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
吉兇禍福有來由,但要深知不要憂。
只見火光燒潤屋,不聞風(fēng)浪覆虛舟。
名為公器無多取,利是身災(zāi)合少求。
雖異匏瓜難不食,大都食足早宜休。
魚能深入寧憂釣,鳥解高飛豈觸羅。
熱處先爭炙手去,悔時其奈噬臍何。
尊前誘得猩猩血,幕上偷安燕燕窠。
我有一言君記取,世間自取苦人多。
何奇舵又問朱陽:“朱王,那咱們現(xiàn)在回甘元府嗎?”
朱陽搖搖頭,“我明日再走。皇上明天就要走,我想明日送送他。”
何奇舵有些吃驚,“皇上怎么這么著急?”
朱陽說:“京城有急事需要他處理。何將軍,你先回甘元府,將我們準備一起收復(fù)北威鎮(zhèn)一事告訴陶道長,讓他做好準備。”
何奇舵點點頭,“好,我這就出發(fā)。”
皇上在房內(nèi)沉思起來,猶如睡著一般。此時一個內(nèi)侍輕輕走進來對皇上說:“皇上,該用膳了。”皇上抬起頭,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準備筆墨紙硯!”
臘月二十三。小年。鳳鳴堡之中一片歡騰喜慶的氣氛。將士們都在過年和打勝仗的雙重喜悅之中。劉懷清的隊伍卻已整裝待發(fā),準備和皇上一起返回京師。皇上在眾將領(lǐng)的陪同下,騎著馬在鳳鳴堡內(nèi)走了一圈。道路兩旁站滿了興奮的將士,看到皇上走近,皆喊出嘹亮的口號,氣勢震天。皇上看著一個個稚氣而堅毅的士兵們,心中多有感慨。
皇上突然轉(zhuǎn)身對跟在后面的朱陽說:“朱陽,你覺得此地如何?你可愿替朕鎮(zhèn)守此處,使我西北邊陲繁榮起來,將士們吃穿無虞,子民安樂富足?”
朱陽沒有多想,堅定地說:“微臣愿意!”
皇上滿意地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最后皇上到了鳳鳴堡門口,翻身下馬,又登上了龍輦,下令出發(fā)。此時鳳鳴堡的將士們皆紛紛跪下,恭送皇上。
看著皇上的龍輦越來越遠,朱陽的心熱了起來。剛才皇上的話點燃了他的激情。他又想起昨日皇上和他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越想越有深意。他已下定決心,以后扎根于在邊陲之地,遠離京師的繁華。
漸漸地,聲勢浩大的隊伍遠去,消失在白茫茫的大地盡頭。齊正洵走過來對朱陽說:“朱王,皇上昨日命令我,聽從朱王您和陶錄都督之命,收復(fù)北威鎮(zhèn)。下一步我們該如何做?”
朱陽想了想說:“這樣吧,你且隨我一同去甘元府和陶道長商量商量,再做具體的打算。”
何奇舵昨日回到甘元府,將皇上的意思告訴了陶錄。待到今日朱陽回來,朱陽又將與皇上談話的詳詳細細說于陶錄。陶錄聽之后,感悟良多。他覺得之前似乎有些過多地考慮自己了,事情沒有完結(jié)便考慮自己的安危,想抽身而退,這豈不被天下人所看輕!皇上說得沒錯,陶錄想著想著,不禁有些羞愧。他對朱陽說:“皇上說得對,之前是我考慮不周,讓皇上見笑了。”
朱陽搖搖頭輕聲對陶錄說:“道長,你之前的顧慮有道理。我能感覺到皇上對道長你有顧忌。不過道長放心,我就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會保全道長。”
陶錄笑了,“這恐怕是朱王你想多了。還有,再怎么說您也是王爺,這樣賭氣的話說出來有些不合適。以后這樣的話不可再說。”
朱陽依舊皺著眉,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陶錄攔住了,“好了朱王,這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們還是先解決北威鎮(zhèn)一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吳瑜,吳瑜在哪里?”
門外的吳瑜聽到師父叫自己,連忙進屋查看何事。
陶錄說:“吳瑜啊,你把大家都召集到這里,我們共同商議一下日后的行動吧。”吳瑜退下。不一會兒,大伙兒都來了。這些人還沉浸在戰(zhàn)勝匈突人的喜悅中,各個面帶喜色。
陶錄看了看眾人,朗聲說到:“諸位,之前我們在皇上英明的籌謀之下?lián)敉肆诵偻蝗说倪M犯。現(xiàn)如今,只剩收復(fù)淪落已久的北威鎮(zhèn)了。根據(jù)消息,匈突人已全部倉惶退卻。雖然收復(fù)北威鎮(zhèn)看起來很容易,但也暗藏兇險。匈突人在北威鎮(zhèn)經(jīng)營多年,一定不甘心拱手讓出北威鎮(zhèn),一定會有所陰謀,阻礙我們的行動,所以我們一定不可掉以輕心。還有,我建議我們的駐軍今后由鳳鳴堡遷至北威鎮(zhèn),防線前移,保障我整個西北邊陲的安寧。不知朱王和齊將軍對此怎么看?”
朱陽和齊正洵均點頭表示贊同。朱陽說:“我盡快上表請示朝廷。”
陶錄說:“好,此事暫且不著急。我們先帶三萬兵馬進駐北威鎮(zhèn),鏟除匈突人的殘余勢力。待局勢穩(wěn)定之后,還需楊大人調(diào)撥一些有經(jīng)驗的官吏,盡快恢復(fù)北威鎮(zhèn)的秩序。”
楊周智點頭說:“我馬上就準備此事。”
朱陽問陶錄:“道長,我們何時出發(fā)前去北威鎮(zhèn)?”
