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人，鬼不鬼？”
少女突然反應過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好啊，你是個騙子！變態！”
呃……
吳道一滯：“騙子，騙你什么了？”
少女很是氣憤：“剛才你能感覺到我的觸摸，對不對？”
呃……
吳道搖頭，使勁搖！
“真的，不信你試！”
“好！”
這次，少女一點不客氣，直接大力揪了上去。
“嘿嘿……”
吳道笑得很干，但確實沒有痛苦的表情。
少女卯足了力氣，幾乎能聽到蛋碎的聲音。
但吳道，還是那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樣都忍得住？
看來確實感覺不感到！
少女本身也不算完全能觸碰到吳道，只是憑著對那股熱氣的估計。
“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而且說不定，只有你能感覺到我，而我感覺不到你呢！”
裝？
當然是裝的！
要問吳道痛不痛，肯定痛！
鬼也是能感覺到痛苦的，而且敏感處吃疼的程度和普通人并沒有區別。
可是，吳道在生前受過的折磨和痛苦，哪里是這些普通的鬼能想象到的。
所以，一直都是他驚人的忍耐力，在裝模作樣而已！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不要再來煩我了好么？我現在已經夠煩了！”
可是吳道越是這樣說，少女越是好奇。
“我知道一些鬼能借尸還魂，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么？”
吳道正眼看著少女。
少女雖然是鬼，但身上一直有種春風拂面陽光般的氣質。
或許因為對方長相本就陽光，而且好看。
所以根本沒有一個鬼該有的氣質。
這樣判斷，吳道就明白了。
對方有執念，魂不散，但心性善良，沒有戾氣。
說到底，是個好女孩兒??！
嘆了口氣，吳道有些心軟了：“你很想上別人身？”
“那倒不是！”少女很干脆。
“只是，一個靈體，很多事都做不了?！?p> 吳道到現在都不好奇，少女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出于一些莫名的好感。
“那你想做什么？”
少女的神情突然變得很認真：“你答應幫我，我就告訴你！”
吳道笑了笑：“再見！”
說完便大步朝著謝蘭的病房走去。
身后，少女還是跟著吳道。
“謝醫生怎么樣了？”
進門之時，吳道開口詢問。
“打了鎮靜劑……現在正在輸液，她的狀態很虛弱，再不調理，我們擔心會出事?！?p> 微微皺了皺眉頭，吳道心上一絞。
確實，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看著床上，仍舊面色蒼白，但依舊安靜的謝蘭，吳道點了點頭。
想要多留一會兒，又覺得不妥。
剛轉身，一個醫生開了口：“吳主任，我們打算在謝醫生醒后，盡快送她去精神療養院，以她現在的情況，我們根本無法控制，鎮靜劑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聽到他們要送謝蘭去精神病醫院的打算，吳道怒了！
“怎么，醫院這么多人，連一個女人都照顧不好？”
“沒有我的同意，誰也別想帶走她！”
說完，吳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只剩下那些發愣的醫生護士。
這股強大的氣勢和魄力，還是那個吳道？
再次離開病房的吳道，越來越煩躁。
這種煩躁，有原因，沒道理。
吳道本身不是個恬躁的人。
相反，他做事很冷靜。
而此刻，這種極易點燃的情緒，似乎真的和性格有關。
不是那個吳道，而是這具身體原來主人的性格。
“你好像并不關心那個女人，但偏偏要表現得如此上心，為什么？”
身后，那個少女再次開口。
吳道怒喝道：“你怎么知道我不關心她？”
“我就是知道！”
不講道理是女人的特權，更是漂亮女人的特權。
吳道看著少女陽光的笑臉，怒氣居然漸漸散去。
抓撓了一下頭發，吳道走進樓梯口。
平時，這里經常會有病人偷偷抽煙。
不過現在卻沒人。
“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我能借尸還魂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也許只是個巧合。”
“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留下這些爛攤子，現在也落到了我的頭上。”
“沒錯，我對謝蘭沒有感情，最多只是同情，畢竟我剛到這里，才三天?！?p> 少女點頭，借著吳道把目光看向她：“所以，我現在很煩，你告訴我，怎樣你才能不跟著我，需要我做什么？”
吳道的眼神很嚴肅，少女的微笑也淡了，很認真地回應對方：“你真的愿意幫我？”
不愿意！
吳道不想什么事都管。
他也管不過來。
“不幫你，你會放過我么？”
少女笑嘻嘻的模樣，很可人：“不會！”
吳道無奈地笑了笑！
他當然知道，自己要是真的煩了，大可露出猙獰，用那雙眼睛燒死對方。
“你幫我找回我的身體可以嗎？她應該就在這個醫院的某個地方，我找了十年，一直都沒有找到，但我相信，她肯定就在這兒?！?p> 十年？
吳道有些吃驚。
十年都找不到的東西，確定還在？
不過理性思考，是他的習慣，下意識地，吳道開始回憶對這個醫院的了解。
“醫院在近十年，沒有大的整修，你都找了哪些地方，還有，為什么你會找不到自己的尸體？”
少女搖頭：“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死在十年前，當我發現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就在這間醫院……”
“一直游蕩，沒人看得見我……”
“有一段時間，我開始和鬼做朋友，可是他們待不了多久就會被一個黑洞吸走，然后又剩下我一個人?！?p> “后來我明白，那是他們被允許輪回了，而我，如果找不到我的身體，就只能一直這樣游蕩。”
十年，尸體不腐爛嗎？
這句話，吳道沒有說出來，他明白，少女應該也考慮過。
但是不堅持，不去找，又能怎么辦？
所以現在，他不想再用這個提醒，打擊對方。
“那你找了哪些地方？會不會已經運出了醫院？”
少女搖頭：“不會，我能感覺到，她還在這里，也是因為她還在這里，所以我無法離開醫院。”
“這十年，我把整個醫院找了很多遍，包括負二層的停尸房，但都沒有找到?！?p> 嘖！
吳道覺得有些棘手……
醫院從上至下，上面五層，下面三層。
下面三層……
吳道突然想到什么，“醫院最下面的那一層，你去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