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日積月累的經驗,當做是算法,將其具象化出來。
而這被具象化出來的東西,在真界則被稱之為——神功秘籍。
所謂的有所悟,原來就是想自創神功秘籍。
陳風先前的話,在常人聽來分明就是脫褲子放屁。
然而,深諳混沌之道的吳項卻很明白,陳風所追求的可不是自創神功秘籍那么簡單。
何為具象化?
那便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到!
何為算法?
那更是一套具體的方法,是現成的東西,是拿來就可以用的東西。
所以陳風根本沒那么膚淺,他不僅僅是自創神功秘籍,而是試圖將虛無縹緲的劍道具象化出來,人人都能看得到,摸得著,用得上。
只是,這劍道真的能被具象化出來嗎?
聽著眼前這毛頭小子大言不慚的吹牛逼,吳項的神情罕見的嚴肅起來,他雙手搭在陳風的肩膀上,問道:“將一切戰斗行為都進行數據化,并用你所謂算法去分析,
那么孩子,你可知道那套算法所需要涵蓋的范圍有多么的廣大,運算又該是何等的復雜?!”
“我知道,我將會盡一切所能去學習我所能接觸到的一切,畢竟有挑戰性的事,做起來才有意義。”
“我指的不是這事情的復雜程度!”吳項搖搖頭,繼續道“我想問的是,你真的認為這世間存在你所說的那種算法嗎?”
“難道吳大哥認為不存在?”
吳項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岔開了話題,“我記得在創世神族中曾流傳著這么句話——一只蝴蝶扇動翅膀,結果可能引發千里之外一陣巨大的龍卷風。”
“所以吳大哥是想說,就算是萬物都數據化了,可依然存在著一些不可預測的細微變數,而這些變數可能會導致結果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的,你所選擇的道,我將其稱之為混沌之道,而混沌便意味著無序與混亂.......”
陳風能聽出來,這條混沌之道,吳項肯定也走過且遠比他走得遠,而吳項都這么說了,那是不是意味著這是條死路。
看著垂頭喪氣的陳風,吳項依舊自顧自地說著,“混沌確實無法捉摸,它無序,無始,也無終,但這并非代表著它是一條死路,而它的意義也不在于你能否走出來......”
“那混沌之道的意義在于什么呢?”
.......
對于那一日的場景,哪怕已經過去了幾千年,但陳風依舊歷歷在目。
那一日,吳項沒有告訴他答案,而如今早已深陷混沌之道中的他,大概也能猜到那日的吳項并不是不想告訴他,或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想進一步深入,然而前方根本沒路,想退出來,可早已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此時此刻,看著李三思的第十一劍,陳風只感受到了一股純粹無比的劍意,這劍意強橫無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不愧是能斬斷李三思極情之道的劍。可也僅限于此了,和當年師父的最后一劍一樣,陳風能感受到他們很強,但卻無法助自己看破混沌之道。
“看來,游戲只能到此為止了......”看著近在咫尺的第十一劍,陳風心中暗道。
與李三思的一戰,讓陳風開了眼界,但并無助益。
而更糟糕的是,由于自己的任性,居然玩過了頭,李三思的這驚天地泣鬼神的最后一劍,已然超出了自己的預期,躲無可躲,也絕無擋下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早早的拿出殺手锏了。
.......
“看劍!”李三思大吼一聲,甚是得意。
所有后路已被堵死,只待長劍穿胸而過,陳風必然魂飛魄散。
可是就在這真界第一劍的稱號即將易主之時,李三思的飛劍居然莫名的停住了。
“這怎么可能......”李三思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眼中滿是鄙夷,只見他咬牙切齒道,“陳風,你墮落了!!!”
李三思的劍自然不可能是自己停下的,而陳風也無力抵擋,既然不是這兩人所為,那么必然是有什么東西擋在了陳風的胸口。
但如今,陳風已然不是李三思對手,而劍神更是隕落已久,照理說真界應該沒有什么東西能擋下李三思的第十一劍。
真界內或許沒有,但是真界外呢?
