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言確實是已經(jīng)通知了月平,但也一同遞了帖子,不過帖子里滿目交好之意,對求娶之事只字不提,畢竟也是真心喜歡姜離婳,倒也沒有做太出格之事。
方才蘇嬌說的話在他腦海里回響了一遍又一遍,弄得他心亂如麻,在書房左右都坐不住,最終還是去了偏院找了姜離婳。
自從兩人在一起后形影不離,姜離婳自然是跟著他一直待在云棲城,夜雪城主自然也是樂見其成,姜離婳并不是下一任的城主人選,兩城聯(lián)姻倒不失為一件美事。
偏院里姜離婳正在舞劍練功,即使她從小不是作為城主培養(yǎng),但所受的教育跟大哥無甚差別,身手也是不差,每天也沒落下修行。
白祁言一進院子,她就收了劍勢迎了上去,兩人相處甚久,她自然看出心上人有煩惱之事,引著他進了屋子。
兩人剛一坐下,屋頂就有兩個黑色的影子附上屋頂,靜靜的待著不動了。
“發(fā)生了何事,如此愁容?”姜離婳想了想,便知是因為圣女的事情,又道:“可是圣女不答應(yīng)?”
白祁言抬頭看她一眼,眼底情緒復(fù)雜,他微微搖頭:“我沒說出口。”
答應(yīng)何事?
蘇嬌與薄訴對視一眼,兩人皆有些愣惑,薄訴示意她接著往下看。
“你若不便多言。”姜離婳沉思片刻:“不若我?guī)湍闳フf?”
“不可!”白祁言立刻出口阻攔,可說道這兒面對愛人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姜離婳見他躊躇半天,支支吾吾不肯開口,微微皺起了眉頭:“你可是有話與我說?”
白祁言黑眸一轉(zhuǎn),難以啟齒的扶住額頭,半晌沒說出話來。
“嗤。”薄訴低聲嘲諷一笑,蘇嬌順著聲音看過去,他看著下方扯著嘴角態(tài)度極其散漫,“婆婆媽媽,半天憋不出一個屁。”
她也忍不住要笑出來。
他沒有這樣的時候還不是因為她處處都哄他,不過以他的性子即使面對她確實很難像白祁言這樣半天說不出話來,更別說白祁言接下來想說的話確實難以啟齒,薄訴也不會做,他只會自己自作主張行動。
想到這兒,蘇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薄訴“...”他又說錯了什么?
等等,為什么他要加個又?
遲疑了半晌,白祁言還是開了口,“婳兒,你要不先回夜雪城去?”
這相當于變相的表明了態(tài)度,姜離婳自然也不是傻子,隨即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你也知道得圣女者得天下,現(xiàn)在她就在我府上,我怎么可能放過!”白祁言站起身,眼底滿是不舍,一把將姜離婳摟在懷里:“婳兒,我愛的只有你,我也只是利用圣女而已,你不要誤會,你在這兒圣女定會以為我的誠心不足,對我們百害無一利。”
“所以你就要叫我走嗎?”姜離婳掙開他的懷抱:“我跟你的權(quán)利比起來究竟哪個更重要?”
“你到底愛不愛我?”
“當然愛!”
“你根本不愛我,你就是愛你的權(quán)利。”
......
又是這種老掉牙的情感質(zhì)問。
蘇嬌皺著眉聽著下面的廢話,恨不得加個快進鍵,過濾掉這些翻白眼的酸牙劇情,她當時是怎么看下這本書的,通篇都是你愛不愛我,我愛不愛你。
薄訴更甚,扯著嘴角伸手掏了掏耳朵,試圖掏出那些酸言酸語。
蘇嬌拉下他的手,看著他不耐煩的神色,低聲安撫:“再等等!”
“既然如此,你何必再趕我走,總會有法子的。”姜離婳頓了頓,再度開口:“祁言,圣女修為不高,要將她留在身邊易如反掌。”
白祁言立即會意:“只是我已經(jīng)修書去了月平,只怕遲槿時不日便會接到來信,到時候...”
