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繁華的鄴城如今破敗不堪,大地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著焦土的味道。
北軍殘破的戰旗掛在城頭,似乎在宣示著戰斗的慘烈,半月前的那一戰實在太過于慘烈,他們這邊九成的人都已陣亡。
“焦炭的氣息。”秦白露坐在城墻上,腳放在城墻外,望著這片殘破的土地,曾幾何時,這一幕便在她眼前發生過,沒想到歲月流轉這一幕竟然再度發生。
“只要有欲望在,戰爭就永遠不會停止,曾經的我也是如此啊。”李子衿感慨道,他又有些傷感,他的部下接連在他眼前死亡,他卻救不了他們。
二者沉默了一會,秦白露開口說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幾天前只是風暴的前奏,真正的大戲還沒開始呢。”李子衿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倒影秦白露的身影,無論是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他都不會再次失去了,他已經體會過那樣的滋味,不需要再來一遍。
“吃飯了。”許少清走到城墻上說道,她一直不能理解李子衿和秦白露為什么這么喜歡來墻頭。
“來了。”李子衿和秦白露同時應道,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應該可以不用吃飯了,但多年的習慣和口腹之欲在催使著他們。
在他們吃飯的時候,溯月和臨江的交界線處有三方匯聚。
溯月,臨江,北涼的旗幟隨風飄揚,在旗幟后面是密密麻麻的三朝大軍,如此場面只有當初四朝伐炎的時候才能媲美。
“南楚,沒來嗎?”臨江旗幟下,一位清秀俊郎的青年皺眉,他的身上穿著龍袍,對方的身份呼之欲出,臨江的皇帝徐天肅。
“沒有來。”有人回答道。
徐天肅點點頭,“很好,看來南楚已經下定決心了。”
身為一朝帝王,徐天肅自然知道那些上古秘辛,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南楚這次竟然如此決然。
北涼的王也來了,那人長發飄飄,腰間挎著一把大刀,周圍靈氣縈繞修為不俗,北涼的王竟然是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修道者。
雖然徐天肅和李慶松都涉及修行,但他們日理萬機很少有修煉的時間,故而修為并沒有那么深厚,但這位王不一樣,這可是一個實打實的修道強者。
“東西都拿了嗎?”北涼王發問,每個王朝都有自古傳承下來的力量,那是先人留下的后手。
屠盡萬族后,望著面目瘡痍的世界人類先祖心中還隱藏著一絲恐懼,他們的一切都是從那些種族上學來的,很難保證那些家伙有沒有后手,如果那些家伙再度殺出,他們的后輩該怎么辦呢?
北涼王拿出一個球狀物,球狀物盤旋上升,宛如一輪驕陽開始發光,光芒大振,周圍的人下意識低頭不與其直視。
靈氣覆蓋雙眼,徐天肅看向天空的金色球物,在球里面似乎有一一顆心臟在跳動。
“這就是北涼傳承的東西嗎?”徐天肅笑道,手里也是喚出一物,他手里拿著的是一塊布,布上面紋刻著紅色的符號。
李慶松見他們二人的動作有些疑惑,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莫非閣下不想讓我們見一見溯月的寶物嗎?”徐天肅見李慶松遲遲不動,發問道。
“這……”李慶松面露為難之色,他并不是特意不拿出來,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寶物。
李夙根本就沒跟李慶松透漏出一絲半點有關的信息,他只能略有尷尬的笑道,“我并沒有你們二位那所謂的寶物。”
北涼王和徐天肅面面相覷,“你真的沒有嗎?”徐天肅發問,表情凝重,每一個王朝都有一支極為隱秘的組織,只有每朝的皇帝才能知曉其存在,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就是處理上古秘辛引發的一些常人不能知曉的事情。
這個組織只對皇室負責,如果當朝皇帝突然駕崩他們會派出人保護皇帝的子嗣和皇族,并把人類的真相告訴登臨帝座的人。
而李慶松對這一切很茫然,很顯然沒有根溯月的那個組織接觸過,這就說明李夙很可能沒死。
“那個家伙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徐天肅喃喃道。
“我就納悶,像他那種人怎么就會突然死在了自己兒子的手里,看來這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北涼王同樣感慨,作為當今時代的三位帝王,他們對彼此甚是了解,李夙的意外死亡讓他們懷疑了許久,如今終于知道了真相。
那個男人并沒有死,或許在某處,對方正在暗中窺視著他們。
“你們在說什么?”李慶松對于徐天肅和北涼王的話語很是茫然,沒有聽懂對方的意思。
“李夙并沒有死。”
“你說什么?”李慶松發愣,這個消息太過于突然,李慶松沒有想到那個人居然還沒死。
“好了,開拔吧。”徐天肅并沒有閑心去管李慶松他們溯月的家事,這次如果不是鳳凰現世他們三朝還在戰爭中呢,此次聯合完全是為了對付那個來自上古的敵人。
李慶松并不知道那些上古之事,徐天肅也懶得給對方解釋,回到他的馬車里拉下車簾。
車夫緩步跑來,駕車向南走,臨江的將軍看到這一幕心領神會。
“開拔!”
臨江大軍向鄴城進發,北涼王這時候也以上了馬車里,與之前徐天肅一樣,發號施令讓北涼的軍隊出發,留下李慶松一個人。
“陛下,怎么了?”王先云看李慶松遲遲不動,于是走過來詢問道。
“他并沒有死。”
“誰?”
“我的好父王。”李慶松露出一抹苦笑,李煙棲死后他以為終于可以當上溯月真正的王了,可沒想到李夙竟然沒有死。
那個真正的王,他的父親,一直在暗處觀察著他們,李慶松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隱隱約約間能察覺李煙棲的死跟李夙有關。
王先云一愣,隨后眉頭緊皺。
“無論如何,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您就是如今的新王,溯月的陛下。”王先云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