水泥樓板則自然也跟著向下沉了一點點,整個壓在了陳穩的身上。

  下一秒,“嗷~”的一聲慘叫,伴隨著陣陣劇烈的咳嗽聲,回蕩在這幽閉、狹窄的地下廢墟空間內。

  過了好一會,被樓板壓著,呼吸困難,臉色蒼白的陳穩,才漸漸緩了過來,也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陳穩試著活動身體,發現自己除了頭部能動,其余位置被壓的死死的,任憑如何努力,卻是也動彈不得,多次嘗試無果,便放棄了。

  “不要慌,不要慌。”陳穩嘴里小聲念叨著,給自己打氣。

  調整了下呼吸,嗓音沙啞的開始大聲呼救:“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

  然而即便他喊破了喉嚨,喊到失聲,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廢墟下的黑暗,沒有光明闖入。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陳穩已無力呼喊,精神幾近崩潰,臨近瀕死的狀態,嘴里無聲的執拗的念叨著:“我不想死!我不甘心!”

  “我不想死!我不甘心啊!”

  這一生的畫面從他眼前一頁頁的閃過,他后悔,后悔最后一次離家時與父母的爭吵,后悔自己的任性,后悔自己的眼高手低,后悔自己的膽小懦弱,后悔自己的不懂事,后悔自己以年輕為理由的一次次放縱自己。

  他悔,他悔自己沒有好好珍惜自己的人生,悔自己是在即將失去時才醒悟,如果能重來一次......

  想到這里,陳穩笑了,如果真的能重來一次該多好啊。

  陳穩的意識慢慢模糊了,他感覺自己越來越輕,脫離了身軀,脫離了身上壓著的水泥樓板,一點點的上升著,脫離現實進入黑暗的世界。

  “久違的輕松啊,這是要通往極樂世界了么?真舒服,真的有極樂世界啊。”

  “但是舒服是留給死人的啊,我不想死啊。”

  “我真的不想死啊!”

  陳穩僅存的一點意識,如是的想著。

  許是冥冥之中的神靈,被他這超強的求生欲感動了吧,命運真的給了他一次機會。

  在這一片黑暗的世界里,一點藍色熒光在陳穩意識的不遠處亮起,似黑夜中的火把般耀眼。

  貪婪的本能自陳穩的意識內爆發,拼盡全力的向著這一點熒光撲去,若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

  陳穩比飛蛾是幸運的,他沒有滅亡,反而是貪婪的吸吮著這一點熒光,熒光內的點點能量反饋于陳穩,他那僅余丁點火星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隨著熒光內能量的匯入停止滅勢,忽明忽暗的搖曳著,有了絲絲復燃的希望。

  在陳穩吸光這一點熒光之后,又一點熒光自不遠處亮起,陳穩隨即再次貪婪的撲了上去,如此周而復始,不知吸光了第多少個熒光,開始出現兩點熒光,又出現三點熒光,四點熒光,五點、六點......直至出現了一片熒光的海洋,陳穩的生命之火也越來越旺盛。

  陳穩是幸運的,他真的有了一次可以改過自新,彌補遺憾的機會啊,但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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