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壞人？

　　許少清知道現在都不知道，因為衛蒼這個大魔頭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爺爺。

　　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是非黑即白嗎，衡量一個人的好壞就只有好人和壞人這兩個詞匯嗎？

　　許少清看著士兵們不畏生死的攻城，守城的士兵和城里的百姓用各種辦法阻擋他們的進攻，一片片箭雨收割著士兵們的生命，在這場戰爭中誰才是正義的呢？

　　如果站在城中守城士兵和百姓們的角度來說來侵略的他們毫無疑問的就是邪惡的象征，但如果站在他們這邊來說他們攻城當然是正義的化身，他們不畏生死的沖上高樓，為了攻下城池牽制北涼的軍隊為溯月吸引火力，他們的行為當然是正義的，偉大的。

　　許少清身后一團黑影逐漸凝實，最后化為一把黑色的鐮刀。

　　“你干什么？”李子衿問道。

　　“不知道。”

　　許少清握緊鐮刀，紫色長裙包裹著許少清的全身，作為天凈沙的門主許少清一直沒在李子衿面前施展全部的實力，甚至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全部實力。

　　許少清的身邊隱隱約約間厲鬼的呼嘯聲，就在許少清準備將城墻打破的時候李子衿攔住了她。

　　“你干什么？”許少清收手，李子衿擋在她的面前制止了她的進一步行動。

　　“修道者在戰場上不得對普通士兵出手，這是規定。”

　　強大的修道者在戰場上的戰斗力實在是太強大了，為了避免戰斗時修真者肆意屠殺普通士兵于是有了這一道規定。

　　“我又沒說過我要遵守你們的約定。”許少清回答道，靈氣匯聚在許少清的鐮刀上，這一擊下去所造成的威力定然會不同凡響。

　　這種程度的靈氣已經逼近李子衿了，這其中雖然有天凈沙獻祭秘法的緣故，但也能說明許少清的天賦絕佳。

　　李子衿并沒有側身的意思，李子衿擋在許少清身前，鐮刀上已經匯聚了龐大靈氣，李子衿站在鐮刀前眼神中毫無懼色。

　　“這是規定。”

　　“你明明可以輕易的拿下這座城池，但就是這所謂的規定讓你選擇了用士兵和流民的生命將城門硬生生的撞開，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正義嗎？”

　　李子衿還是沒有讓開，許少清還是太稚嫩了，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所謂的正義。

　　一個人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說是正義的或是邪惡的，就連吃個飯站在動植物的角度上你都是在殘害無辜的生命。

　　“你知道什么叫規定嗎？”

　　另一道龐大的靈氣出現，李子衿的靈氣將許少清的靈氣壓下去，耳邊凄慘的鬼叫瞬間無影無蹤。

　　攻城還在進行中，還活著的人接替倒下的人繼續沖向城墻上，守城士兵為了阻擋進攻已經可以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但還是沒有辦法阻擋他們的進攻，城被攻破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好人和壞人，那么使他們成為好人和壞人的一定會是規定，例如我們，作為人，有規定讓我們不要一些事情，如果做了就是違反規定，也就會是壞人，反之，如果我們遵守了那些約定，從某種意義來說我們就是好人，我這么說你能理解嗎？”

　　許少清搖搖頭。

　　“如果你剛才出手打破了規定，你在那些士兵和流民的眼里可能會是英雄，是好人，但你在世俗的眼里只會是一個惡人，他們不會想到你這個舉動救了多少攻城的士兵和流民，他們只會知道是你出手殘害無辜的百姓。”

　　“一件錯誤的事情，如果世俗讓我們去做，說那是正確的事情，我們就應該做嗎？”許少清反問。

　　李子衿點點頭。

　　士兵們沖上了城墻上，再第一個士兵踏上城墻的那一刻這座城的主人已經變成了李子衿。

　　城墻下堆滿了尸體，城墻上還在混戰中，在許少清眼中很是殘酷的戰場，在李子衿眼中已經算是稀疏平常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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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衿的猜想果然沒錯，在他拿下一座北涼的城池后北涼開始將視線投在他的身上，再也不用他滿世界去找北涼的軍隊了，只要李子衿守住這個城池幾乎每天都會跟北涼的軍隊打上那么一兩次。

　　但隨著北涼的進攻越來越兇猛，李子衿麾下的士兵已經開始疲憊了，他們時時刻刻都要緊繃神經以來應對北涼軍隊的突然襲擊，北涼鐵騎來的快去的也快，但一天幾次下來把士兵們搞的神經兮兮的。

　　但現在他們總算是可以吃飽飯了，除了給百姓夠吃的糧食，城中的糧食全被李子衿收刮走，堆積如山的糧食夠他們吃很久了。

　　“怎么了，悶悶不樂的。”李子衿處理完手中的事情，得出空來開解悶悶不樂的許少清。

　　江煙回溯月京都打探情報了，所以現在只能李子衿來安慰這丫頭幼小的心靈。

　　“想我師傅了。”許少清聲音低落，在她身前的桌子上放滿了她喜歡吃的飯菜，但她卻一口都沒動，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許少清的腦海中時常出現衛蒼的身影。

　　“你師傅?”李子衿的腦海中也浮現出衛蒼的身影，但李子衿印象中的衛蒼和許少清印象中的衛蒼簡直不是一個人，李子衿和衛蒼曾打過兩次照面，一次是幾年前響應應玉、歸云、百川三宗討伐天凈沙時碰巧遇見了倉皇逃竄的衛蒼，一次則是在半年前的合城，他差不點就死在了衛蒼的手下。

　　“他有什么好想的。”李子衿給自己倒了杯茶，衛蒼那家伙明明實力比他強，還非要用下三濫的手段給他下毒，真不愧他的名聲。

　　“那你呢，你就沒什么思念的人？”許少清也知道李子衿和衛蒼的關系，于是轉移話題道。

　　“我？”

　　李子衿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能讓他思念的人真是太少了，說準確點也就兩個人罷了。

　　李夙和秦白露。

　　現在李夙生死未卜，而秦白露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李子衿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