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醫(yī)書,商錦玥便窩在軟塌上查,有沒有又好聞又有用的草藥粉,這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傳晚膳時分還不肯罷休。
“姑娘,你如今可不益一直坐著,”白霜心疼道,姑娘待人真誠,如今商家待姑娘也是極好的,只不過這么些年姑娘一直獨來獨往的,旁的姑娘都有幾個手帕姐妹,可姑娘從來便是絲竹一人陪著,從前在莊子里倒是無所謂,如今來了京都,總覺得孤寂了些。
商錦玥簡單了用了晚膳又去了又窩在軟塌上翻看,“側(cè)柏葉,”
商錦玥驚呼,“白霜你明去藥店買點側(cè)柏葉,問問有沒有粉狀的?我好給塞在香囊里。”
“好好好,姑娘忙了一天,趕緊歇息吧!她們幾人收撿完了,也去歇息了,今夜就我來值夜,”白霜幫姑娘簡單梳洗了一番,然后也在內(nèi)室里睡了。
第二日,商錦玥做好了香囊,就等著哪日老爺來,送給他,可是一等就是好幾日,如今望月樓由小三,小四管著,知道她養(yǎng)傷,沒大事也不來擾她,冷啟航去了嶺南商錦玥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有他的消息,連信都沒有傳,商錦玥沒來由的擔(dān)憂。
商錦華在家待嫁,商錦玥病了,也不好常來,商錦瑟又怕打擾了她,院子里冷清極了,結(jié)果一晃半個月過去了,商錦玥終于看到商三老爺,“老爺,你來了?”
“身體可還有不適?”
“已經(jīng)大好了。”
“這些時日忙。”
“我都知道,”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個香囊,遞給老爺,“這里面是側(cè)柏葉,我查了好多醫(yī)書,覺得它是又清香又有功效的,我還另外包了好幾個小包,到時候若是沒有味道了,可以替換。”
商云庭接過香囊,攥在手里,說道:“都受傷了,別做這些針線活,回頭又傷者了。”
“就是丑了點,這是我之前繡的,如今繡的好多了,老爺先將就用著,待我大好,繡好了讓人給你送去,”商錦玥一臉期待,她擔(dān)心老爺嫌棄,她也擔(dān)心自己是她的負擔(dān),畢竟尋常人家過繼都會過繼男娃娃。
商云庭已經(jīng)很多年未從感受過這種關(guān)懷,雖說嫡母待他如親子一般,可仍不如親子那般親昵,這種感覺還是十年前被妻子用心關(guān)懷的時候才感受過,若是他的孩子還在,大約也會如此吧!看到商錦玥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商云庭不僅心又疼了幾分。
“我很喜歡,我后日又要出征了,你在家要多聽祖母的話,祖母會護著你的,”商云庭忍不住囑咐道,看見商錦玥,他便想起來那才剛出生的小女兒,他不由的覺得定要好好護住商錦玥,“我這一走怕是三年五載都回不來,你的親事可要好好聽祖母的,若有了中意的人,可以捎信與我,你還小,分辨不出好壞。”
“是,我會的,”也許本就有血脈相連,商錦玥心里真的把商云庭當成了父親。如今陛下下旨賜了將軍府,可是商云庭并沒有入住,畢竟商家如今也沒有分家,他也不常在京,不可能留商錦玥一人在將軍府。
“我還有公務(wù)在身,你好好養(yǎng)傷。”
“是,”商錦玥送走了商云庭,心里有一些低落,若是母親當初沒有嫁入顏家,自己會不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姑娘,小三傳來書信,”絲竹見老爺走了,上前給小姐。
商錦玥接過書信,并沒有看,只是對絲竹說道:“絲竹,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和小三是怎么打算的。”
“姑娘。”
“你如今也十六了,小三是我莊子里的,如今幫我管望月樓,身份也不差,你是怎么打算的?”商錦玥不愿意耽誤了二人。
“全憑姑娘做主。”
“那你把小三喚進來吧!”那時候商錦玥陸陸續(xù)續(xù)救濟了一二十個孤兒,在街上看到行乞的小兒,總是不忍心,冷啟航便暗自調(diào)查了一二,覺得本性善良的,便帶了回來,她那時候沒那個精力,也不愿意動腦筋,便按著進莊園的順序,冷哥排老大,剩下的二,三,四……如今讓她們跟著自己行走,才覺得當初自己多么懶散,這名字有時候都叫不出口。
商錦玥也不知道冷啟航是如何調(diào)查的,也許大家世子自有他的一套,反正這一二十的孩子,如今都是她的左膀右臂,幾乎不讓她操心。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成了孤兒,流落街頭。
“姑娘,”絲竹引了小三進來,“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信,我還未看,”商錦玥只是靜靜的看著小三,讓小三心里一咯噔。
“可是最近我有做的不是的地方?”如今大哥二哥都走了,留下他們這些小的,前些日子還讓姑娘在望月樓門口受了傷,已是罪過,“姑娘,請明示。”
“你是哪的人士?”
“小的是上京旁的石頭村的,父親早逝,家里的田地都被叔伯占了,母親便帶著我來上京尋個生計,誰知母親染病去世,我只得乞討為生,”說著小三不由難過,“不過我也命好,不過半年光景就遇到了大哥,姑娘,若是母親泉下有知,應(yīng)該也欣慰了。”
“你有想過去找你叔伯嗎?”顏夕玥早都知道他的身世,當年她不過是個沒人在意的女娃娃,誰會費盡心思謀劃她?不過畢竟涉及絲竹的終身大事,自是不得馬虎。
小三搖了搖頭,說道:“早些年恨過,如今已經(jīng)不恨了。不過都是窮途末路罷了。”
“你原名叫什么?”
“張大柱。”
“你覺得絲竹怎么樣?”
張大柱瞅了絲竹一眼,忙低下頭說道:“絲竹姑娘好,非常好,我……我……”
“你喜歡絲竹嗎?如果我說把絲竹許配給你呢?”商錦玥早讓絲竹退了下去,但是她仍然感覺那幾個小姑娘都悄悄的盯著,她好像能感覺到幾道目光。
“不喜歡嗎?那你明讓四兒來,”商錦玥說道。
“不,不,不,喜歡,小的只是太興奮了,”張大柱有些繃不住了,“姑娘,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喜歡絲竹姑娘,從見到絲竹姑娘第一面他就喜歡了,不過知道絲竹是姑娘身邊的一等侍女,他也不敢高攀,每次只要在外面看到什么稀奇的玩意都會帶給她,連月錢也基本上都留著給絲竹買各式各樣的玩意,他不圖什么,只要絲竹能夠好好的。
其實他知道自己沒什么本事,不然遇到姑娘那一年也已經(jīng)十三四歲的小伙子了,結(jié)果半點營生也找不到,只落得行乞,那一日若不是姑娘救的他,他已經(jīng)自盡了。
“那你以后要待絲竹好,旁的我也不多說,望月樓交給你,絲竹我也交到你手上,你可不要辜負了我啊!”商錦玥說道,“要不是看你平時有什么好的都湊到絲竹身邊,這等好事也不可能便宜你了。”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我這就回去準備,我跟四兒商量著,”說著就要走。
“我還沒有問過絲竹的意思,若是她同意再準備也不遲。”商錦玥此話一出,張大柱如同一盆涼水潑到他身上,呆若木雞。
“也不一定不同意,你先回去吧!”
“是。”張大柱也不氣餒,畢竟娶媳婦要靠自己,只要姑娘同意了,自己用真心慢慢打動,他覺得這世上沒有誰比他更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