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劃過星空斬開了不眠的黑暗。
宇宙船猶如星辰又如利劍,披荊斬棘的同時散發著無盡的光輝。
抬眼望向窗外,四面八方無數只船殊途同歸,剎那間宇宙變成了光輝一片。
徐生起初還在擔憂,畢竟不知該去往何處,現在則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另外一種亢奮的狀態。
這種景象,在視頻中無數次的出現,而這趟旅行的終點是這片宇宙中最富盛名的商業區:
“黃金城”
每個碳基記年的九月半這天,也就是徐生的生日那天,伴隨著自千萬年前便開始在宇宙中穿梭的莫倫星云劃過九大太空城的上空,開往黃金城的船只便紛紛出動,以最快的速度駛向傳說城市舉行一年一度的“永生會議”。
這是堪比春節的盛會,每到這時各大商會,聯盟,城市的領頭人將在黃金城展開會談,其內容包含了未來數十年規劃的更新改動以及關于新生聯邦誕生的福利,勢力規劃,是當今時代影響力除“滅絕會議”以外最大的峰會。
而伴隨著領導人的到來,這座城市將向世人展現其活力,無論是民眾面貌,經濟,文化面貌都是一副輝煌璀璨如其名“黃金”一般閃耀的存在。
“!”
遠遠望見這座城,猶如海上燈塔,四周并沒有附屬城邦,也沒有復雜的交通點,方圓幾光年除了開采能源用的無智慧文明星球外只剩下虛無和船隊的碎片,那是臭名昭著的“黑迪斯”反抗軍在千年前征戰宇宙時,被黃金城的民兵埋伏而導致了一整只艦隊淪陷此地,這是黃金城璀璨傳說中的一個,也是最能證明其輝煌的傳說之一,這些殘骸自那以后并沒有被回收處理而是任其漂泊,任其漂泊萬年千年,而那上面的每一個反抗軍最終都被關進了“邊境”。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這座城市越來越大越來越亮,整個城市的燈光加起來比太陽更加耀眼,而在不知不覺中徐生所在的“天劍號”旁以經聚攏了一堆子艦艇,在港口處幾位巡檢司的安排下一輛輛有序停靠撤離,各種大角色從幾萬米長的超級戰艦上威風凜凜地走下,引得岸上船上的眾人紛紛脫帽彎腰致禮。
當徐生抬起頭想要看看發生什么時,船上的人忽然間都默不作聲,耳旁卻能聽見轟隆作響。
聲音自然不可能來自身后的宇宙,那里是真空無法傳聲。
那這聲音必然是來自岸上。
那這聲音必然是來接待眾首領的。
但是,那聲音的來源是什么呢?
“隆隆......”
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最終徐生終于發現了:船早已停下但是自己卻在不斷的靠近。
那不是什么載具的聲音,又或者說那是人類迄今為止最大的載具的聲音:一整個黃金城耗費大量資源人力只為了前進一步讓港口與那艘超級戰艦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好讓艦上的紅毯得以一路從港口直通向黃金城中央的黃金圣殿。
而那紅毯也并不是讓人走的,幾百公里的路光靠步行即使有各種裝備的加持也需要花上數個小時,用傳送點雖然快但卻少了些威風。
而最棒的交通工具,依舊是車。
幾輛限量款的飛行汽車在紅毯上飛馳,開往過路人只能看見一道飛影,聽見來自大后方的尖叫然后一起歡呼。
“上去玩玩吧,你朋友讓我把這張卡給你,里頭有錢,卡密是你生日。”等所有的乘客都平穩離開飛船后,司機徐生梁悄悄把王杰寄來的卡遞給了徐生,囑咐道:“如果你想待在這兒,大后天給我打電話,如果你想回去或者到千城.....還是給我打電話,好嗎?”
“謝謝.....”
“嘖,別唯唯諾諾的,到了這兒了,見識見識大場面才是真,我就先走了,這里不讓停船。”
“梁先生你不留下看看嘛?”
