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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仙俠奇緣

云夢神澤

七十五、冤家路窄

云夢神澤 時宿雨 4700 2022-01-24 15:12:05

  北岐大皇子撇了鶴青一眼,眼神陰鷙,表情晦暗,那傲慢的模樣與其妹如出一轍,但耳朵上掛著的耳墜,隨著他每一步動作左右搖晃,又顯得有些滑稽。

  他見鶴青病懨懨的,似乎不大滿意,勉強說道:“既然我妹妹喜歡,那你就是北岐的駙馬了。”

  夜漓一愣,這家伙也太自說自話了。

  “承蒙公主抬愛,但如二位所見,我身患重疾,恐命不久矣,無意娶妻,更不想耽誤了公主?!柄Q青態度謙和,語氣堅決。

  華莎顧不得旁的,忙問:“鶴青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之前還好好的,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我,我沒事...”鶴青實是不習慣華莎的這種熱情,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這種無意的舉動就很傷人了,果然華莎表情一變,大皇子見妹妹不高興,立時沉下臉:“讓你做駙馬是抬舉你,怎么?你還想拒絕?”

  “便是你明日死了,也是我妹妹的人?!?p>  華莎一聽不樂意了,刁蠻起來連自己哥哥都罵,一把推開大皇子,斥道:“你敢咒他?”

  在場的都被她弄懵了,怔愣片刻不知作何反應。

  她則雙眼含淚,熱切地抓著鶴青的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我不在乎的,鶴青哥哥,不管你有沒有生病,我都不會離你而去。你不明白,我是吃了多少苦,等了多少年,才能再見到你,我生生世世唯一的愿望和念想,就是能嫁給你。”

  此番深情,無法推諉,只好說:“得公主殿下青眼,不勝榮幸,但你我畢竟是萍水相逢,公主并不了解我的為人,希望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婚姻大事不要草率...”

  “我們不是才認識的!”華莎激動道:“或許你現在不記得了,但總有一天,不,不...”華莎喃喃自語,時而欣喜,時而幽怨:“我既盼你想起來,又盼你永生永世都想不起來?!?p>  “公主請自重,”夜漓受不了華莎繼續發瘋了,不客氣地插嘴:“這里是西虞,不是北岐,不興帶著一堆禮物上門逼男人就范的?!?p>  不知為何,夜漓第一次見華莎就有一種抵觸情緒,仿佛和她天生就是死對頭。

  按說華莎長得也挺美,不比秦淮河畔那些伎生差,但她與那些歌舞姬就能玩笑打鬧到一處,面對華莎卻說不出好話來。

  在場的北岐人見夜漓對他們的公主出言不遜,紛紛拔出武器,夜漓哪里放在眼里,衣袖一揮,無數袖箭騰空而起對準他們,北岐人沒見過這種招數,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眼看形勢劍拔弩張,一場紛爭難以避免,關鍵時候,輔官站了出來,他提醒大皇子,鬼祭在即,兩國好不容易重修舊好,不宜在此時大動干戈,議親之事可容后再議。

  大皇子似乎是聽進去了,華莎卻不肯依,吵著要與鶴青成婚,那架勢,恨不能當場拜堂才好,最后連她哥哥都忍不住叱責:“好了,別鬧了,你身為公主,成何體統?!”

  華莎沒想到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哥哥居然會對她發脾氣,不禁一愣,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開始裝可憐,低聲哭泣:“兄長從未如此疾言厲色,是不是惱華莎了?”

  由于她哭得實在有點假,夜漓忍不住撇嘴嫌棄,但這招對大皇子顯然十分管用,他的聲音馬上柔和了下來:“你放心,等三日之后的鬼祭大典結束,我就讓皇后娘娘賜婚,相信娘娘也不會不允諾的,便是不允,也有別的辦法...”

