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死去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依雅安教徒?”
“是的,我確信他就是違抗我主意志,與惡魔同流合污的敗類!”
一陣對話聲在這棟宅邸的客廳響起。與維特里面對面站在這漏雨之地的,是森思爾神父。
說來這豪宅漏雨的原因,是因為半小時前,一道閃電將眼前尸體的主人殺死造成的。
盡管維特里并不信任所謂的通靈辦案,出于規矩,還是得將這些個神棍請過來。
森思爾神父武斷的結了案。他認為閃電是神的懲罰,會遭受懲罰的,只有對神不敬的依雅安教徒。
“既然本身即為罪人,那就應該尊應吾主的旨意,于正確之路上行走。因為吾主是萬能且絕對正確的……”
森思爾神父向著封鎖線外的民眾們宣言著,代替他的主享受這被膜拜的感覺……
死者名為查理·柯摩特,鎮上首屈一指的富豪,曾是匹西斯教的信徒。
履歷的最后,用鮮紅的墨水寫著這樣一句話。
“因膽怯和貪婪被惡魔羅茲蠱惑而背叛上帝,被上帝之鞭處刑,財產盡數沒收給教會。”
烏鴉的啼鳴從遠處傳來,昏黃的太陽如宣告末日般的搖搖欲墜。秋風卷著碎葉在街邊打滾兒。
三小時前,柯摩特的尸體已經化作骨灰飄零在風中。教會的神父們表面懷著悲痛之色,實則竊喜這意外之財。
柯摩特半數財產換來的贖罪卷堆在倉庫,嘲笑著教會,也自嘲自身的無用。
警官維特里身著便衣走到郊外的墳地。沿途人煙稀少,就算有人,也認不出這個今天剛來小鎮任職的年輕警官。
郊外的墳地無人看守,時常也會出現狼之類的動物。也因此就更無人造訪此處,立碑的目的也模糊了。
穿過一排排字跡斑駁的墓碑,秋風吹來也似乎變成冬風那般陰冷。警官在這里找著什么,匆匆的腳步似乎暗示著某種熟練。
就在烏鴉叫了十幾聲后,警官在一個寫著“維特里”的墓碑前停下,露出一副符合他少年身份的笑容。
“找到了。嗯——最近記性真的變得好差,才半天時間就都快忘了。”
而后作勢向碑上走去,在將撞上之際停下腳步。
“嗯——看來最近眼神都不好使了,有條蛇都沒注意到。來小蛇乖乖,到手上來。”
盤在碑上的蛇吐著信子,暗綠的身體與環境完美相融,也難怪維特里剛開始沒注意到。
突然!那蛇向警官咬去,渾然不聽警官方才所說的話。這也難怪,如果蛇真的照維特里所說的去做的話,那可真就是很有趣了。
警官任憑那三角頭攜著毒牙咬在他的右手腕處,眼神里流出一種惋惜之色。烏鴉不知何時停下了啼叫,只剩下毫不知性的秋蟬仍在吵鬧。
“不聽話的孩子,可要好好教育一下才行。”
說話間,警官的瞳仁變紅,聲音中也若有若無的夾雜著一絲兇厲。他將手臂抬起,原本緊緊纏繞著手臂的蛇變得一動不動,任憑警官將它拿捏在手中。
他的嘴里長著兇猛的獠牙,用它將蛇頭撕扯下拿在手中,而后將整個蛇身囫圇吞下。
接著又將蛇頭放入口中,像對待嚼完后的泡泡糖一般,用舌頭玩弄著。就這樣哼著歌,身體穿過了墓碑。
我不知道警官來于何處,只是和別人一樣看不見我,而作為怨魂的我卻像個普通人一般生活著。
雖說不能觸碰什么東西,但也做不到穿墻之類的事。
自然,我也不需要進食之類的,所以就這么看著小鎮也挺好的。
那警官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今早殺死那個查理后,又用奇怪的手勢引下閃電。
然后躲在附近的草叢,大概過了十分鐘裝作剛好趕來的樣來到現場。
自然,所謂謀殺的痕跡一早就清理掉了。畢竟作為警察,知道現場檢查的點是什么。
我對他為什么要殺他的原因一無所知,我也不知他今后是否會殺死更多人。我只能看著,然后用言語記錄下,盡管誰也聽不到我的聲音。
我對“他人”這種東西不甚了解,只能憑借我還在世的經驗,去推測其心理。實際上這很不合理,畢竟我不是本人,也沒有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