“你只需將人召回,沒有人知道你救了她,世人都以為她是受了那魔頭的脅迫,也不會找到你的頭上。”
“只是...”
“這樣也是為圣女好,她只要一出現(xiàn)必定會受那魔頭的侵害,我們也是為了保護她,這樣對兩方都好,何樂而不為呢。”
蘇嬌收回視線,面露驚詫:“他們這說的是人話嗎?”
簡直是虛偽至極,利用就利用,還說什么保護,可笑。
還沒抱怨完,下面的鴛鴦又開始了,她剛一轉(zhuǎn)過頭那兩人就抱著滾到了床榻,蘇嬌翻了個白眼,這和好可真快。
“祁言,你今日從薄訴手中救回圣女倒是有些蹊蹺。”姜離婳依偎在愛人身上,回想今天的情形隱隱覺得有點奇怪,也不是不相信白祁言的能力,不過要在薄訴手中帶走人確實有點難度,然而今天卻是異常順利,像是被精心策劃的一樣。
蘇嬌心底猛地咯噔一下。
白祁言沉思片刻,“倒也不是,定是有人在暗中助我!”
“嗯?何人?”
腦袋弦一崩,重點來了,蘇嬌趕忙捏了一下還在打哈欠的人以示警示,對方回握了一下回應(yīng)。
“先前第一次救下圣女前夕,就有人傳了紙條給我,叫我在云棲附近的云然山頭守候,圣女不日必現(xiàn),沒想到圣女竟真的出現(xiàn),我本欲將人帶回困住,沒想到那薄訴竟然直接將人帶走,又將我引至別處,讓我痛失良機。”
“你認識那人?”
“并不,但會不時出現(xiàn)為我指點迷津,只是沒見過他的樣子,一直只有書信往來。”
“那這次定然也是那人相助,助你奪得圣女,那定然以后也會施以援手...”
蘇嬌猜的沒錯,那人果然與白祁言有關(guān),為他登頂九州出了好大一番力。
在她出現(xiàn)在云棲的前幾天就傳了信兒,那時候他們定是已經(jīng)滅了他們隨行的人,將人慢慢的逼上了云然山,就等著白祁言明月清風(fēng)的出現(xiàn)。
好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
虧的原著里面的阿曼緹被人救了,眼巴巴的愛上了這個救命恩人,殊不知這人就一直在暗處看著等著所有人死光了,就剩她一人的時候才施施然的出現(xiàn)相救。
呵呵。
蘇嬌冷笑出聲,腦海思緒翻騰,一時間竟忘了看一眼薄訴的表情。
等她回過神來看過去,便見那人毫無意外的表情,不甚在意方才聽到的話,正一臉正經(jīng)的盯著下方。
想來他是早已知道了這些,只是不知那人現(xiàn)在藏身何處,不然才不會由著她跑來白祁言這兒打探消息。
月光漸現(xiàn),疏白的月光灑落在他白皙臉上,整個人像是鍍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襯得白皙的面龐更加如玉,線條般的下頜如利刀一般一刀一刀的割在她的心上讓她無法忽視。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了兩顆微尖的虎牙邪肆又可愛。
蘇嬌不知道用可愛這兩個字合不合適,但是看著他這個樣子又想起了他猛獸時候的神態(tài),她很難覺得白絨絨的他不可愛,如果脾氣再好點,簡直能融化人的心。
這人真的是生的太好看了!
簡直讓人沒辦法忽視!
