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湘若后來與當初陪伴她的那名太九玄的侍者成親了,那侍者名叫明抒。
這天,度湘若回憶起以前在太九玄神殿中的生活,說:“當冬天來臨的時候,玄尊會將玄后的手放在自己胸懷中捂暖,真希望自己也能有這樣的待遇啊。”
明抒知道度湘若喜歡過玄尊,當時臉就白了,心中一陣失落,說出的話也帶些哽咽的音色,他說:“你先烘著,我去房里陪陪孩子們。”
當時他們在大堂中一起烤火,湘若說那句話是希望明抒也能那樣對自己,或者用與之相似的體貼的方式對待自己。
看見明抒的反應,湘若起先有些驚詫,然后想起她和明抒說過自己喜歡過玄尊的事,就意識到明抒可能是覺得自己在懷念過去,從而感到傷心了。
于是湘若溫柔地來到明抒身邊,對明抒說:“如今,我的心里只有你。”
明抒說:“我都行,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愛你,這是我的事,你怎樣都行,你是自由的,你還在我身邊,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湘若微笑,以手撫上明抒的肩膀,對他說:“我真高興,聽你這么說,我感到我好像什么稀世珍寶一樣。”
明抒說:“我自知自己卑微,然也想長成一棵大樹,為你撐起一片蔭涼,保護我們一家平安順遂。”
“我愿意陪伴你,”湘若將頭靠在他的后肩胛上,說,“我能看見你生命的美麗,能看見你的才華,也很欣賞你。我能看見你刻浮雕的精湛技藝,在九天數一數二,我真的特別喜歡你的作品。”
明抒眼神亮了,也笑了,說:“真的?我就是感覺精美的藝術品能流傳后世,真正有價值的作品可堪永恒的評價,這樣創作出永恒的工作是很有意義的。”
“真的,我是如此支持你的創作。”湘若微笑著堅定地說。
明抒就滿意了,歡呼雀躍地起來,去尋找他收藏的用以浮雕的木料。
湘若溫柔地望著他,那時青天上明月清新,天鵝飛過留下的白羽毛躺在他們的窗前,明抒尋找木料的那個柜子上有一個白色的瓶子,瓶子里插了六朵白玫瑰,白玫瑰散發著令人著迷的清芬。那時,萬家燈火溫暖寧悅,宛如萬億朵橘紅的蝴蝶停棲在這世上。湘若閉上眼睛,眼角垂下了珠淚一滴。
明抒回頭,見到湘若眼角的珠淚,默默放下手中的木料,對她說:“湘若,我全然接納你,即使我知道你喜歡過我們曾經的主人玄尊大人。我僅因為你在我旁邊而快樂。”
“明抒你過來一下。”湘若讓明抒到自己身邊來,然后將他緊緊抱在自己懷里,說,“我要你自尊且自信起來,你就是最好的!你有這世上最寶貴的對我的真心!”
那一時,屋中白玫瑰的香氣好像更郁烈了,月光照進來,屋中每一個角落都發著光亮,他們旁邊的柜子上擺著一盆翡翠色的文竹,文竹也發著晶瑩的光亮。
有一天,在紅浥仙子與戰神檵幽的宮邸中,紅浥仙子吃著一顆檸檬味的芒果,對檵幽說:“我想起之前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你時候的一件事了。”
“什么事?”檵幽問。
“有一天,我在傾雪廊下遠遠看見你一眼,那時我心中正動愛情,就對當時在悅府為我們編曲的朦蓮夫人說:‘如果我喜歡一個人該怎么辦?需要告白嗎?’現在想想,那時候心中小鹿亂撞的感情真是美好。”紅浥仙子回想道。
“朦蓮夫人怎么說?”檵幽饒有興趣地問。
“朦蓮夫人說:‘告白吧,這樣青春才會真正暢快!’我說:‘我還愿那個男子來追求我呢。’朦蓮夫人就問我:‘那那個男孩子你常見到嗎?’我說:‘上次他來悅府,我見到他了,我只知道,他即將駐兵于人間。’朦蓮夫人說:‘你們青春真是美好。’”紅浥仙子笑著說。
“是了,我想起來了,”檵幽也笑,說,“后來我駐兵在人間,聽來人家為我們送物資的士兵說:‘天界悅府有個紅浥仙子一直在等著檵幽大人。’當時我就想:待我完成使命就回悅府看看你。”
“哈哈哈!”紅浥仙子開心地歡笑,說,“你知道嗎?當時——或者說更早的時候——當我還是小女孩的時候,我就想遇見一個人可以一直陪著我,既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可以和我交流比好朋友間更隱秘的秘密的人,和我比和好朋友關系更親近的人。特別是,當我漸漸長大,看著昔日好友、身邊姐妹一個個都成了家,和那樣一個能夠真正一直陪伴在他們身邊的人在一起,我也越來越感到孤獨,希望可以遇見那樣一個與我契合的人,當然,最好也是與我相愛的人。”
“后來呢?”檵幽有些羞澀地問,“怎么就看中了我?”
“因為你在我眼中很有魅力,”紅浥睜著仍然對檵幽滿含崇敬的、閃閃發光的眼睛對檵幽說,“那時你在我眼中做什么都英俊瀟灑,言語行事都從容有風度,我還見過你一眼就看出事件的真相,感到你十分聰明,特別是你說話邏輯很清晰、條理很分明,我感到,在你身邊,我會很有安全感。”
檵幽微笑,想起了那些丁香花微落的時光,那時候他從丁香雨中走過,感到有一雙和柔的眼睛在默默注視著自己,有時候,他能看到在較遠處布了青苔的石階上,在金色銅鎖前有一曳白色人影,在黑色屋檐下飄飄搖搖,屋旁青翠樹枝斜逸在人影前,平添幾分朦朧與夢幻,他曾留連過幾眼。如今,他才知道那女子是紅浥,他真是越發珍惜紅浥了。
紅浥望著他沉思的樣子,心中有一種甜蜜、滿足與幸福,那一瞬間,她覺得那八百年對他的等待都值得。
再說蕓沚宛君與其夫君的故事,蕓沚宛君回到自己出生那一帶,一心歸正,甘愿腳踏實地地修行,更甘愿行善,這樣就遇見了當時的壹玖,壹玖也就是她后來的夫君。
當時,壹玖出現在她面前,原本該有三魂七魄的人到她面前的時候只有兩魂五魄。她起初以為他是一個凡人。
后來,她才知道,當時的他已是一名神仙。
壹玖敲開她的木門,給她送了一朵有著愛心形花瓣的紅玫瑰,她看著他,笑著接納了。
第二天、第三天,仍是如此。
第四天,壹玖對宛君說:“我想有個歸棲的場所。”
宛君看出他其實是魂魄需要補足,就帶他去玉鳴那里,尋求玉鳴的幫助。
玉鳴讓宛君帶壹玖每三天到虹離河中泡一次澡,因為虹離河彩光滟滟的水有長魂生魄的作用——其實是將其中生靈散落在他方的魂魄召引回來。
宛君如此照做了。
如此帶壹玖去虹離河泡過六次之后,有次壹玖敲開宛君的木門,宛君一開門,他就撲倒在宛君面前的地上,宛君將他扶起來,讓他坐在屋內的凳子上,給他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