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門外那有如雷霆般響徹云霄的爆炸聲,我就知道世界又在迎接嶄新的一年了。我勉強張開朦朧的雙眼,伸出那宛若千斤沉重的瘦弱手臂把窗簾擋在窗前。總算隔絕了燦爛過頭的陽光,也稍微阻隔了窗外那哄鬧聲進入我的小窩。人生第一次以來,我是那么的懼怕爆竹聲。
正逢新春佳節,事物和人都本應紅紅火火,喜慶喜慶的享受新春。可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只落水的野狗,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兒年輕氣盛本應有的模樣,本是壯志凌云的年紀卻如此精神萎靡。要問為什么。問問那散落一地的酒瓶吧。我的卻宿醉了一晚,但我猜你還要追問如此落魄模樣的原因。而我會告訴你一是因為職場的壓力,更加重要的是我大伯的去世。
大伯是我最尊敬,亦是我最喜愛的一位長輩。作為老一輩人,他有著以往紅軍那般的吃苦耐勞和頑強意志,這種東西伴隨著他和我其他長輩一同度過了上個世紀建國以來最為艱辛的那段日子:同時在那細長又不失機靈的眼神和眉心間你又能找到那種小人獨有的狡猾與貪婪。依稀記得孩童時代的我跟隨他的時光比我的父母更多,而他也的確喜歡我這個小侄。從村里的黃泥路到城里的麥當勞和百貨大廈,每一寸幸福的時光都有他的蹤跡,這也是就是我對他的突然離世如此重視的緣由。
我不記得了,這幾天的事真是讓人頭皮發麻的同時又心煩意亂。大概是廿八或九的上午,母親打來了電話說大伯走掉了,原本灰頭土臉地從組長辦公室走出來的我打了雞血似的通過電話、電腦各種能幫得上忙的現代通信工具索要到了返鄉的車票。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就像著了魔一樣在工作崗上翻箱倒柜亂折騰,明明離鄉并不遠,可我還是為了一張不過三個短途站的火車票和其他漂泊之人搶得頭破血流。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我踏上了返鄉的快列。真奇怪,從潮涌市到竹鳴村不過三個地級市的距離而已,為什么要這么著急呢?明明能等到客流緩點的時候再出發。看著車上相對而言較為寬松的過道,我為不用參與后腳踩前腳的遷徙感到慶幸,心境也仿佛寬敞了起來。那天在晚一點,我睡著了,并且做了個怪夢:
這是一片空地,一望無際的空地,空的甚是詭異。最重要的漆黑一片的天空與大地激起那進化殘余的本能發出一陣惡寒。就像尋常的夢境一樣,我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也不能控制自己的一舉一動,就像在看電影似的,模糊的意識隨屏幕的不斷變化做出反應。只見自己一直在向前移動,這或許是我下意識的舉動。社會上的摸爬滾打鍛造的麻木與理性始終壓倒本能,以致于我不會像小孩子或敏感者那般看見這詭異的場景就驚愕地醒來雖然我很快就會在知道這樣自吹自擂是錯誤的。
夢境中的我不斷盲目的前進著,視角不斷的左右晃動,顯得十分真實。仿佛走了一世紀后,“轟隆”、“砰”“bang”的爆炸聲從黑暗中某個方向傳來。這仿佛激起了我的求生本能。只見自己無意識間便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撒腿狂奔。意識始終在現實與夢境的模糊邊界間游蕩,有那么一刻,我感覺夢中的體驗無比真實,腳踩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那么的堅實安穩;空氣中滿是泥腥味和動物糞便味;還有夜幕下大片的死寂——足以讓心病患者當場發病(去世)了。