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宗師,想要保持最好的狀態,每天也少不了重復的揮劍練習。
此刻的杜一秋就在進行這種基礎訓練,但是他腦海中卻在想著其他事情。
第一次發現這個印記的時候,我還遠遠達不到劍徒的強度,但那個時候,手上就已經有一枚完整的印記了,甚至比小師姐的還要稍大一點……誒,怎么一沾上跟神有關的事情就會出現這么多謎團呢?
杜一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忽然想著,是否可以去查閱一下每個神明的神之印樣式,哪怕是確認一下自己這個與其他神明是否相關也好。
想到這里,杜一秋待不住了,收劍入鞘,一溜煙地跑向了圖書室。
在書架上翻翻找找,終于發現了一本名叫《星神志》的書,上面記載的似乎是每一位神明的傳說。
杜一秋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翻開了它。
原初光之女神艾莉安,原光教派信仰的神明,傳說她給星界帶來了光明,如果沒有她,現在的星界將是一片漆黑。
嘁,胡吹大氣,一點都不科學。
杜一秋嗤之以鼻,又翻了幾頁,看著書上神之印的圖畫,發現與自己手上的完全沒有聯系,又翻到了下一位神明。
寒霜巫神利波奇卡,在極寒環境里誕生的神明,掌控世間一切的冰霜與風雪。
也不一樣。
杜一秋松了口氣,他生怕自己與任何一位已有的神明扯上關系,若真的發現哪位神明的神之印與自己的一樣,那些什么念力之類的就更沒法解釋了。
無形神赫拉姆,水行神會的信仰,傳說與星界的第一滴水同時誕生,他的神軀可以任意變幻,化成任何模樣。
這個也不一……不一樣個屁呀!我怎么感覺這條弧線有點眼熟啊!
杜一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別搞了半天自己的神力其實來自于這個什么無形神吧!
他回頭張望了一下,由于是正午時分,所有人基本都在吃飯,此刻的圖書室只有他自己,于是小心翼翼地撩起護腕看了一眼。
完犢子,一模一樣的線條。
杜一秋感覺自己的劍宗之旅已經走到了盡頭,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轉投這個什么水行神會了。
不對,不對,冷靜一點,仔細看看,雖然我手上的神之印還沒有完全展開,但它的起始點的圖案就跟這個水行神的完全不一樣啊。
杜一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認真對照了起來,發現確實如此,懸著的心終于又放了下去,索性又接著繼續翻書,直到確認了六位神明的全部神之印之后,他再次呆住了。
最初的一圈橢圓形印記,來自熔火神龍——敦,接著一道筆直地豎線,一側淡薄,另一側濃重,這是不滅劍神青霄的印記。
劍神印記的左側是三道斜向下的直線,代表著寒霜巫神,而右側的圓中帶著三個點的圖案屬于變若神教的三面神。
再往上臂游走,一條弧線已經確認過了,它來自無形神,弧線旁還有一個不完整的小小圖案,但杜一秋已經認出,它很有可能演變成原初光之女神的印記。
雖然這些都只是六位神明印記的其中一部分,但它卻是多多少少每一位都沾了一點。
杜一秋癱坐在椅子上,感覺如果星界能夠化成一個人形,那它此刻一定站在自己身旁,得意地嘲笑著自己。
好嘛,我的確只說了不希望它屬于某一個神明,這下到好,直接給我整了六個。
杜一秋悶悶地想著,總覺得這玩意兒邪門得厲害。
“不行不行,我得整理一下思路。”為了不被人發現,杜一秋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起來,然后找出紙幣開始畫起了思維導圖。
“一步一步來,首先,我的力量在手臂上生成了六神印記,力量來自鴉羽,鴉羽來自幽冥鬼陸,幽冥鬼陸來自……不知道。”杜一秋點了點頭,好像這個結論是他精心研究才好不容易得出來的一樣。
“好,路徑中斷了,沒關系,我來看看,幽冥鬼陸上有什么。第一,兩百年前的金屬碑,上面寫著:神明不需要信徒。”
杜一秋在紙上畫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方塊,然后把這句話寫了上去。
“第二,原光教派找到的三面神面具,而且大概率是本來就屬于幽冥鬼陸的東西。”
杜一秋停下了筆,讓他在手指間上下翻飛著。
“現在有一個線索連上了,三面神的印記和三面神的面具,難道說……那個鬼地方很可能還有屬于另外五個神明的東西?可是,為什么呢?”
杜一秋在座椅上搖晃著,不停地提出假設。
“幽冥鬼陸其實是神的國度?六個神明都在那里?因為某種原因,它沉淪了,變成了現在的幽冥鬼陸?不對不對,如果是這樣,我為什么可以從鴉羽吸收力量,而這種力量卻不屬于任何一位神明?”
“等等,盧卡神使曾經說過,神明從未在星界顯露過真身,那我們大膽假設…..會不會早在人類誕生之前,六神就已經全部隕落了?那么罪魁禍首一定和幽冥鬼陸有關,而我的力量又與六神無關,所以……有一位不存在于任何傳說中的第七神,他造就了眾神隕落,而金屬念力,正是他自己的神力?”
杜一秋越想越是心驚,可是這個假設依然有解釋不通的地方,如果自己的神力屬于第七神,那么神之印又是為什么融合了六神的印記?
越想越是頭疼,忽然間他的肚子發出了不滿的嘶吼,咕嚕咕嚕……于是他將寫滿線索的紙揉成一團,向垃圾簍里扔去,同時幾片鴉羽竄了出來,在紙團落下之前將它絞得粉碎。
……
杜一秋悶悶地坐在食堂里吃飯,由于已經過了飯點兒,所以此刻只剩下些殘羹冷炙,好在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食物上,就算給他一盆土,估計這家伙都能就著涼水沖進胃里。
“一秋?”
“一秋!”
張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啊,師父,吃飯了嗎?”
“剛吃完,看到你縮在這個角落里,就想來問問,你的一字斬練的怎么樣了?”
“沒有您的厲害。”杜一秋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啪。
張狩一巴掌拍在徒弟后腦勺,沒好氣地笑罵道:“想什么呢?你才練了多久,就想趕上我?早告訴你了,練個十年再說。”
“嘿嘿。”杜一秋傻不拉幾地笑了笑,“師父,您找我有什么事?”
張狩嘆了口氣,以手掩面說道:“不是說了嗎,就是問問一字斬練得怎么樣了……你小子別一天到晚想些亂七八糟的,算了,我等你,吃完飯我們去訓練場,我來看看你到底學會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