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燈的造型有些像白色的玉蘭花,光線順著暗色的墻壁照下來,靜謐而美好,項暖半瞇著眼對上了他的眸子。
那一瞬間,像是在漆黑的夜空中,尋到了天上最閃亮的一顆星星。
明明不怎么亮的房間里,她就是能感受到他眼底的那一抹光,很自然的捕捉他的視線。
肖易看著她眼淚嘩啦啦的流著,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抓緊沙發一側的大手松開了,從茶幾上取了一張紙巾幫她擦拭眼淚。
“你不要哭了,再睡一會兒吧!”語氣自然放緩,像在哄一個沒有吃到糖果的小孩子。
項暖猛吸一口鼻子,語氣軟綿綿,不似平日里的女漢子形象,而且反差很大,帶著一絲的撒嬌。
她揚唇一笑,軟糯的語氣像一顆夾心糖,外甜內軟,還會爆漿:“那你哄我睡覺?”
坐茶幾上的人,愣住了,手里拿著剛幫她擦淚,還沒來得及扔掉的紙巾。
要哄人?該怎么哄?好難啊?
項暖很乖,自己躺回到了沙發上,小腦袋挨著枕頭,整個身子側躺著,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一臉期待。
要不是她有些傻笑,眼睛迷離,都要被懷疑裝醉了?
等了好久都沒見他哄人,她眉頭皺著,眼睛睜大,眼瞼顫抖,有些淚眼汪汪的。
肖易揉了揉眉心,敗下陣來:“我該怎么哄?”
項暖懷里抱著被子的一角,將自己全身都裹進了被子里,只留下一顆毛絨絨的腦袋出來。
小嘴動了動:“要不就唱首歌吧!”
窗外的風將書房的門吹來關上了,“砰”的一聲在客廳里回蕩著好幾下。
肖易看了看被關上的門,一回頭發現沙發上的人睡著了他有些無奈。
壁燈下,她臉上還有淚痕,眼睫毛還是濕的,上一秒需要他哄的人,下一秒就自助入睡了。
起身把燈關上又回到了書房,幾個發小還在聊著天,見他回來后,群里沸騰了。
姜枳實問他:“我似乎在二哥那邊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白晨風點頭:“不是似乎,是真的有,我肯定老二那邊有女人?”
許京墨:“以后你們不要總說我追妹子了,你看二哥和我不都一樣嗎?”
秦凜:“從目前來看,二哥暫時取得了勝利,人家都住他家里了。”
肖易看了看消息,沒有著急回答,越解釋越亂,他繼續在聽幾個人說話。
這四個好兄弟,都是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很鐵,也愛打趣。
白晨風是幾個人里的老大,是C市急診科的醫生,這會兒正在值夜班,暫時比較閑。
他在群里提議:“要不我們來賭一把,看是老二先追到妹子還是老三?”
姜枳實發言最積極:“我賭二哥,三個那邊八字還沒有一撇,贏不了!”
許京墨不同意了,滿臉不樂意:“你瞎嗶嗶什么,人家姑娘都送我定情信物了,怎么就比他差了。”
屋子里正說著話,客廳了再次傳來聲音,很熟悉的摔倒聲。
白晨風問了一句:“老二你那邊怎么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肖易,有些無奈:“她摔地上了,我先不跟你們聊了,掛了吧!”
他下線后,群里像燒開的水,呼呼呼的翻滾。
姜枳實話最多:“老二那個禽獸對人家做了什么,睡著了還滾到地上去了,這是消耗了多少體力?”
秦凜受不了四哥的嘴:“這是人家的事情,有本事自己找一個去啊?”
白晨風回了一句:“什么時候大家一起吃飯?”
……
肖易出來客廳,借著外面的光,看著地上躺著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項暖將被子裹的很緊,只露出腦袋,這會兒像一條彎曲著的毛毛蟲。
這次因為裹住了被子,所以并不是很疼,她沒有立刻醒來,還睡的香甜。
肖易走過去,蹲下來將她連同被子抱在了懷里。近距離的接觸,他感受到被子一起一伏。她的鼻尖貼近臉頰,呼出了暖暖的氣體。
就從客廳到臥室的距離,他就有些體溫升高,心里軟塌塌的,有一股不知名的感覺從心口竄出來。
他將人放在床上,從柜子里拿出了新的被子就關上門出去了。
九點去洗了個澡,拿出泡腳桶,一邊泡腳一邊看書,半個小時后,肖易才躺在沙發上睡覺。
他睡在上面,閉著眼睛,總能嗅到有項暖的味道,那似有似無的氣息有些干擾他。
肖易是在凌晨被吵醒的,一道很刺耳的推門聲,還有一個女孩子光著腳丫,來來回回踩在地板上。
項暖找到了燈的開關,將客廳所有的燈都打開了。肖易慣性的用手背遮住了眼睛,慢慢習慣后,才放下手。
他穿著淺灰色的長袖長褲,坐在被窩里。頭發聳拉在額頭上,這樣的他與平日里不一樣。平日里他利落干脆,穿衣幾乎都是西裝革履,一看就是有為青年。
此刻的他很奶,看起來很好接近,沒有絲毫距離感。
項暖身上是毛衣,頭發特別亂,像炸開了的刺猬一般。天知道她醒來,發現是在陌生的地方,心里有多緊張。
好不容易找到臺燈,就看到了床頭柜上,有肖總監的照片。她的第一想法是逃離,在臥室里沒看到外套,也沒看到包包,心就凌亂了。
肖易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被吵醒的煩人心情,像是被順毛了一樣。
項暖抓了抓頭發,走近沙發:“肖總監謝謝你帶我回來”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也在控制著喝酒的量,但沒把控好。
她笑的尷尬,皮笑肉不笑:“我包在哪里?我現在回去吧?”
肖易越過她的身子,看到墻上的時鐘,這會兒是凌晨四點半。
被吵醒的他,嗓子有些干,帶著一絲沙啞,在摩擦著別人的耳朵:“現在外面不好打車回去,路上不安全,你就住這里吧?”
說完起來去鞋柜翻找了一雙涼拖鞋穿上,把自己之前的毛拖鞋遞給她。
“將就穿一下,地上涼,家里只有這個!”
項暖謝過后就穿上了,就是有些大,她腳很小,穿鞋子要穿35或者36碼的。
肖易看著她換上,準備關燈繼續睡覺。
客廳里的女孩子欲言又止,正要轉身進臥室。
“你還有什么事嗎?”他看出來她有話要說。
她回頭支支吾吾:“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