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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夢神澤

六十六、子初

云夢神澤 時宿雨 4784 2021-08-11 15:26:00

  夜漓與鶴青離開國師府,上街搜尋,還向門外的官兵打探,官兵說除皇后一行人之外,并未見有其他人離開。

  難道竹七也失蹤了?這可真是怪事一件接著一件。

  國師府門口的街道很清靜,連一個往來跑單幫的賣貨郎都沒有,他們只好彎到主路上去,但依舊沒有竹七的身影,這時,迎面走來幾個奇裝異服的男子,這幾個男子個個身材高大,頗有些鶴立雞群的意味,最奇的是他們的耳朵上都掛著玉珥。

  不過西虞國的貴族服裝本身就足夠新奇了,所以這些人走在街上,居然還不算太扎眼。

  夜漓沒見過什么世面,頻頻側目,心生好奇,不經意間居然與其中一個男子眼神交匯了一下,男子的眼睛看上去本就眼白多過眼黑,眼角又耷拉著,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給人感覺時時都在不屑地翻白眼。

  只是略一對視,夜漓趕忙移開視線,將鶴青拉到身旁一個賣珠串的小攤,假裝選購東西。

  “這些是什么人?”夜漓小聲問:“怎么男的也帶耳墜子?好生古怪。”

  沒等鶴青回答,攤主聞言插嘴道:“他們是北岐國的人,應該是來參加鬼祭大典的。”

  夜漓問:“在北岐,男人也會貫耳么?”

  攤主湊近他們低聲道:“咱們祖上本都是中原人,中原禮法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所以在西虞男子只有奴隸這樣的下等人才會在身體上穿孔,但是北岐不一樣,他們受域外文化的影響更深,尤其是毗鄰的姑墨國的影響,在姑墨國,貴族的小孩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會穿耳洞,耳飾象征著他們的身份,越是尊貴的人耳飾就越繁復。”

  “他們手上戴著的又是什么?”夜漓見那幾個北岐男子手上都帶著透明的念珠,念珠中間似乎還有一抹殷紅,離得遠看得不是很清楚。

  攤主忽然警惕道:“二位是外鄉來的吧?”

  夜漓扔下一小塊銀子:“這些足夠買下你整個攤子了,說吧。”

  攤主立刻諂笑道:“謝大人賞賜,這東西據我所知,他們叫做生辰珠。”

  “生辰珠?”

  “就是北岐人出生的一種儀式,他們出生時,族中耆老會取嬰兒的指尖血,用樹脂封了,制成配珠帶在身上,據說是能驅邪避禍還是什么,北岐人總是神神叨叨,偏信這些旁門左道。”攤主說這話時明顯有些鄙夷。

  聽罷,離開珠串攤,又在街上尋找了一會兒,眼看是找不到了,無法,只得又回到國師府,路過一間別院,卻見竹七正在院子里坐著,悠閑得烤肉吃,煙熏火燎,香氣四溢。

  烤肉?夜漓頓時火冒三丈,找你找得跑斷腿,你居然給我在這里烤肉?

  夜漓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走過去一把糾起竹七的耳朵,疼得他直哼哼。

  “我不是讓你在門口等我們嘛?你怎么跑了,害我們到處找你?”夜漓沖竹七吼道。

  “哎喲,疼疼疼...”竹七疼得直哼哼:“你放手,放開我!”

  夜漓松開手,竹七抱怨:“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揪我耳朵,我姥姥都不這么教訓我的。”夜漓被氣得站都站不穩,腳步虛浮,踉蹌幾下,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摔倒。

  “好了好了,”鶴青上前扶住她,打圓場:“找到了就好了。”

  他知道夜漓受拘魂咒加身之苦,虛耗不少,不宜動怒,于是勸誡,轉而又問竹七:“這些吃的是哪里來的?”

  還沒等竹七回答,一個小小的人影從別院廚房出來,手里端著兩大盆子肉,一見到他們,喜出望外:“真的是兩位恩公,沒想到此生還能見到!”說著撇了手里的肉就要給他們跪下。

  “咳咳...”夜漓聲音虛弱:“你哪位啊?又不是過年你磕的什么頭...”

