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的功夫,眾人便都從唐古嘴里知道了關于《云夢靈山圖》的事。
范仲立表現的很是淡定,一邊慢慢品茗一邊靜靜聆聽。
李正道半途嘟囔了一句,“竟然是那幅畫……”
唐古追問時,李正道猛然站起,甩下不知道三個字,便揚長而去。
此事一出來,整個小院莫名陷入沉寂。
等其他人都各自散場,唐古有些詫異的和白子軒吐槽道。
“真奇怪,絲毫沒有頭緒的時候,大家討論激烈。如今有了線索,怎么反而都沉默不語了……”
白子軒沉思道,“不管其他人反應如何,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田老先生。”
“嗯,對,既然畫還在院子里,那偷畫賊一定會去找田老先生要東西,白兄,你說田老先生他自己知道這些事嗎?”
白子軒想著田老先生那日醒來,睜開眼睛時,淡定的望著虛空的神情,緩緩道。
“有些事,他不想說,也許是不想我們卷入其中。”
“你說的也是,我們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唐古算了算日子,“不過我們能留在這的時間也不多了,國畫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白子軒無奈一笑,想要參賽一試,又擔心自己身份不妥。
不過那都是日后的事情,眼下還是要小心謹慎過好每天。
結果這一石下去,小心謹慎了兩日,小院毫無波瀾。
眾人都懷疑那偷畫賊當日放出的狂言,只是聲張虛實嚇唬他們而已。
這兩日在方郎中悉心照料之下,田老先生的身體倒是好了不少,還能偶爾下床走動一下。
李穆廷晚上守夜,白天行蹤不定,眾人也都習以為常了,結果今日黃昏了還沒回來。
李正道焦急的在院子門口來回踱步了一整晚。
白子軒去探望完田老先生,天色已晚,提著燈籠,獨自回屋的時候,看見李正道還在門口站著等候。
“你等了一晚上,回屋休息會吧,我在這守著,有事叫你。”
李正道搖頭道,“不用了。”
“哦。”白子軒看他態度堅決,也不多勸說,提著燈籠,轉身回屋。
推門進屋,輕輕關上門。
“嗯……”白子軒悶哼一聲。
脖子后面被人一掌劈下來,燈籠掉在地上,身體軟軟依靠在門框上。
黑暗里,站著一人,光線暗淡,一時也看不清樣貌。
來不及細看,下一刻,那人惶恐的破門逃出,還顫顫巍巍撞差點跌倒。
白子軒估摸著這賊人應該是看沒有打暈她,所以嚇得逃竄了。
揉了揉脹痛的脖子,頭也有些眩暈,不過很快就緩和過來了。
突然想起那賊人若是逃出門,李正道還在門口,萬一碰見,只怕會有危險。
白子軒跑到門口,空無一人。
莫不是被抓走了?心下正著急,轉頭便看見了李穆廷。
“李正道他……”
“他回屋了,你找他有事?”
“沒事沒事。”白子軒松了口氣,“還好沒碰到。”
“碰到誰?”
白子軒說了剛才的遭遇,李穆廷眉頭一皺,走上前,伸手剛摸到脖子后面,白子軒連忙往旁邊退了半步。
“讓我看看后面。”
“不……不用了,我待會去找……方郎中,涂點消腫止痛的藥就行了。”
“咳……”李穆廷突然咳嗽一聲,握拳堵嘴,似乎在極力忍住咳嗽。
“你沒事吧?”
“沒事,大概是著了些涼。”
夜色昏暗,也看不清他氣色如何。
“我去找方郎中涂外傷藥,順便讓他過來幫你看看。”
“不用了。”
“小病早治早好。”白子軒邊說著便跑開了。
方郎中查看了下白子軒脖子后的紅腫痕跡,搖頭嘆道,“你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今日幸好沒被打暈,不然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白子軒四處張望一番,小心謹慎的輕聲道,“爹~我一直有件事情想問你。”
“什么?”
白子軒從脖子上取出香囊,將空青石倒在手心,“你送給我的這個空青石,你說是護身符,我總覺得……每次都是他在保護我。”
方郎中笑了笑,只當是白子軒想繼續要留在這里,以此安慰他。
“行了,你自己趕緊搽藥吧,我去幫李穆廷把脈看看。”
“真的,爹,我說認真的。”白子軒聲音輕微,“你說這空青石會不會也有靈魂啊?”
“石頭有靈魂?給我。”方郎中攤開手掌
“你想干嘛?”白子軒握緊,看爹那毫不在乎的神情,一點也不像相信她的樣子。
“你不是問我石頭有靈魂嗎?拿給我,我來幫石頭把下脈啊。”
白子軒嘟嘴,顯出小女兒家的嗔怒,“我沒開玩笑。”
方郎中看惹她急了,呵呵笑道,“我也沒開玩笑啊……石頭要是能把出脈,別說有靈魂,什么都有可能。”
“算了,你還是趕緊去給李大哥看看吧。”
白子軒輕輕將空青石放回香囊。
望著爹出門的背影,白子軒喃喃自語,“說了你也不信……這世間大概沒人會信吧。”
收回目光,淺淺一笑,“其實我自己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