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藤精神奕奕的走在平心殿區(qū)域的大路上,整個巫容光煥發(fā)!跟那些灰頭土臉郁郁寡歡的其他同族,顯得那么的不一樣。
“喂!你!”
遠處的大巫刑天發(fā)現(xiàn)了異樣,帶著手下攔住了七藤的去路。
“你……過來,你這是怎么回事?”
七藤疑惑的看著他:“哦,原來是刑天大人,您好啊。今天的天氣真不錯,上午吃的是什么?”
“啊?”刑天上下打量著怪異的七藤:“我……我問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很好啊!”
“你你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七藤環(huán)視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刑天的身上:“大人,我很好,我沒有受到什么刺激。難道您不覺得,我才是正常的那個,奇怪的是大家嗎?
一個正常的巫族戰(zhàn)士,難道不應(yīng)該熱情洋溢充滿希望嗎?
難道在您的心目中,垂頭喪氣的巫族才是好巫族?”
“混賬!你怎么跟大人說話呢!”
刑天身背后的侍衛(wèi)大為震怒,伸手就朝著七藤抓去。沒想到刑天反而將他攔下,依舊皺著眉頭看著他。
“那,你為什么面帶笑容?”
“我想起,高興的事!”
“什么高興地事!”
七藤揚起了面龐,笑容越發(fā)的璀璨,似乎要照傷別人的眼睛:“我,找到了自己的夢想!”
“啊?夢想?”
“從今天起!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美食家!我要去品嘗世間的美食!并為此獻上一生!”
“混賬!”護衛(wèi)隊長又急了:“巫族應(yīng)該為了族群的榮耀,獻上自己的一生!你怎么能……”
“不再是了!”七藤捂著自己的胸口,表情嚴(yán)肅:“我已經(jīng)不想讓別人告訴我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該怎樣!
人,生而自由!巫也一樣!
我是一個自由的巫!從今天起,我要遵從自己的本心而活!”
“你找死!”
護衛(wèi)隊長的長毛架在了七藤的肩膀上:“收回你的話!不然就算是同族,我也要殺了你!”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七藤的臉上全然不見懼怕的神色,反而是一副好不讓步的樣子:“沒有夢想的日子,跟死了又有什么區(qū)別?
你應(yīng)該問問自己,你真正活過嗎?真正為了自己活過嗎?
哪怕一天?哪怕一分一秒?
有些人,十八歲那年就死了,八十歲才下葬。
我不要做那樣的巫!
生命如夏花般燦爛!我怎能辜負最美好的年華!”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刑天終于聽不下去了,他一把打開了護衛(wèi)長的長矛,伸手抓住對方的脖子,將七藤提了起來:“說!這些東西都是誰交給你的!”
“咳咳!沒有人教給我!我是自己想明白的!我是有思想的!我是能思考的!你縱然可以摧毀我的肉體,但你摧毀不了我的靈魂!”
“那我就讓你灰飛煙滅!”
“哈哈哈……大師說得對!你們這些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蛆蟲,根本見不得別人身上的閃光!一旦你們發(fā)現(xiàn)了光,就會不惜一切的摧毀它!
所以,你們才永遠品嘗不到自由的芬芳!”
刑天手臂青筋暴起:“大師,什么大師?巫族什么時候出了個大師?”
“三葬大師……我不能再追隨您的腳步了……但我……致死都是自由的!”
刑天將七藤砸在了地上,后者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護衛(wèi)長想上前補上致命一擊,卻被刑天攔了下來。
“罪不至死……三葬大師?”
“巫上,三葬不就是今天抓回來的那個奇怪的阿修羅嗎?”護衛(wèi)長笑聲嘀咕道。
“哦!對啊!他叫唐三葬是吧?”
“巫上!我想起來了,七藤這小子是負責(zé)看守地牢的!”
“什么?”
刑天忽然意識到了事情有點不妙,當(dāng)即一揮手:“走!去地牢!”
他帶著部下瘋狂的往那邊趕去,可當(dāng)刑天他們來到地牢入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晚了。
臨時搭建的臺子上,唐三葬披著不知道哪兒弄來的大片麻布,張開雙手眼神滄桑,一副智者的深邃與救主的悲憫。
臺子的下方,是黑壓壓的人群。幾乎一半的巫族都匯聚在這里,眼神狂熱的盯著臺上的唐三葬。
“我有一個夢想!我希望每一個生命,都能追尋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有人曾經(jīng)說過,浩瀚歷史之中,我們不過是一群無意義的蟲子。聒噪著出生,發(fā)出無意義的噪聲,作著無意義的事情,最后消匿于世間。
沒有人知道我們走了,甚至沒有誰記得我們曾經(jīng)來過!
我不承認!我不承認我們的一切是毫無意義的!
我們的熱愛!我們的希望!我們的努力!我們的夢想!
至少!之于我們!是真切存在的美好!
我們不是行尸走肉!不是活著的機器!我們生而自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人是會思想的稻草!即便卑微如同草芥!可草芥也有草芥存在的必要!
有夢想誰都了不起,有勇氣就會有奇跡!
我們要的!絕不是生存!而是生活!
去吧!
去追尋你們的夢想!
讓追夢的腳步響徹大地!把真理的福音帶去哲學(xué)的彼岸!
夢想,與你同在!”
聽了演講的巫族們個個精神奕奕容光煥發(fā),好像重獲新生大夢初醒一般。他們互相鼓勵,相約為了夢想,真正活一次。
眼看情況已經(jīng)嚴(yán)重失控,刑天一個縱身跳上了臺,手持大斧指著唐三葬。
“你這個阿修羅,竟然在這里妖言惑眾!說!誰把你放出來的!”
“放出來?”
唐三葬笑吟吟的看著他:“我從沒有被關(guān)進去過。”
“什么?”刑天臉色鐵青,難道相柳那小子當(dāng)時做了手腳?
“什么是囚禁,限制了我去往別處的可能,對吧?”
唐三葬背著手,絲毫不懼怕眼前的斧子:“可如果我的目的地就是那地牢,你把我送進去……是關(guān)了我嗎?”
“這……我……”刑天覺得一股煩躁涌上了心頭:“少廢話!死來!”
“是誰殺了我?!而我又殺了誰?!”
忽然之間的爆喝,讓刑天僵在了原地,他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覺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你敢殺我?不怕跟那個所謂的大人,沒法交代?”
“我……”
“你自由嗎?你有夢想嗎?你在做的事情,是你真心想做的嗎?”
唐三葬前踏一步,伸手推開了顫抖的斧頭,雙眼直視著刑天的眼睛。
“你……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