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命頓時感覺頭有點醉暈暈的。
這些可比城中書攤上，深夜被窩苦讀的繪圖真實多了，各式各樣，頓時感覺招架不住，鼻腔感覺要噴濺出一股好色之血。
那莊肅的道袍，那胸部一層一層纏裹胸布，那遮羞的紅肚兜，在宋知命眼里仿佛一點都存在，這些面前的姐姐們，就像是一絲不掛的酮體裸露在眼前。
“這可不能看多，看多了對身體不好。”
宋知命心中暗自想到，一眨眼的功夫，那一層層映入眼眸里的衣服又穿在姐姐們身上。
“阿彌陀佛。”
宋知命小聲念了一聲，還是被姑娘們聽見。
圍著眼前少年咯咯樂的年輕少女們，見他那樣嬌羞，笑得更加樂呵了，仟仟手指亂顫。
一個個頭與宋知命相差無幾的年輕少女，膽子也大了一起，眼眸里帶著情意，一顰一笑說道。
“哎呦，哎呦，這個小師弟，還羞澀起來了呢。”
這姑娘說起話來，都帶點俏皮的意味。
宋知命順著俏皮的調兒尋聲望著那位個頭的姑娘，無意地瞧上一眼，剛巧與那位姑娘含情秋波對上，四目對視，雖只有頃刻幾息，卻顯得如此漫長。
被對上眼的姑娘，頓時不說話了，顯現了女子般的羞澀，紅著臉低下頭。
宋知命也低下頭，眾人難以看見他的神色。
那是一種抿著嘴唇，偷偷猥瑣難現的表情。
“好了好了，別聊了，都過來。”一道清脆且冷酷的女子聲音傳來。
眾弟子轉過頭，大殿之上出現一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身著一袍黑色道服，只見她清瘦微黃，眼眸中透著冷峻，雙手背在身后，一副嚴厲的模樣。
“見過李師。”
聚集在一旁的年輕弟子，望向神色冷峻的半老徐娘，恭敬雙手作揖行禮。
眾多姑娘們朝向一面，紛紛跟隨恭敬作禮。
宋知命學著她們的樣子，向她微微欠身。
那女子眼目掃過，剛巧看見微微欠身的白皙少年。
不料，身著黑色道袍的半老徐娘輕輕冷哼一聲，一臉不喜的樣子轉過頭，有嫌棄之樣。
宋知命悄悄抬起頭瞧去，又低眸細細思索。
難道得罪過她？
一旁趙春芳用白嫩的手指戳了戳他。
宋知命疑惑輕嗯了一聲，微微撇頭。
趙春芳依舊低著頭，小聲對他嘀咕。
“她呀，我們都叫她李阿娘，可兇了。尤其不喜歡你們這些長得白嫩好看的男子。”
聽罷，宋知命帶著不解的目光朝著叫李阿娘的師長瞧了一眼，又迅速收回，微微撇向小聲嘀咕的趙春芳。
“為什么？”宋知命好奇地問道。
趙春芳眼皮抬了一下，發現一群人還集合，小吵小鬧，才放心地用手掩住嘴說道。
“她是裴樸玉裴師尊的娘子，是道宗唯一女子師尊，也是唯一一對夫妻師尊。”
趙春芳頓了頓，又抬頭看了一眼，沒有人發現，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
“他們的女兒，當年就是被京城趕考的才俊科舉士子，被一首詩迷得神魂顛倒，說什么也不肯回來，因此李阿娘對那些生得好看的男子很是討厭。”
宋知命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長哦了一聲，這下子理清了其中的關系。
趙春芳說的這些話中，聽上去有些揶揄擠兌地意思，宋知命心里明白，這些話是夸他生得俊俏。
趙春芳見他這樣，明顯是得意洋洋，臭不要臉地樣子，便伸出一只手，悄悄地在他左膀臂下死死掐扭了一下。
宋知命忍著疼痛，眼神躲閃，只敢小聲哼哼，不敢叫出聲來。
趙春芳見他受到這般皮肉之苦，難受不敢出聲的樣子，才嬌哼了一聲松手。
宋知命伸出手揉了揉。
這時，趙春芳又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
“據說李阿娘有兩把戒尺。”
趙春芳似笑非笑地拋出包袱。
宋知命疑惑地問道：“為什么？”
“因為，一把相夫，一把教子，裴師尊可是個怕老婆的角兒。”趙春芳眼角彎彎，嘴角掛笑，小聲地說道。
“山上的女人果真都是母老虎”
宋知命低著頭，小聲嘀咕。
“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宋知命連忙否認剛剛說得話。
趙春芳顯然聽見他指桑罵槐，說得母老虎就是指她哩。
宋知命見她惡狠狠的樣子，一閃躲過要掐過來的手指，瞧著趙春芳虎視眈眈的樣子。
上了山的女人碰不得，上了床的男人信不得。
古人說得果然沒錯，宋知命心中想著。
“你們過來。”
李阿娘招呼他們到大殿門口集合。
眾弟子聽到命令，沒有遲疑怠慢，紛紛向前靠攏。
“剛剛聽聞朝廷下的昭告，為了選舉天下賢能，能為朝廷效力，能為天下百姓效力，特地成立選舉制度，名為道宗優秀弟子選拔賽，今年是第一屆。”
李阿娘的敘述安靜緩緩，聲音如水紋，波瀾不驚。
眾弟子抬頭望著，一臉迷茫。
大殿前，鴉雀無聲。
站在人群里一年輕男子仰起脖子，小聲謹慎提問。
“師長，我們參賽不會要自己掏錢吧？”
“就是。”一旁另一個年輕弟子小聲附和道。
李阿娘輕輕拂袖兩道清風，很輕緩地點了點頭。
“朝廷收六兩，你們交上十兩就行了”李阿娘說道。
“世尊，為什么要多叫四兩”
經常拍馬屁之輩的茍懂希走出人群，恭敬行禮，終于站出來問道。
眾弟子此時投來贊許的目光。
“呃，呃這個，這個是掌門所安排的，我等不好過多干涉。”李阿娘頓了頓，有些難以解釋，便岔開這個話題，又繼續說道：“選拔賽將在一年后舉行，年齡不得過二十二歲，前三甲由吉祥公主親自頒發。”
“說不定是挑選夫君哦。”
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不知何時裴樸玉踏步盈盈走來，笑意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