  言下之意,當事人同不同意不重要,實在不行就動用一切手段明著暗著把人拐回去便是。

  華莎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當面密謀,未免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夜漓擼起袖子,氣鼓鼓地直要上前同他們理論,被鶴青拉住,只能眼看著北岐皇室兄妹揚長而去。

  回到別院,夜漓大生悶氣,在廂房外踱步,竹七看得眼花,忍不住說道:“夜漓,你能不能別晃了,弄得我都緊張了,看蛇皮疙瘩!”

  夜漓沒搭理他,神神叨叨合計半天,雙手一拍,認真地盯著鶴青說:“西虞國是待不下去了,我們逃吧?!?p>  “逃去哪里呢?讓我想想,北岐也去不得,中原又回不去,我們可以去車師,去疏勒,或者去拘纓、姑召,順便去給你尋藥,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夜漓盡量讓自己冷靜,用最心平氣和地方式說。

  “夜漓,”鶴青卻說:“西虞國局勢波云詭譎,危機四伏,你我早已是局中人,豈能說走就走,照目前的形勢看,若我們坐視不理,會發生什么難以預料,最后遭殃的可就是西虞的百姓...”

  夜漓忍不住上前,沖鶴青抬高了聲音:“難道你想娶那華莎公主,想去北岐當駙馬?”

  竹七插嘴:“夜漓,你怎么能這么看鶴青大哥呢,他不是這樣的人...”

  夜漓瞪了他一眼,竹七便不出聲了。

  “你的好師父不是在這兒,他正氣凜然,高風亮節,那么愛管閑事,就讓他管好了,身為仙門宗主,總要做點正經事吧?”夜漓沒好氣道。

  “正因為師父在這兒我才更不能走,”鶴青說:“我怕他也陷入危險之中?!?p>  搞半天原來還是擔心萬錦年。

  “行了!你先擔心擔心自己吧?!睔夥战抵帘c,別院里一時沒人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時英打破沉默:“話說你們是怎么認識這個公主的?”

  夜漓還在生氣,懶怠回答,鶴青道:“是我們潛入皇宮時無意間撞上的,那日我們差點被皇宮侍衛抓到,是她幫我們打了掩護?!?p>  “差點被抓還不是因為她嗓門大,才招來的守衛。”夜漓嚷嚷,雖是同鶴青說話,眼睛卻瞟向別處,故意不看他。

  時英忽然神色凝重起來,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們要小心一點,這個公主不簡單,想是有些來歷?!?p>  “?。俊敝衿卟唤猓骸拔铱此贿^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女子啊?!?p>  “你們注意到她脖子上和手腕上的咒印了嗎?”時英壓低了聲音:“雖然她有意掩飾,但還是藏不住?!?p>  “這種咒印叫文字咒,是一種極其厲害的禁錮術,為天界掌管刑獄的遣云宮所創,一般只有...”說到這里,時英猶豫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一般只有違反天規的神仙,在受刑前,才會被施以文字咒,以防止他們逃跑?!?p>  夜漓想起她在冥界受訓成為使者時,洛梓弈曾將綺羅鬼放出來與他們對陣,她的身上好像也有這種咒印,只是那一次太狼狽,光顧著逃跑,所以看得并不真切,而且當時她也沒什么見識,自然不認得什么文字咒。

  “原來如此!我就說她看著不像好人!”

  竹七受不了夜漓的一驚一乍了,揶揄道:“話說鶴大哥娶親,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我...”夜漓一下梗住了。

  “我那不是怕他被騙么,而且...而且大家好歹一起歷經生死,我自然...自然不想鶴青落入圈套,更何況時英都說她不簡單了!”她這么一本正經地解釋,反而顯得更可疑了。

  夜漓站在庭院中央,尷尬且突兀,終于忍不住奪門而出。

  “誒?你去哪里?”竹七在她身后問。

  “別跟著我!”夜漓有些心煩,像是在人間游蕩的孤魂野鬼,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意識到失去鶴青,她就沒有留在人間的理由了,饒是這里山河錦繡,繁華競逐,也與她無關。