越是跑得快,腳步越重,那聲音便是愈發響亮與頻繁。最終,我看到了人煙——一群衣著樸素到怪異的人?還是一些祭拜者在一座墳前布置著下一輪的祭拜儀式(主要是一圈圈的爆竹)。我停下了奔跑的步伐,遲疑地靠近人群。祭拜者們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手腳忙亂起來,操著一口既不普通也不地道的偏僻語言迅速布置好了酒食等祭品及外圍的幾圈爆竹。點燃爆竹的是一個瘦削的中年男子,在黑夜火光的映襯下的臉龐透露出幾分陰險。“嘶嘶”的聲音持續幾秒后,爆炸聲便持續不斷,同時我并沒有停下接觸的步伐。奇怪的事情就這么出現了——我的步伐越接近那座墳頭,附近的人群就越是激動得手舞足蹈,本應很快停下的爆竹聲便愈是震耳欲聾,最終我的意識承受不了如此情景,雙耳不堪重負,眼前的景象立即天旋地轉,一切如潮水般涌上隨即又立馬褪去。
夢醒了,我從驚恐中恢復過來,伴隨的還有滿頭的問號。但隨即乒呤乓啷的聲音卻立馬將我從思索中拉回殘酷的現實。但這次不是死寂的夜下,而是溫暖又稍加吵鬧的列車間。我扭頭轉向窗戶一側,那是還未遠去的水旋市上空燦爛的煙火。漂亮的煙花在城市上空劃出一條條美麗的弧線,即使身處火車上也能感受到城市里的喜悅。對于沒趕上新年的倒數我有點遺憾,但很高興能在虛驚一場之后享受如此漂亮的景色。更重要的是:竹鳴村所在的竹銘鎮車站就快到站了——以上是我經歷第一次夢境之旅后的真實想法。在下火車后,我搭上摩的師傅的車風風火火地回到了我的老家——竹鳴村。雖說錯過了跨年的盛宴,但我可沒少大飽口福。鄉親們看見我這熟悉的面孔便上前寒吁溫暖,送的禮多的我要手腳并用。母親見我回到家后也匆忙地把年夜飯熱好,整理了我的臥室。幸福的感覺覆蓋了對于未解的好奇,我放下了對奇異夢境的刨根問底。但是事實上,就算你不去回想,噩夢也會找上你。
第二天的一大早,母親就把大伯的尸檢報告和死者的個人遺物交予給我——他最鐘愛的侄子。公安的報告簡潔明了,最為引人注目的是:死者耳膜破裂這一條。我花費了一上午和吃午飯的時間查閱了大伯的遺物。大體都是些老一輩的童年回憶,像是以前各種的飯票和小人書。有趣的是我在《三打白骨精》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符號(亦或是古文字?)。快速翻閱時,書中掉出來一張字條,上面字跡潦草地寫道:錢財的事情,必速速解決,否則鬼神問責!死不安寧!我很快便意識到了這是大伯的欠條。據我所知,大伯平生隨貪小便宜,但并無得罪權貴或任何身居高位之人,只是一個卑微地鄉下農夫。這使得大伯之死的謎團更加撲朔迷離了。
整理好死者的遺物后,我隨同母親到了大伯事發地了解詳情。警方的粉筆人像突兀的鑲嵌在大片的貧瘠土壤上,顯得十分怪異。我踮起腳尖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片荒蕪的可怕的空地,越是靠近道路中央的土地便越是貧瘠和寸草不生。幾株稀疏的老樹雜亂的排列在路的一側,仿佛有意遠離這是非之地。唯一帶來安心的只有不遠處朦朧的竹鳴村以及周遭地上爆竹燃盡過后留下的紅色廢紙和啞炮,他們多多少少在這荒郊野嶺給我最后的人文關懷。空氣中殘留的火藥味有點嗆鼻,那么最近肯定有村民或其他人來到這邊搞祭祀或設酒席拜年。既然這不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大伯也就不會是被人蓄意謀殺的了吧——我不怎么靈光的腦袋突然扮演起偵探來,而這個猜想和我對大伯的認識不謀而合。所以我索性把“調查大伯的死因”這個任務從腦海中抹除。在母親的陪同下一邊默念“逝者安息”一邊做了些民間法事,希望大伯的在天之靈能聽見他的侄兒是多么尊敬和愛他。