  面前的人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身形消瘦,雖是一身粗布麻衣,但很干凈,明眸皓齒,面如冠玉,端得是一翩翩美少年,若不是作奴隸打扮,還以為是哪家走丟的小公子。

  這俊俏小子張口就恩公恩公的,夜漓一開始還沒認出來,這就是他們剛來西虞國時,在大街上撿到的小奴隸。

  “我啊,是我。”那小子用手將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髻弄散,蓬頭散發的樣子倒是喚起了夜漓的記憶。

  “是你!”夜漓又驚又訝。

  “恩公總算是想起我來了,”少年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之前嚇壞了,二位恩公救我性命,我還沒跟二位好好道謝。”

  “客氣什么,”鶴青扶夜漓坐下,她大大咧咧地擺手道:“你也別老是恩公恩公的了,我叫夜漓,他叫鶴青,”夜漓瞪了竹七一眼:”還有這家伙...”

  少年指了指地上的肉,笑道:“是竹七公子。”

  竹七本來還得意忘形,被夜漓睨了一眼,腦袋耷拉下來,臉上訕訕的。

  夜漓問少年:“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聲音細得跟蚊子一樣,幾不可聞:“奴不敢自報姓名。”

  夜漓故作生氣:“相識一場也是緣分,你這般客套,顯然是不把我們當朋友。”

  “朋,朋友?”少年的眼睛亮了亮,轉而垂下眼眸,不敢對視:“奴怎可與幾位大人以朋友相稱。”

  夜漓搖頭嘆息,這小子也是奴顏婢膝,唯唯諾諾慣了,想是沒那么容易改過來。

  “我們不是什么大人,在國師府蹭吃蹭喝罷了。”夜漓說。

  少年小臉一紅,局促地不知道說什么好。

  為緩解尷尬,鶴青溫和道:“別介意,我們來的地方是沒有奴隸一說的,沒有誰生來就比誰下等,便是出身窮苦,只要肯用功,科考志仕,投軍行伍,照樣能出人頭地。”

  “真的?”少年面露向往之情:“世上真有這樣的地方?”

  “世上真有這樣的地方,”鶴青語氣肯定道:“所以我們不會低看你,也請你不要妄自菲薄,好嗎?”

  少年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一般:“奴...我,我叫子初。”

  鶴青有禮有節,到底是比較有說服力,一個從出生就習慣了低聲下氣,被森嚴的等級和尊卑制度框得死死的人,都能叫他扭轉過來。

  子初,名字還挺好聽的。

  西虞的奴隸都是主家賜名的,也不知是誰給他取的。

  “是國師大人取的。”子初脫口而出。

  也是稀奇,堂堂國師,居然會給一個下人起名字。

  “這個別院是你的住處?”夜漓進一步問道:“國師近來可有來過?”

  “嗯,我就住這里,”子初說:“國師大人已有好幾日沒來過了。”

  “哦...這樣啊...”夜漓與鶴青互望一眼。

  子初除了著裝不敢逾矩,還只穿著粗布衣服外,一應用度都與仕族無異,能蒙如此善待,想必是被國師放在心上的,那二皇子應該也是估摸著二人關系匪淺,這才故意上門為難的,他不能拿國師怎么樣,只能把氣都撒在一個小奴身上。

  這時,拘魂咒忽然發作起來,細微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讓夜漓手腳止不住地打顫,她故作鎮定,神色如常,示意鶴青離開。

  “二位要走?不留下來一起用膳嗎?”子初見夜漓起身,一臉熱切道。

  夜漓瞧著時候也不早了,那竹七跟幾百年沒吃過飽飯似的,兀自在那兒大啖,想想算了,就在此別院用些餐食,留住一晚,這一路來風餐露宿,她與鶴青也都需要修養。

  聞言,子初眼中的欣喜無比真實,夜漓也是心頭一熱,咒術的疼痛。

  孩子是個好孩子,就是自卑了些,不過沒事,好在年紀還小,只要心是好的,其他的可以慢慢學,做飯手藝也不錯,知道他們來自中原,煮東西便也不像西虞人喜歡的那般重口,肉菜準備了一大堆,驚得夜漓長大了嘴巴。

  席間,子初問:“諸位都是國師大人張榜請來的客卿,大人雖不在府上,我也要替他好好招待諸位。“

  子初張口閉口都是國師,眼見著是將其當成神明一樣敬奉,仿佛是他凄苦人生的一道光。

  夜漓與鶴青再次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猜測子初應該還不知道國師失蹤的事,決意先不對他說明。

  子初一直若有似無地盯著鶴青,過了一會兒弱弱地指了指鶴青的右眼,小聲問:“先生的眼睛,是怎么了嗎?”