“我又不著急,反正每年都有,錯過幾百次幾千次又能如何,回見。”徐生梁說罷望了眼一旁的超級戰艦,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復雜,徐生還想說什么但是飛船已經走遠了,而他也被瘋狂的人群推向了這場狂歡的高潮地:“黃金都市”
街上玲瑯滿目都是各色黃金奢侈品,每家店鋪都裝修得豪華時尚,徐生雖知道王杰發了點財,但還絕對沒到能在這里消費的地步,他的經濟實力最多就是在收容所里找個不錯的房間,買兩個小裝飾品然后吃一頓好的回去。
但是此時的他并不知道這里繁華的本質,這可不比其他地方,正如他的名字:“黃金”。
交易,契約,賭博....一切與金錢相關的娛樂方式才是這場主題旅行的重頭戲。
據考證,黃金城內人均消費超越所有都市,領先第二數倍,貧民機構占據全城百分之五,中產階級消費區域占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十,剩下的全是富人區內容,吃喝玩住大多只有富人能夠享受,而這其中賭博內容占了百分之四十。
整個黃金都市,就是一個超級大賭場,而無論富人還是窮人區,裝飾一樣豪華,為的就是營造出“平等”
而這平等正是一針麻痹窮人的毒藥,讓幾乎所有人包括徐生在內的所有中產階級都萌生出了搏一搏單車變跑車的想法。
畢竟,富人區和平民區只隔了一堵墻,一扇門。
“呦!小哥,你就看看?不親自玩玩?”賭桌旁的負責人盯了徐生兩個小時,徐生都只是憨憨地看著,全然沒有上去操作一把的欲望。
這賭桌前的都是些有閑錢的上班族,打了兩把小賺一筆就卷錢跑路了,輸了錢的就守在賭桌旁,能贏一點是一點。
徐生望了望負責人,確認對方在和自己談話后終于有些按捺不住激動,趁著前一個人剛走立馬接管了他的牌。
“會德州撲克嗎?”賭桌上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調侃。
“有規則卡嗎?”徐生有些局促不安。
“小弟弟,有兩百歲嗎?有錢嗎?”一旁的幾個圍觀者起哄,但出乎意料的徐生并沒有紅臉或是怎樣,他望著已經堆壘成山的籌碼,雖然面額不大但也是幾十萬。
他手上的這把牌可以說是稀爛,一張黑桃三,一張黑桃五,要湊順子也是最小,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同花順。
但是前三張牌分別是方片三,梅花九和黑桃尖。
這意味著只有后兩張都是黑桃他才有希望,不然一對三絕對是占據所有劣勢。
對方見他突然間不慌不忙地看規則,只當他不知事態嚴重,場上四人有一個手中有了兩對,另外兩個則都是兩條。
而先前的老頭手中則攥著三條尖,怎么看都是贏面超大,只要再來一張與前三張一樣的牌,縱使徐生有了同花也是于事無補。
“黑桃六”
“該死。”老頭心中暗罵。
“請下注或過牌。”
“過。”徐生心中有些忐忑,他的同花順已經沒了,還剩最后一張,如果不是黑桃他也不虧(只要大家都不下注虧的就不是他)
“3k”
“加10k”
“加10k”
“誒?”
“你跟不跟?”老頭笑道,“早點棄了早點好。”
“.......”
“棄牌?”
“...all in”
幾人先是一驚,再一看他的籌碼加起來不過三千,個個又都放了心,各自補足款后老人突然叫停。
“小朋友,這籌碼是你的嗎?”
“誒.....他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是忘拿了還是不要了,天底下沒見過有錢不要的事,你拿了人家的錢還是輸了,后果你負責?”老人繼續恐嚇。
“欸?那.....”
“這樣吧,你多大了?”
“163。”
“不出所料,你叫什么名字?”
“?這算泄露個人信息嗎?”徐生有些忐忑。
這話一出引得一眾賭徒哄堂大笑。
“不告訴我也行,這樣吧,我們都算是你的叔叔阿姨,看在你還小,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把三千拿回去。”
“但這有違規則。”一旁的荷官小聲說道。
“三千我替他付了還不行?”