當天晚上我又做了一個類同火車上的怪夢,只不過這次的體驗更為真實。依舊是漆黑的夜晚和無人的荒野,依舊是孤立無援。那爆炸聲響起之時,潛意識下的我便如脫韁野馬奮力向聲音的來源方向奔去,生怕黑夜之中有什么猙獰可怕之物要把我吞噬殆盡。我再次見到了那群古怪的圍在墳頭旁的怪人,只不過這次我沒有上次的謹慎,反而大步流星地上前尋找對抗黑暗和恐懼的力量。此刻,模糊的意識才反應過來我已經站在了一圈圈爆竹的中央,于此同時我也看清這群怪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無一不陷入到一種興奮到癲狂的狀態。夢境里,引信的“嘶嘶”聲是如此清晰,我好像親臨這邪教儀式的現場,化身任人魚肉的待宰羔羊,準備先給某個強大教主或者是上古邪神。引信燃盡了,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吵鬧: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爆炸聲越響越大,宛若從最初施工現場一般的煩躁逐漸增大到飛機引擎的面前,誓要將整個世界包裹在這片吵鬧之下。在夢境的彌留之際,我看見那群怪人興奮得大喊大叫,我隱約能從中聽見一句:“…..去死……為….共眠…”之類的拗口普通話。現實中,我猛地睜開眼睛,這是一陣妖風呼嘯而過,將不知何時拎出的我和大伯的合照吹倒在地,相框快速墜落到地面上,其中的玻璃發出一陣清脆的”乓啷“聲。
在短暫地享受了凌晨的回籠覺之后,隔天一大早我便獨自前往大伯出事的那座山頭。粗略地慰問了一下大伯后,我便不行深入這篇荒郊野嶺的未開發處。安靜,太安靜了,以至于可怕——這是我一路上的感受。火藥味和人聲的逐漸遠去,代表著我離社會的邊緣又近了一步。這一路上的景色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生機盎然,沒有鳥兒清脆的嘰喳聲、小動物在低矮處上躥下跳的靈動身影,更沒有一絲的清風拂過,眼前只有干巴巴的一片黃土。可能一直在為我護駕遠航的只有那毫不起眼的螞蟻吧?不知走了幾里路,一條布滿青苔的小徑映入我視野的左側。塵封已久的好奇心被喚醒了,我想兒時那樣跳進了深不可測的平靜湖水中。空氣的清新也讓我開朗了起來,雖說這一片青綠色不足以點綴山間,但也足夠治愈一個飽經世俗重創的靈魂了。我還發現了有幾株快要老死的桃樹拼命擠出鮮活的生命能量在枝頭開出幾片綠葉和粉色的小花來。可就在我撥開最后一歪扭生長的枝條時,氣氛又突然壓抑起來,可以說那里一度充滿了邪氣。拐過高及腰部的草叢后,見到的景象不僅讓我倒吸一口涼氣:那是一座墳頭。一個人在這荒山遇到了這么一幅場景,還是在大白天,想不讓人害怕很困難。但是好奇心一度戰勝了敬畏心,在默念幾句迷信的老話后我便進一步走進那座墳頭。我面對的地方是墳的背面,其正面是一塊不小的空地,零散的長著幾顆勢頭過好的草。我看見墳上刻著類似古漢語的紅色文字,但不是楷書的話我也看不懂。身體周圍的空氣愈發瘆人,腎上腺素在這種地方總能發揮意想不到的功能——我尿急了。是的,在一個如此壓抑的場合我撒起了尿來,嘴上碎碎念叨幾句村里的敬鬼神的方言。排泄完畢后,我意識到了五分的尷尬和十分的恐懼,五味雜陳地離開了這邪異之境。怎么也沒想到,最后那泡滑稽的可恥的排泄物再后來發揮了不可思議的作用……我不敢用力地奔跑,生怕皮鞋擊打地面的巨大聲響會引來這片荒野中的一切面目可憎之物。