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雨扶著金義,耳中卻是傳來輕微的“碦碦”的細微骨骼摩擦聲音。再聽了一會兒,這聲音仿佛是從自己懷里扶著的金義身上傳來,頓時大驚失色。
張小雨趕忙把金義緩緩平放在地上,撕開金義的上衣,想要檢查傷口。
只見金義胸膛上趴著一個玉質蝎子吊墜,此刻那玉蝎子的尾部已然刺進身體之中,周圍卻沒血跡。
張小雨大驚失色,想要去把那玉蝎子取出來,玉蝎子上竟是綻出一抹柔光,把張小雨的手徑直彈開。
在這時,昏迷的金義卻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王琪也看到了這一幕,沖著張小雨急道:“不要動!我聽金義說起過,他有個從小帶到大的玉佩,每次他受傷都會幫他恢復。”
張小雨聽著金義越來越平穩有力的呼吸聲,看了眼王琪,又看了眼那個玉蝎子愣了一下。
王琪吸了下鼻子,疑惑地開口問道:“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好像還有股糊味?”
張小雨聞聲往四周掃視,只見那倒地的中年書生身上卻是隱隱發出亮光。
也顧不得多想,驚駭之下忙抱起了金義,一把拉起了王琪,道:“快跑!”
王琪卻還在心中惦念著母親,被張小雨扯著跑出去,卻是依舊在回頭張望。
剛跑了出來,那中年書生身上便竄出一股小火苗,接著火光大勝,火勢越來越盛,連同這個茶鋪一同燒了起來。
王琪卻是甩開被張小雨抓住的胳膊,突然沖著茶鋪撕心裂肺的哭喊叫道:“娘!”
聽到王琪的喊聲,張小雨也是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這突兀燃起的大火,愣在那里,轉頭看向傷心不已的王琪。
眼角余光卻瞥到遠遠走來一個身著白袍的少年,正是林一白!
張小雨大驚失色,忙扯著王琪抱著金義跑到一旁馬車那里,緊張地對王琪道:“你帶著金義先走,林府少爺林一白來了!”
王琪也看到那個遠遠走來的白袍少年,目中充滿了憤恨,直勾勾地盯了一會兒,似乎要把這個仇人的容貌刻在腦中。
一邊看著,王琪一邊坐在馬車上,勒著韁繩對張小雨道:“你多保重!”
張小雨也不廢話,抽出刀砍斷拴著駑馬的牽繩,把刀背在受驚的駑馬屁股上一拍。
駑馬拉著馬車狂奔起來,王琪牢牢地抓著手中韁繩,專心致志,再沒回頭看上一眼。
張小雨收刀入鞘,步履堅定地往林一白走來的方向迎了過去,走一步便在身體里積攢一分氣勢。
兩人在相距十步的距離站定。
林一白看著眼前目光充滿仇恨,已然蓄起氣勢的張小雨。目光微微瞇了一下,看著火光熊熊的茶鋪,淡淡說道:“人是你殺的。”
張小雨微微抬頭道:“是。”
林一白看著已然遠去的馬車,嘆了口氣道:“我已然勸說父親放過王家母女了,還是來晚一步。”
聽到這話,張小雨嗤之以鼻,嘴角飄出一絲冷笑,冷冷地嘲諷道:“你那色胚老爹倒是對這未過門的小妾上心的很。”
林一白卻是臉色浮現一抹慍色,仿若被觸到逆鱗,往前踏了一步,手按在隨身佩劍之上,怒聲道:“莫要對我父親不敬!”
他步伐間充滿氣勢,加上他英偉挺拔的身材,凌厲的眼神。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令人無可抗御的氣度。
張小雨嘴角仍掛著笑意,手按在刀柄之上,也是踏前一步抵擋著林一白的氣勢,口中不停地繼續揶揄道:“哈哈,能做不能說嗎,你還是勸你父親早早死了心吧,一個糟老頭子少糟蹋別人家的姑娘了。”
林一白面色鐵青,他知道張小雨在故意刺激他,讓他露出破綻,卻還是忍不住被氣的握劍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就在這一瞬間,張小雨腳在地上猛蹬,抽刀出鞘,化作一道凌厲無匹的閃電,挾著風雷之勢,直直劈了過去。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林一白幾乎本能般地掣劍出擊,劍上柔光包裹,看去猶如一把光劍。
兩股劍氣刀芒,在刀劍相觸前,絞擊在一起,綻放出一片華彩,接著傳來一陣激響震嗚。
張小雨立時借著這股刀劍相擊的勁力抽身后退,只覺手中微微震顫,沒想到這一刀竟沒劈斷林一白手中那把看似纖柔的光劍,暗自心驚。
林一白則是依舊站在那里,身軀略微晃動一下,皺起了眉頭露出一股難以置信。因為他這一劍以天玄宗功法催動,對上似張小雨這般未曾修煉的人,不說那刀應該寸寸碎裂,起碼也會把握不住,被勁氣震飛!
張小雨在邊上看到林一白似陷入沉思,深吸一口氣,又是舉刀劈了過去。
刀劍不斷交擊,便如在這煙城郊外炸起一串悶雷。
張小雨心里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好像這刀在源源不斷地在汲取周邊天地靈氣供給身體,讓他不知疲倦。又有另外一種感覺,仿佛是這刀帶著他的身體不斷劈出,不斷指引教導他一般。
逐漸沉浸其中,張小雨的刀勢就好像潮水一般,一波緊接著一波,慢慢地仿佛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有股渾然天成的味道。
看著張小雨刀勢越來越凌厲兇狠,林一白的臉色也是慢慢變化,直到他的衣角被這刀削下一塊來,他再也不能掩飾驚駭的表情。
張小雨又是迅猛凌厲的一刀劈來。
一聲暴喝,林一白全身突然爆發一陣奇異耀眼的光芒,拔地而起,往后飄然退去。
就仿佛在這刀光交織成的海面,順著浪潮落到岸邊,張小雨的刀勢觸及不到。
這一變故讓張小雨失去目標,一刀落空,收勁之下氣血翻騰,冷冷地看著退到遠處的林一白,怒聲罵道:“孬種。”
林一白冷哼一聲,把手中寶劍往空中一拋,掐指引訣。
只見那拋在空中的劍仿佛滯在那里,停在半空,劍身柔光逐漸凌厲,慢慢地有點刺眼。
接著便看那劍仿佛慢慢分裂復制出又一把劍,一生二,二生三,慢慢越來越多,光芒越來越盛。
張小雨看了眼浮在空中,對著自己的那些劍,劍氣冷冽,劍芒刺眼,知道這是仙家功法,內心里發了聲喊,握緊了手中的刀沖著掐指引訣的林一白奔了過去。
林一白冷哼一聲,往張小雨方向一指。
那些凌空蓄勢之劍,白茫茫一片,往張小雨所在覆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