“但是你這樣做毫無意義。”徐生不解,我都不認識你怎么能白拿你錢。
“哈哈哈....”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不領情算了,我再加5w。”
“加。”
“不跟。”手中兩條的玩家率先退出,而兩張九的那人還在支撐。
這二人實則是一伙的,由于擁有變異能力“心眼”可以溝通有無,也提早知道了老人手中兩張尖的事實,但是還有一張尖在棄牌者手中,場上徐生必須同花才能取勝,而假使老人運氣不佳,也仍然能贏,同伙則在等四條,因為九不在任何人手中。
這是一場不小的賭博,至少對于他們而言是這樣的,贏得人可以帶著桌上的三十多萬離開,輸得人血虧。
“哼。”老人炫耀似的轉動了一下眼睛。
那是一只假眼。
而另外一只假眼的主人就在徐生的背后,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徐生有湊齊同花順的可能,所以忐忑了一下,當第四張牌出來的時候他雖然憤恨沒能完全把握勝利但也稍稍的放松了不少。不過危機沒有解除,因為他的假眼告訴他,一旁的家伙也是一個三條,而第四張牌雖然毀了同花順,卻進一步加強了同花存在的可能性。
所以,他不惜白花三千產出一個對手,畢竟抽一張黑桃比找一張九要容易的多。
出乎預料的是,徐生沒有放手,他看上去很有信心,或者說是充滿了野心,眼中的貪欲轉瞬即逝卻是連老頭那樣的老賭徒都不曾擁有的。
“對于真正的挑戰者,一切都是必然的。”老頭在開牌前笑道。
“反正我不虧。”徐生也笑了,一旁的男人也是一副勝卷在握的樣子。
但,就在這最后一刻,那男人臉抽動了一下,荷官手中的牌飛速的變換了一下,誰也沒有發現除了老頭。
“該死,是三個人。”他這才醒悟。
但是他不能說,因為這個動作無人察覺,肉眼是無法發現的,如果暴露了電子眼他的下場將無異于其他被踢出賭場的老千們。
他不能說,只能等待著虧錢。
“話說,最后一張牌能讓我們自己挑一張嗎,我小時候是這樣玩的。”
“什么意思?”荷官皺了皺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氣。
“就是打亂了以后把剩下的牌蓋放展開,讓玩家選一張,這樣就沒人會作弊,更公平了不是嗎?”徐生小聲說。
“我說老兄,你一個八百多歲的人跟個一百多歲的人爭什么,他要玩便由著他來吧,還是說你出了千,不敢來?這樣一看,我身邊的這位朋友,你為什么一直眨眼呢?眼睛不舒服嗎?”老頭抓住機會,順勢把二者作弊之事引出,但他并不打算得罪人,隨即又說道:“雖然我們這個賭場沒這個規矩,但是我覺得小朋友說的很對,要公平才有人來玩,本就是靠腦力和運氣的游戲,沒有必要搞花招。”
“但是,輸了錢怎么辦?”圍觀賭徒呵斥,“我們可不像鄭老板你一樣,開著館子沒事過來娛樂一下,我們可是實打實的缺錢!”
“那么歡迎來我店里打工,還差三個服務員,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一個月給你們開個六千,吃住全包,怎么樣?”老頭掏了掏耳朵,裝作無辜的樣子。
“但是無論怎么樣,賭博都是不好的。”徐生猛然醒悟。
“那是過去。”
“現在呢?”
“你死的了嗎?”
“死不了。”
“那你就貸個十萬八萬的,到桌上玩一把,贏了自然是好,輸了大不了扣在這里當個酒保待個三年五年的不就行了,誒,溫特森,沒冒犯你。”
溫特森是這家賭場的酒保,曾經是因為負債為還清被迫使當了店內酒吧的酒保,但是他本身是個狂熱的賭徒,在這種氛圍里工作對于他而言無異于天堂。因此管理員特別給他關照,在酒桌前安排了賭局,贏了他可以免單,輸了他的人要強制購買店內套餐。
這也是黃金城賭場的特色,人人皆賭,人人皆愛賭。
“但我還是不理解,錢真的那么重要嗎?”
“重要,沒錢你死不了,但你買不來買不來房,因此居無定所;你娶不到老婆,沒有兒女因此孤苦伶仃;你買不到你所想要的,吃不到想吃的,最終你會迷失在欲望中,愈發絕望頹廢。錢代表著高質量的生活,代表著一個人對于欲望的態度,代表著榮譽,贊美,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所謂賭徒,在乎的可不只是錢,記得我問的問題嗎?我們死的了嗎?死不了,死不了代表著高空,海洋,沙漠,懸崖,一切的危險化小化無,慢慢的極限運動不再給我們帶來刺激時,賭博的快感就成了麻痹神經的替代品。這不就夠了嗎。”
“廢話少說,照鄭老板說的,抽牌吧。”管理員打斷了談話,眼神中帶著賭徒特有的光芒。
“那就你來抽?”徐生帶著詢問的口氣問老頭。
“行,我來就我來!”
“啪啪”
牌摔在了桌面上。
徐生先是一愣,一旁的男人不止的嘆息,老頭沒看清牌面,但他不在乎,他想看看徐生是個什么表情。
“我能加注嗎?”徐生小聲詢問。
“不能。”荷官翻白眼
“我同花。”徐生把牌擺在桌上。
“果然......讓他小子湊出來了.....”
“三條。”一旁的男人連嘆了幾口氣。
“你贏了。”老頭沒有開牌,而是徑直走出了賭場。
“老油條輸給小白,虧了錢臉上也掛不住了。”圍觀者議論紛紛。
徐生,初來乍到,收入金額36萬三千聯邦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