只好加快步伐大步向前,同時因為害怕而雙手握成拳頭。如果有人看見我這趕路的姿勢一定會笑話道一個大男人怎么害羞得跟個小女生是的,但恐懼與緊張編織構成的暗網已遍布全身,我也不管作為一個成年男子應有的風度與形象了。就在我邁著別扭的步伐逃出剛進來時的羊腸小道,身后傳來了一陣異響。沙風拂過老樹的枝條擠出狹窄的小道發出陣陣的尖嘯,就好像某種黑山老妖對溜走的嘴邊肉發出的可怕咒罵與不屑。我斗膽回頭望了一眼小路的入口,那并沒有什么不可名狀的怪物跑出來,它仍然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翠綠色的光大面積地灑在黃土地上,給這片無人之地又增添上一分詭異與迷人。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說當我逃離那片詭異秘境,再次見到迷霧中的竹鳴村,我幾乎心臟停跳。當然這也是夸張手法。但毫無疑問,我就想冒險電影里的主角一樣,順利逃脫了鬼神所占據之處。我抬起手臂抹了一把冷汗,放松全身緊繃的肌肉。好聲好氣地跟村里開雜貨鋪的老王討要了一打啤酒,準備借酒消愁——像很多人一樣,短暫的逃離可怕又艱苦的現實,對我而言,我想忘了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冒險”,不想再糾結于親人去世的萎靡之中。
就是昨天晚上,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飽喝足便回到安心的隔間中,臉色陰沉地喝得滿地的啤酒罐。我沒有跟家里人提起我稍早的冒險,一是因為我覺得這過于瑣碎與日常,二是出于對成年人自尊和臉面的考量,我不想把我“見到了一座無人老墳而嚇出尿來”這事分享出去。哦對了,還有那惡心人的老總和那幾個背后捅刀子的同事,我不想讓他們的譏諷與背刺影響我的新年假期,雖我這次回家的所經所歷已經夠我喝一壺了。喝了個飽醉后,我很自然地睡著了。
在酒精作用的加持下,想象與現實的邊界顯得更加光怪陸離,腦海首先出現了一陣花紅酒綠的畫面,之后涌現的是模糊的回憶:少年的我與村落里的伙伴一起上山游玩,在相互推攘之下,我摔倒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疼的滋味,我第一次擦破了皮、掛了彩;第二個場景是我中學時期在慫恿與貪婪的“督促”下第一次違法犯罪——我從便利店里投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包裝巧克力;再來是我剛經歷沒多久的,幾個與我有著“不友好條約”的同事趁我外出午餐之時,拷走了我最新一期的“室內”平面設計圖——我應該給電腦設鎖的。“總是一些CAO蛋的屁事”。我聽見了自己的夢囈,勉強地翻了個身以睡得更深。
然而就是這不簡單的翻身讓我身陷險境。當我翻過身之時夢中回憶被空氣中的詭異變化所打破,睡眼惺忪的我猛然間意識到現在躺著的不是溫暖的被窩,待得不是老的發黃的舊房子,是一片漆黑的荒郊野外!!我害怕極了,捂住差點叫出聲的嘴巴,仿佛下一秒就會有可怕怪物發現我的存在。我趕緊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肉,隨即渾身顫抖起來:疼楚和感覺是如此的清晰與敏銳,大腦仿佛受到十萬伏特的電擊而瘋狂運轉起來。最要命的是,經歷了幾秒思考后,我接受了一個世界上最嚇人和最可怕的事實。這種戲劇性的場景居然真的發生在了我身上!!!