  這一刻夜漓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迷戀的是鶴青這個人,還是這紅塵煙火的凡世。

  想著想著,不由得心里空落落的,失魂落魄得不知走了多久,天漸漸暗了下來。

  夜漓路過一間酒家,看上生意去不錯,燈紅酒綠,高朋滿座,酒香混合著油煙味飄散出來,鼎沸的人聲將她從失意中喚醒,夜漓忍不住駐足,深吸一口氣。

  這時,酒家里卻出現了與眼前的祥和景象極為不協調的一幕,只見掌柜粗暴地將一個奴隸推出門外,其身后還跟著四五個彪形大漢,拿棍棒拳腳劈頭蓋臉將那奴隸打了一頓。

  掌柜則在旁破口大罵:“你個賤民,我買你回來,是讓你來干活的,不是偷吃的,”說著又死命踹他:“我讓你偷吃,我讓你偷吃。”

  那奴隸又老又瘦,衣衫襤褸,身上臉上都臟兮兮的,根本沒力氣反抗,只是斷斷續續地解釋:“我不是故意要偷東西吃的,我只是...太餓了...我太餓了...每日都吃不飽...”

  那掌柜施展淫威,惡狠狠道:“吃飯?你也配?賤命一條能讓你活著就不錯了!”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饒是夜漓當了六百年冥界使者,也算見慣了世間丑惡,但還是被激怒了。

  她不明白,清平世界,怎么就容不下一個乞丐,繁華人間,人心卻破敗到這種程度,便是能奉上美味珍饈,也是魚餒肉敗,難以入口,吹竹彈絲,聲如破鑼。

  最壞的是酒肆里食客們的反應,竟沒有一個人制止的,都只是漠然地看上一眼,又繼續飲酒作樂去了。

  或許在他們眼里奴隸的命根本就不值錢,生來就是該被作踐的。

  “我沒有偷廚房里的食物,”奴隸戰戰兢兢道:“都是...都是客人們吃剩下的,求求您別趕我走...”

  夜漓冷眼看著這世態炎涼,心頭火起,走過去朝掌柜的肥臀上踢了一腳。

  那掌柜正將奴隸踩在腳下作威作福,沒想有人竟給他來這么一下,粗壯的身軀猛然向前沖出幾步,好容易站住腳,正要回頭破口大罵,迎面又受了夜漓一拳,將他兩顆門牙打落,登時打得他哭爹喊娘。

  “你...你是什么人?”掌柜捂著鮮血淋漓的嘴,連連后退,顫抖的手指著夜漓。

  “我是你祖宗?!币估煺f著,又給了他一擊勾拳,正中他肥厚的下巴,接著一腳踢在他肚子上,將他肚里那些肥油下水都打了出來。

  彪形大漢見掌柜被毆打,一齊將夜漓圍了起來,只是這些人哪里是夜漓的對手,她甚至都不用動,只憑全身魂力激蕩迸發出的一股強大氣場,便瞬間將他們統統掀翻。

  夜漓轉頭正要再拿掌柜出氣,一柄散發著清罡正氣的劍忽然朝她射來,讓她不得不迂回躲避。

  待她看見那劍劍身上刻的祥云紋圖案,忽覺有幾分眼熟,不禁一愣,隨即心道不好,撇過頭一看,來的果然是萬錦年!

  真是冤家路窄!偌大的梁都,好死不死,怎么這么湊巧,就給碰上了?

  夜漓不敢輕敵,陡然變化出匕首格擋了一下,躲過劍鋒,為了避免與萬錦年起正面沖突,立刻后退幾步。

  “是你!”萬錦年還是一副大宗師氣場,看夜漓如孑孓螻蟻。

  “鶴青呢?他怎么沒有與你一起?”

