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處過關檢查卻是不嚴,早起的守關士卒大開城門后,也都各自尋了早點食攤填肚子去了,兩人見沒有盤查也都是松了口氣。
金義時不時地問詢口訣,看自己有沒有錯漏,張小雨倒像個老師傅般答疑解惑,不知不覺已出城很遠了。
勒停駑馬,金義開口道:“就送到這里吧,你回城去吧?!?p> 張小雨卻是難舍分離,遠遠地便看到前面路旁挑著一個茶招子,開口道:“到前面喝口茶吧,喝完了我再回城?!?p> 金義順眼望去,點了點頭,便牽著馬車往茶鋪走去。
那茶鋪里的伙計早迎了出來,接過金義手中韁繩,笑意吟吟道:“客官歇歇腳,喝碗茶。”
金義扶著王家母女下車,隨口問道:“看你是新來的吧,老李頭呢?”
伙計卻是依舊臉上堆笑道:“老李頭卻是回家養老去了,早已不在這里做活了?!闭f著,也就把馬車拉到一旁拴著去了。
茶鋪里倒也熱鬧,此刻正坐了些一身勁裝的走鏢漢子,鏢局幡子倚在桌邊。見他們四人進來也不抬頭看,自顧自喝著大碗茶。
進了茶鋪,金義隨手拉過長凳,用衣袖拂去灰塵,讓王家母女坐了。張小雨也是自己拉了條長凳坐在對面,臉撇向了一邊。
金義卻是湊了過來,緊挨著張小雨坐定,輕輕用胳膊肘碰了下張小雨,小聲說道:“我看這里有古怪,咱們小心一點?!?p> 張小雨蹙起眉頭,環視了周圍一下,目光看向金義,顯得迷惑不解。
悄悄用手指著那些走鏢漢子的鞋,金義湊近張小雨耳邊道:“他們腳上蹬的卻是清一色的緞料軟底小靴,怕只這雙靴子就值個一兩銀子,絕不會是走鏢之人所穿。另外我們進來時他們頭都沒抬,絲毫沒有查看,一點都不似走鏢之人的作風?!?p> 這時,伙計卻是栓好了馬車,在四人面前擺好茶碗,提了個大茶壺過來,給四人填上了茶水。
金義目光落在那些走鏢漢子身上,手卻是悄悄摸往腰間寶刀。
張小雨留心查看,這伙計倒茶卻顯得不甚熟練,桌子上淅淅瀝瀝撒了好些,當下打起了精神。
王嬸卻是不知道兩人交頭接耳說些什么,端起碗來要喝口茶,卻是被張小雨眼疾手快地一把打落。
“當”的一聲,茶碗摔個粉碎,王嬸愣愣地盯著張小雨說不出話來,張小雨也不解釋,手按在鑄好的“圣刀”之上。
這時,茶鋪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那些走鏢漢子卻是不再掩飾,抽出藏住的刀劍兵器,站起身來把四人圍了起來。
張小雨和金義也是抽刀出鞘,擋在前面,把王家母女護在身后。
那些走鏢漢子也不多話,其中一個漢子手中鋼刀揚起,直直往張小雨臉上劈了過來,刀風凌厲,勁風呼嘯。
張小雨卻是本能地揮出手中之刀,由下往上格擋出去。
“哐當”
卻是在兩刀相擊之時,那走鏢漢子手中鋼刀立時斷成兩截,那走鏢漢子拿著半截鋼刀愣在那里。
一時,茶鋪內眾人都是愣了一下,停在那里。
張小雨這一刀揮出,卻是沒了那種氣血被刀吸盡的感覺,卻也是有點想明白了,這就是修煉的好處。
人身是一小天地,外在又是一個天地,修煉就相當于把兩個天地連接起來,合而為一,混成一體。修煉后也就可以調動外部天地氣息為己用,而不必以自身精血氣機催動。
也不及再多想。
那些走鏢漢子愣神了一下,立刻群起而攻,各種兵器全往他倆身上要害處招呼過來。
張小雨卻是越打越得心應手,只把手中的刀當成打鐵的小錘,精神和肉體均是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再加上手中圣刀與他渾融一體,不時往他身上傳遞一種澎湃的力量,讓他堪堪能支撐住眾人圍攻。
正激斗正酣,茶鋪內卻走進一人,卻是絲毫不在乎身邊的刀劍橫飛,輕聲問道:“金義可在這里?”
金義和張小雨都是偷眼看了過去,卻是今日撞見得那個中年書生,此刻手里抓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好整以暇得走了進來。
這時,走鏢漢子卻是分了兩個人出去,握緊鋼刀,直直砍向那個中年書生,金義和張小雨卻都是顧及不上,只道這中年書生就要命喪當場。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鋼刀在沾到中年書生的衣衫時,卻是寸寸碎裂開來去,就像有個東西把那鋼刀絞碎,甚至蔓延到兩個走鏢漢子身上,那兩個走鏢漢子均是身體扭曲,“咔嚓”骨頭碎裂聲音不絕。這兩個活生生的人就好像一件剛洗完的衣服一般,被扭曲成一團,鮮血滲出,慘不忍睹。
這一幕透著詭異恐怖,茶鋪中眾人都是停下手來,駭然得看著那個中年書生,邊上王家母女一下沒忍住,把早上吃得菜肉包全吐了出來。
那中年書生又問道:“誰是金義。”
金義踏步出來,面色復雜得看著中年書生道:“我就是?!?p> 中年書生頓了一下,顯然認出了金義是送他包子吃的人,呆立了一下,看著周圍的那些走鏢漢子皺了下眉,輕輕抬起了只手,手中黑氣蔓延而出,纏繞上那些走鏢漢子。
只見那些走鏢漢子一個個都是張大了嘴,表情痛苦至極,卻是喊不出聲來,黑氣竟是越籠越緊,骨頭碎裂聲音響起。
金義面露不忍道:“放了他們吧?!?p> 中年書生微微一笑,手中黑氣收回,那些走鏢漢子卻是一個個癱軟在地,眼鼻口中鮮血溢出,顯然是活不成了。
茶鋪內就好像人間煉獄,讓人看著心悸到說不出話來,一時靜的可怕。
那中年書生卻是走到二人面前,看著金義道:“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東西,你早上請我吃了包子,我就幫你殺了這些人,咱倆兩清了?!?p> 金義忍不住皺了皺眉,不知道對這斯文煞星說什么好,指著中年書生手上那個血淋淋的東西問道:“這是?”
中年書生咧嘴,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道:“哦,這是那小賊的心臟,他偷了我的東西,我自然也要偷點他的東西?!?p> 聞言,二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后退一步,手中擎刀橫前,只覺得這個斯文煞星陰森的可怖,令人心里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