陶錄說:“先讓將士們歇息幾日吧,而且今天是小年,又逢打了勝仗,值得全軍將士好好慶賀一番。這樣吧,全體軍士休息三天,三日后大軍再出發(fā)如何?”
眾人皆點頭表示同意。
陶錄說:“好,那就這么定了。只是我需要先潛入北威鎮(zhèn),先探探北威鎮(zhèn)的底細。我準備今晚就出發(fā)。”
朱陽聽了此番言語皺緊了眉頭,“道長何必身犯險境呢?現(xiàn)在大局已定,無須再冒此險。”
陶錄說:“探清北威鎮(zhèn)的底,可以使我們少走些彎路。現(xiàn)在匈突大軍已撤,北威鎮(zhèn)應(yīng)該只是有些混亂而已,不會有什么危險。而且有我徒弟吳瑜在身邊,安全無虞。”
何奇舵說:“朱王,要不我和姚五和四狗也一起去,一路上好有個照應(yīng)。”
朱陽心想多勸陶錄無益,但是對陶錄實在放心不下。非要走的話,那就多些人一起走吧!于是朱陽說:“既然如此,那道長就帶上他們幾人吧!我和齊將軍三日后率兵前去北威鎮(zhèn)。在此之前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
何奇舵心喜,臉上喜笑顏開。可是陶錄心中不知怎么心中升起隱隱的不安。
眾人各自下去安頓準備。陶錄決定去看一看小徒弟盧韻竹。這些天連日繁忙,他無暇顧及盧韻竹的情況。好在這小姑娘雖然生在富貴人家,有些小姐脾氣,但還是比較自理,不用讓人怎么操心。當(dāng)陶錄告訴盧韻竹即將去北威鎮(zhèn),以后這段日子盧韻竹要獨自留在甘元府之后,果不其然這小姑娘嘟起了嘴,滿臉的不高興,“你們老是不帶上我!不行,這次說什么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去。”
陶錄堅決地說:“這次不行。這段日子你也別閑著,將莊子的《逍遙游》抄寫三遍,體會其中的意味。等我回來后你得說給我聽。”
盧韻竹還是嘟著嘴,低著頭不說話。陶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出去。他覺得此前確實有些虧待盧韻竹,心中有些歉意。
姚五此時正坐在馬房的門檻上,看李四狗挑選馬匹。“我說四狗,你怎么盡挑選一些老馬,不挑那些年輕力壯的?”
李四狗說:“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老馬識途’你知道什么意思嘛?”
姚五板起了臉,“廢話,這我怎么不知道!老馬識途,人就不識途了嗎?”
李四狗扭過了頭,一臉的不屑,“你不懂!懶得理你。”
姚五嚯的躥起來,“哎呦,你這小子,腦袋又癢癢了吧?”他邊說邊往懷里的內(nèi)兜摸去。
沒想到李四狗也跳起來,一手捂著頭,一手指著姚五,“你這小人,有本事別用石頭打人!你敢光明正大和我狗爺打一架嗎?我看你這廝除了扔石頭啥玩意兒也不是!”
姚五說:“好好好,來就來,看我不把你揍趴下。龍脂三絕來也!”姚五雖然這么說,卻還是好像從懷里掏出了什么東西就要朝李四狗擲出。
李四狗嚇得連忙蹲下,雙手抱頭,“哥哥哎,我和你開開玩笑,你切莫再傷我腦袋。”
姚五撲到李四狗身上,蹂躪了一番,接著把李四狗扶了起來,“你這小子!說吧,為什么要選這些老馬?”
李四狗有些諂媚地說:“哥哥,咱們騎馬進入北威鎮(zhèn)有些太招人注目了,所以在進入北威鎮(zhèn)之前我們得放掉馬匹,步行溜入北威鎮(zhèn)。這些馬匹最好讓它們自己回返,所以要選這些老馬。”
姚五轉(zhuǎn)著眼珠,摸著下巴,“嗯,有道理!你這小子還挺有一套的。”
李四狗嘿嘿笑著,“那當(dāng)然了,這都是我和何將軍商量的結(jié)果。”
姚五說:“你這小子!這恐怕是何將軍的主意吧?我就不信你這小子能想到這些。”
李四狗突然又變了臉,“你在侮辱我智商嗎?”說著突然向姚五撲過去,想要偷襲姚五。
不料姚五早有準備,輕身閃了過去,“怎么,四狗,還想吃我石子嗎?”
李四狗又堆起滿臉的笑容,“別別別,哥哥哎,我和你逗著玩呢。我算是服了哥哥你了,以后再不敢了。對了哥哥你缺兄弟不?要不咱們義結(jié)金蘭,結(jié)拜成異姓兄弟如何?”說著話,李四狗笨拙的臉上甚至還擠出一絲媚態(tài)。
姚五覺得脊髓之內(nèi)一陣發(fā)麻,他知道何奇舵為何老是罵李四狗了。于是他也一腳踢在李四狗的屁股上,“滾蛋!”

昨露今霜
今天終于有點時間,寫得長了一些,一下子更新了兩章。前段時間亢奮的時候,也曾經(jīng)一天更新過兩章。但是后來有些累,頂不住,時間也有限,一天寫一章都堅持不下來。 這篇小說也快要收尾了。不過后面還有高潮,不會歸于平淡。 感謝和我一起堅持的人。什么人有耐心讀完我這么枯燥的文字?我真是服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大家一起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