理性提醒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逗留太久,于是我邁著沉重的步伐超一望無際的黑暗走去,邊走邊思考,幾乎要把《世界未解之謎》的各個神秘案例與我當前的遭遇聯結在一起。我越走越累,越想越怕,黑暗快要把我殘存的理智吞噬殆盡。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想原地躺下,任由黑暗與未知主宰我的前途命運。就在這時“砰”“bang”巨大的轟隆聲響起了,我瘋了。我著魔似的朝著聲音跑去。全然不顧那些老樹的排列有多么熟悉、不管稀疏草叢中有多少發光的昆蟲復眼在虎視眈眈。一路上我連續跌到了好幾次,每次都被一種堅若磐石,表面遍布粘稠液體的不明根須絆倒又爬起。最終我看見了火光,看見了那群打扮怪異的陌生人,看見了那座刻著古老文字的靈墳。爆竹聲與火花已經占據了我所有的感官,因為此刻我已身處可怕儀式的中央。無情的爆炸聲中夾雜著歡呼喜慶的人類笑聲,還有某種來自巨型生物的低沉嘶吼,但十分微弱。我的耳朵已經達到了可承載分貝的極限,我疼苦地喊出“啊”來,雙手使勁捂住耳朵,但這無濟于事,依稀感覺到有溫熱的暖流從耳朵中流出。我的雙腿仿佛也收到了聲音的影響,無力的折斷了自己的脊梁,讓我跪倒在了地上。我忽然意識到這就我先前到過的那座靈墳之地,我當前為止的行為與夢境中看見的一模一樣!巨大的驚愕讓我喪失了思考能力,在之后的幾分鐘里我都只能無奈地雙手捂耳跪在儀式中央。最后的視線和一絲意識停留在一處不可思議的場景:在爆竹正在劇烈燃燒的一處地方,冒出了一股類似水蒸氣的氣體,那氣體好像有意識地飄到引信且集中一團在那,不一會兒這神奇的氣體便把引信熄滅了。與此同時爆竹聲也恢復到了我能承受的最大極限,但那不明的嘶吼顯得更加緊張與憤怒。圍繞在爆竹圈周圍的怪人們慌亂的集中在引信熄滅處,準備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這邪惡的儀式還在繼續,但強烈的疼苦讓我不堪重負——我眼前一黑,暈過去了,全然不知事件的后續。
所以回到故事的開頭,我醒來已經是早上了,而我還窩在舒適的被窩里。知道門外的爆炸聲響起,全部的記憶才加載完成。驚魂未定的確認一番后,我確定這只是迎接新年的禮炮而不是邪教的祭禮。我坐在床上思考了一個小時,試圖把晚上的所見所聞還有最后那神奇一幕做個合理解釋。在和宗祠的李住持秘密交流一番后,我們都只能把一切:大伯之死、夢境之旅、迷魂穿越當作某個邪教的超自然式作案。我還問到了關于荒嶺的那座靈墳,面前的老人表示自己在這一片地方看守多年竟然不知道還存在著這么一個地方。最后我很少見地把自己這次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神通廣大的住持,住持聽到我“嚇尿了”那段故事時,眉毛理所當然地彎起了一個微妙的角度。至于最后那神奇一幕,住持旁敲側擊地告訴我一個聳人聽聞的事實——童子尿辟邪…….突如其來的輕松感涌上了心頭,俗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死里逃生的我瞬間感到一陣清爽。
年初七還沒過我就搭上了返回潮涌市的列車,準備迎接下一輪的挑戰,隨我一同的還有一袋子家鄉的味道和無窮的心事。所辛我已經把這次荒野事件壓倒心底去了,那晚過后我很開心地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新春;大伯的死我也看開了,逝者已去,生者繼續向前。興高采烈地與母親道過別后。我以一個舒適的姿勢入座,車上客流也不多,看著竹鳴村背后那幾座美麗的山頭逐漸遠去,滿意與睡意油然而生。在入睡前,余光注意到了幾個穿著長袍的怪異家伙上了車,每個人都用胳膊夾著一大盒的“雙虹牌”爆竹,匆匆忙忙地從我身邊劃過。
奇怪,火車上明明不給帶易燃物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