  夜漓微微一笑,故作媚態:“你猜?!?p>  萬錦年身旁有一名追捕過夜漓的玄宗弟子,曾聽她開玩笑說要吃了鶴青,這名弟子年輕識淺,信以為真,聞言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你...你不會是...真的把二師兄給吃了吧?”

  夜漓冷笑一聲,不答反問:“你這老道,為何出手阻攔?沒見是這掌柜仗勢欺人在先嗎?”

  先前玄宗有多名弟子死傷于骨生花之手,萬錦年卻將責任全部歸咎于夜漓。

  但這種恨意本質上來說是相互的。

  曲潼江邊,鶴青用半條命換萬錦年放他們離開,卻為此也烙下了病根,時不時都會發作,她怎能不恨。

  盡管二人師徒緣分已盡,但夜漓知道萬錦年在鶴青心中依舊如師如父,所以她反復告誡自己不要和他動手,只是真碰上了,又哪里忍得住。

  掌柜見來的是一個高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撒謊道:“明明是這位小兄弟,突然沖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把我給打了,你看,我的牙都被她打掉了,道長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 ?p>  知其無恥,卻沒想他如此顛倒黑白,夜漓拳頭都握緊了:“你說什么?!”

  “怎么,你還要動手?”萬錦年不分青紅皂白,用劍指著夜漓。

  掌柜趁此躲到玄宗弟子身后,厲聲問地上的老奴:“你說我有沒有打你?有沒有?”語氣滿是威脅:“你說???”

  悲慘的現實是夜漓救不了那個老奴,在西虞國,奴隸為主人私有,對主人必須絕對服從,若是違背主人意愿,那結局就只能是被發賣到一些更加不堪的地方,或是被官府治罪,無論哪一種都是死路一條。

  果然,老奴想都沒想,立刻就說沒有,盡管他明明被打得滿身是傷,滿臉是血。

  玄宗弟子聞言,紛紛舉起手中的劍。

  夜漓覺得萬錦年根本就是在針對她,這么明顯的事實放在面前,都可以假裝視而不見。

  “何人在此聚眾生事?!”

  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去報了官,一群官兵忽然蜂擁而至,夜漓本已打定主意要跟萬錦年大干一場,反正鶴青不在,先揍一頓出出氣,這下可好,打不成了。

  那么多人,又身處梁都鬧事,這要是打起來,怕是方圓三里內都要遭殃。

  “是她!”掌柜惡人先告狀,指著夜漓:“是她先動手的!”

  夜漓眼看著掌柜的一名手下,明目張膽地給官兵頭子塞了一定金子,官兵頭子接過來掂了掂,露出貪婪的笑容。

  “還不快給我抓起來!”

  官兵們接到命令,一個個摩拳擦掌,蠢蠢欲動,慢慢朝夜漓逼近。

  隨即奇怪的事發生,第一個出手捉夜漓的官兵發現自己明明是朝著她的臂膀抓去的,卻撲了個空,夜漓的身影“噗”得一下就從眼前消失了,官兵揉揉眼,以為是眼花了,再抓,又撲空。

  “小心一點,她會妖術!”一官兵喊道。

  只見夜漓輕巧地避開所有抓捕,泥鰍似得滑不留手,將官兵玩弄于股掌間,轉頭翻上房頂,留下一個嘲諷的冷笑,消失在夜色之中。

  “追!”

  夜漓藏身人群中,不遠不近地與前來抓她的官兵保持一定距離,若是被發現,也不慌張,淡定地繼續奔逃,仿佛是那他們尋開心似的。

  一出貓捉老鼠的大戲讓本就熱鬧非凡的夜市炸開鍋,沿路掀翻了不少攤位,牌坊上燈籠把下面成排的貨車都點燃了,鬧得是雞犬不寧。

  就在官兵疑惑她又躲到哪里去時,夜漓的腦袋從一哥面具攤鉆了出來,四下環視,順手拿了一個儺戲中常見的大巫面具戴在臉上,轉身潛進一個無人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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