李三思確實是當今真界最強的劍修,但不是真魔兩界最強的,要知道魔界也有使劍的,而那人也只輸過曾經的劍神半招。
是的,擋住李三思第十一劍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魔界大名鼎鼎的的束惡劍紋,一種只屬于劍魔的特殊魔紋。
束惡劍紋泛著詭異的暗紅色光芒,僅僅一道紋路,就擋住了李三思最強的一劍,都不用猜這劍紋必然與魔界第五柱神劍魔亞托克斯有關。
也難怪李三思會看不起陳風,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萬人敬仰的曠世奇才,居然會為了尋求劍道上的突破墮入魔道。
“本來對于殺你一事,我還有些許愧疚,可你居然墮入魔道,那便是罪無可恕了!”
說罷,李三思的真元猶如狂風一般激蕩而開,而他手中的仙劍火螭也立時散發出妖艷的橘紅色光芒,附在火螭劍上的束惡劍紋雖是強橫,但面對火螭劍火力全開的恐怖高溫,也不免敗下陣來。
片刻功夫,暗紅色的束惡劍紋已是強弩之末,詭異的紅光在火螭劍的燒灼下,就仿佛殘火中的灰燼,只待風一吹便會散去。
然而,就在束惡劍紋將要被灼燒殆盡之時,陳風的身上卻是產生了另一種奇怪的異象。只見一個半透明的陳風,好似靈魂出竅一般緩緩地從陳風的身上抽離出來。
“劍意分身嗎,哼,事到如今,再多的分身也無濟于事了!”
對此,李三思倒是沒感到什么意外,雖然不知道陳風是如何創造出擁有本體三分一實力的劍意分身的,但陳風愛老婆并給老婆安排了一個劍意分身的事,在真界并不是什么秘密。
雖沒感到意外,卻也有些費解,畢竟此時連陳風本體都打不過李三思,這劍意分身又如何會是對手,喚他出來也只會多浪費真元而已。
關于劍意分身的事,旁人只以為是即將敗陣的陳風,做的困獸猶斗之舉罷了,所以也都沒感到有什么不對勁的。
但是,真正感到意外卻是陳風本人,因為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召喚過劍意分身。
說起這個劍意分身,其前身其實就是那個一直陪陳風練劍的那個傀儡,自從數千年前他經吳項改造過之后,陳風便一直在對其進行維護和升級。而在陳風進入地仙之境后,這傀儡更是因為長期被陳風劍意浸染的緣故,居然能脫離實體,僅以一股劍意就能維持原有的外形。
傀儡脫胎換骨成了劍意分身,但自身實力卻沒有多大變化,發覺無法再對其進行升級之后,陳風索性送給了自己的老婆李小娟,用以護身。
所以,這個劍意分身一直就在李小娟的身邊,而李小娟此刻正身處萬里之外神魔之淵深處的宅教總壇內。
沒有召喚,更不曾帶在身邊,這劍意分身為何會突然出現?
但是就在陳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劍意分身的表現則更是讓他感到了無比的驚恐:他居然和李三思纏斗在了一起,且打的有來有回,絲毫不落下風。
劍意分身本就因劍意而存在,沒有實體的它,可以肆意穿梭在李三思用第十式【一團亂麻】所布下的劍陣,不僅如此由于陳風長久以來的維護升級,它幾乎通曉陳風所會的全部劍法。僅憑這兩點,這個劍意分身乎虛乎實,竟與李三思打得難解難分。
陳風雖一向豁達,可先是不敵資質弱于自己的李三思,又看著自己創造出來的物件,突然變得無法理解,更是被其超越,也終于是崩潰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陳風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他跪倒在地上,面色蒼白,眼神也空洞無神,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氣神般。
也就在這時,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出現了,崩潰跪地的陳風好像真的被抽走什么一般,身形變得愈發暗淡,而那個與李三思交戰的劍意分身卻是越來越凝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