她略微失神的看著他,低聲喃喃:“如果你找不到他,你會怎么做。”
他依舊沒有抬頭,視線緊緊的纏繞在下方,順著她的話漫不經(jīng)心又像是玩笑一般:“那就直接放出獸潮,大家同歸于盡好了。”
他原來真的是這樣想的。
薄訴只是隨口一說,看起來僅僅只是敷衍她的話,但是蘇嬌知道這個是真的,書中的他就是在最后放出了所有的猛獸,獸潮席卷了整個九州,從此九州生靈涂炭,恐懼與死亡伴隨著整個九州。
那個場面一定比她見過的還要殘酷。
這是他做過最瘋狂的事,九州真正的魔頭。
遲遲找不到仇人,想要和那人同歸于盡,只要九州都不復(fù)存在,那仇人也就不在了。
他本是獸,實在算不上什么沒人性,死一個人又或者全死完對他來說無甚區(qū)別。
可最終他的愿望沒有達成,他便死在了云崖。
“怎么了?”她半晌沒有說話,薄訴扭過頭來看她。
“沒什么。”就是有點心疼你。
她不知道該怎么評判這樣的一個他,他雖然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但是也是因為族群被人類所害,一報還一報。
雖然在九州他的名聲很差,大家都說他是魔頭,可是蘇嬌跟他在一起那么久,真的沒見他做什么壞事,就連秦雙父子也是因為她的原因才死的。
就是性格不太好,死鴨子嘴硬。
很多時候明明可以用獸潮,而他卻怕傷著城里面百姓一直沒有在城中用過,即使當時利用她也是沒傷害過她,對她也是百般寵愛,她也是他仇恨的人類的一員,這樣一個人她實在說不上壞。
明明看小說的時候,這些人就只是一些文字而已,作者給的無論多悲慘的身世命運也就是一筆帶過,一年兩年,幾個字而已,可是卻是這些書中人的一生。
她很難想象他經(jīng)歷了十年的折磨在作者的文中只是不到十字的訴述,而且是在不見天日的地底,沒有一點希望,每天都過著非人的日子。
死亡、恐懼、孤獨、痛苦、親人的離世帶給他的不僅僅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這些都是他經(jīng)歷的一生,他的前半生沒有一點點值得回味的甜蜜,有的只有無盡的痛苦。
她沒有經(jīng)歷過那樣的痛苦,即使現(xiàn)在在他的面前,她也不能體會他當時的感受,如果是她經(jīng)歷了那些事情早已經(jīng)不想活了,又或者是變成了一個更壞的人,而他也只是性格古怪偏激而已。
而這樣一個人還是書中的大反派,只是男女主的墊腳石,早早的死掉了。
她的表情可真是精彩!
薄訴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隨機又癟著嘴哭唧唧的來抱他,小手一下又一下的撫著他的后背,聲音心疼又委屈:“我以后一定對你更好,更加疼你,更加愛你!”
薄訴燦然一笑,扯著壞笑,滿臉不懷好意的指著下方:“這樣疼我嗎?”
怎樣疼?
蘇嬌隨著他的手看下去,臉上表情更加的精彩。
她就說從剛才起,這人怎么就一直盯著下面半天也沒挪開過眼睛,原來是在看男女主的床第之事。
不要臉!
虧她剛才還被他的皮相迷惑,沉迷了半天,結(jié)果這人腦子里全是黃色物料!
蘇嬌這下可忘了剛才說的對他更好,更加疼他的話,掄起小小拳拳就往他身上招呼,打死這個不要臉的色痞。
薄訴捏住她的拳頭嘆息:“這就是疼我?愛我?”
那他還能不要嗎?
身下的人還在不停的扭動抗拒,兩人離的又近,美人在懷難免觸碰,底下又是不間斷的狂狼之音,薄訴咬咬牙將蘇嬌扯進懷里,手上忍不住的揉捏,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灼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微涼的夜風(fēng)也帶不走這迤邐的春色。
半晌,薄訴放開她,替蘇嬌攏好被他扯開的衣袍,惡狠狠的威脅:“別惹我,我發(fā)情期!”
發(fā)、情、期?
蘇嬌忘了,這還是春天,云魘獸還在尋春。
這下她老實了,鵪鶉似的被他抱在懷里一動不動了,薄訴看她這慫樣。
蘇嬌羞的低下頭雙手微微抗拒:“回去...回去好不好。”
好不容易她服了軟,薄訴自然是隨著她的心意帶著她翻下了屋頂幾個縱躍回了她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