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娘眼中精光一閃,像是精明的商人,一絲不茍道,
“一千兩。”
“嚇!”
謝三文被嚇了一跳,怒道,“你怎么不去搶!”
他們匆匆南下,哪有多少銀子?
孫二娘不近人情,淡淡道,“少一個子兒都不行,多一個子兒我也不收。”
謝三文知道風滿樓都是一口價的,也沒有爭辯,詢問了下虎爺的意見之后,便去湊了一千兩銀子。
用了一些貼身丹藥抵扣,弄出了一千兩銀子。
孫二娘接過銀子,頓時眉開眼笑,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西天如沒有離開蒼云郡城,據我們的情報分析,他對你們似乎不感興趣。”
孫二娘還將一疊資料附贈給了謝三文,其中有蒼云郡城靖武殿殿主,西天如的生平、修為推斷、武學、習性等等。
“三年前煉神境八層,如今疑似進入了煉神境九層。”
謝三文一驚,他知曉虎爺也不過煉神境六層罷了,就已經可以在蒼云郡橫行無忌了。
修煉越往后越難,一層便是一重天,差距遠比想象中的大。
而能到煉神境的都是一時無兩的人杰,誰又會比誰差?
郝長林是煉神境七層,但在占盡優勢下,虎爺都沒有將其必殺,可見一斑。
“看來他似乎真的對我們沒興趣。”
虎爺也是松了口氣,要是這等人物來襲,鎮南王府的命運還真不好說。
謝三文此時與孫二娘對坐,看完資料,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朝孫二娘道,
“我還要一人的情報。”
……
待謝三文與虎爺酒足飯飽走出酒館,虎爺沒什么感覺。
但謝三文卻是心疼不已,“這風滿樓太黑了,這回真窮了,沒錢了日子怎么過呀?虎爺咋們快去搶點吧?”
虎爺不語。
謝三文嘆了口氣,他把自己身上的三轉淬體丹,以及隊伍里的其他人的一些丹藥都收集起來,花了出去。
今后修煉就要別緊褲腰帶了。
此時日近正午。
三枚大日高懸九天之上,煌煌金光普照十九州蒼茫大地。
謝三文踏出酒館之時,抬頭看著天上三枚大日,停住不語。
‘三枚大日,六輪彎月。’
虎爺也跟著停住,抬頭望天,但他只覺得習以為常,絕對沒有謝三文感受得深。
謝三文低下頭來之時,便見到酒館之外,幾人走了過來,是謝云平一行人,或許是來叫他們趕路了。
謝云平走上前來,指了指天上問道,“怎么了?”
謝三文悠然道,“那只畜生跟了我們好久了。”
就在此時,他們頭頂的正上空,一只大鳥滑翔而過,沒有帶起一絲聲音,但它銳利如鷹隼的眸子,卻倒映出了下方眾人的身影。
謝云平臉色一變,立馬彎弓搭箭,弓如彎月,箭似一道驚天長虹穿云破霧而上青天!
“咻咻!”
兩聲破空聲連響,旁邊的追風也把臂彎弓,同時射出了一箭,兩道驚天的箭矢躍上高天。
令謝三文驚訝的是,同樣的制式長弓,追風的箭卻明顯比老大的箭快了三分,本來并行的箭矢,緩緩探出箭頭,超出了一截距離,當先射中大鳥。
然而,追風的箭只是插入大鳥,之后從背后飛出,消失在天際。
而老大的箭矢,卻是一擊將大鳥直接射爆當場,像是放了個煙花一般,當真霸烈如斯!
謝三文抬手,接住一支染血的白色翎羽,
“靖武殿的變色羽鷹,能憑借變色對環境的感知,變換自身羽毛的顏色,與天空融為一體,是只偵查的好鳥。”
謝云平皺眉看向謝三文,“你早就發現了?”
謝三文點了點,謝云平氣道,“那你不早說,害得我們差點全軍覆沒!”
謝三文搖了搖頭,“你的箭,能射幾高?鷹的飛行高度,又是幾何?”
謝云平啞口無言。
這種弓箭,本來只能射一百五十米遠,一百米高,但附著了他的內力,足足可射兩百米高。
可天穹無垠無限,若是變色羽鷹高飛,他怎么也夠不著的。
謝三文擺了擺手,“行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約好的人快到了,我們的人分離,絕對不能讓對方知道去向。”
眾人點了點頭,就連追風也是心悅誠服。
虎爺撓了撓頭,他不喜歡這種彎彎繞繞,直接一拳打過去不好嗎?
謝三文與眾人回到不遠處隊伍的休憩之地,卻發現這里多了不少外人。
一些老人、孩子、婦女,還有些青壯年,穿著粗布麻衣,身形憔悴,神眼無光,行動緩慢無力,像是餓了好幾天的樣子。
“大人,求求你們,行行好吧,我們已經餓了好幾天了。”
“大人,給點飯食吧,我們三天沒一粒米下肚了。”
“哥哥,救救我娘吧,救救我娘吧,有口飯吃她就能醒來,嗚嗚!”
謝三文看去,見到不少人朝王府眾人跪了下來,人群之中還有一位形銷骨立的小男孩,在一個草席旁哭泣,一邊朝這邊磕頭。
然而,謝三文看去之時,發現草席上的母親,臉上已經帶著尸斑。
男孩眼中充斥著黯然神傷,或許這個年紀本該懵懂無知的他,也體會到了分離與死亡的魂殤。
男孩跑了過來,一把抓住謝三文的大腿,哭求道,
“救救我娘吧,求求您了!”
“哎。”
謝三文輕輕嘆了口氣,讓人將男孩拉開,然后朝謝云平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難民一看就是來了有一會兒了。
只是這里是挑選的遮陰地,隊伍離酒館還是有一段距離,并且有山林遮擋,他走進才發現。
謝云平眼中浮動著淡漠的冷光,“前方打仗,死些人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吃不掌兵,善不掌財,老大果然是一個冷酷的人。
不過,這正是王府未來繼承人所需要的品性。
“前方打仗?”謝三文皺了皺眉,感覺這里可以做文章,“你細細講來。”
謝云平將自己知曉的情況,與自難民口中得知的情報簡要說了一遍。
原來去年不少地域大旱,埋下的災果。
而東邊的兩府尤其嚴重,今年春天一過,家家戶戶中余糧都已耗盡,挖野菜、吃樹皮也難以挨到秋收。
是以,便有人揭竿而起,而且聲勢極為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