  當初剛把他救醒時,子初就是被鶴青右眼的黑紋給嚇跑的。

  眼罩帶得久了,他已習以為常,不經提醒都沒再放心上了,這會兒下意識輕觸了一下,柔聲道:“嚇壞了吧,別害怕,眼疾而已,無礙。”

  “哦!”得知恩公沒事,子初又高高興興地巴拉起碗里的飯。

  晚上,夜漓與鶴青并排坐在床上,舒服地泡著子初端來的洗腳水,夜漓實在沒有精神,酒足飯飽后就懶怠動彈了,確實也是舊疾未愈,又添新傷,這句肉身早已千瘡百孔,沒有分崩離析已屬奇跡。

  夜漓拿腳撩了撩水,身子向后一倒,便就這么躺下了,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人在幫她擦腳,輕柔舒緩,一股溫熱感從腳底蔓延開來,暖暖得很受用,她也是太累了,居然就這么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半夜,屋外忽然傳來一陣聲響將夜漓驚醒,她身子很沉,以為自己仍在做夢,醒不過來,朦朧間聽得并不真切。

  她方才做了一個很混亂的夢,這幾日發生的事,遇到的人,像皮影戲一樣在腦海中反復播放,白瓷壺、國師府、古井、黑晶石、皇后...夢中的她好像窺見事情的真相,縷清了一切,又好像仍陷在泥潭之中。

  所有事似乎遠在他們抵達西虞之前就開始醞釀了,但猛然一睜眼,思緒被中斷,卻又什么都記不得了,只留下一種難以言喻的悵然若失感。

  他們究竟是意外入局的不速之客,還是是執子之人手中的棋,早就被算計在內了?

  夜漓忽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鶴青與她面對面躺在一起,褻衣微敞,黑發披散,睫毛纖長濃密,隨著輕柔的呼吸微微顫動,在夜色的映照下,原本英挺的輪廓變得柔和了不少,額前的些許碎發凌亂地搭在眉梢,與白日里清風霽月,一本正經的樣子很不同,此刻的他在睡夢中卸下所有防備,周身散發著令人安心的氣息,讓人莫名想與他親近。

  夜漓咽了咽口水,雖說她與鶴青同吃同住慣了,但鶴青晚間通常都要打坐練功,而夜漓一沾枕頭沒多久就睡過去了,素日起得又比鶴青晚,雞叫三遍了,她還賴床呢,眼前這番景象可不是時常都能見的。

  她正心猿意馬,卻被屋外的打斗聲扯回思緒,警覺起身,見鶴青還睡著,也沒吵醒他,匆匆披上外衣就出去了。

  時丑末寅初,屋外一片漆黑,只那一彎嵌在黑幕里的朔月,還頑強地發出些許光亮,風拂過樹葉,蕭蕭索索,樹影如鬼影,白日里的尋常小院,這會兒竟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肅殺之意。

  這時,兩個身影飛上屋頂,一陣亂斗,雙方出招都極為狠厲,刀劍相交之聲不絕于耳,利刃所過之處,氣流都被劈開,巨大的沖擊力四散開,若是定力差一點,根本無法靠近,那二人中一個身量矮小,另一個則裹著一身長袍,蒙面斗笠,周圍的詭異氣場,便是從那斗笠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夜漓身受拘魂咒被困在這具肉身上,魂力施展不開,仍想勉勵一試,翻手變出她的魂器,飛身躍上屋頂。

  身形矮小的便是那領了“勇”字牌和“北”簽的大食怪羽飛,他怎么大半夜回國師府,還來這別院?莫非是發現了些什么?

  夜漓記得他是單獨行動的,那與他廝殺的是誰?憑她的直覺,眼前的這個應該不是普通的“人”,但從外觀看,除了斗笠長袍裹身,看不清長相之外,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異常之處。

  斗笠人出招悄無聲息,一柄看上極重的鐵繡劍,在他手里仿佛輕若無物,見夜漓飛掠過來,他須得以一敵二,非但沒有絲毫驚慌,反而有種獵物送上的興奮,招式瘋狂凌厲,大開大合,每一次揮砍都帶著千鈞之力,且一味進攻,完全不防守,讓對手沒有還手之力,劍走偏鋒,劍身如靈蛇般游走,招招直達要害,劍影重重疊疊,眼花繚亂,難以招架。

  “他是什么人?”攻防間隙,夜漓問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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