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俊拉走楊慕寒后不久書房里傳來瀟玉珍的驚叫聲,一時眾人都往書房擁上去。蘇瑾言聞聲疾跑過去,肖籬也跟了上去。
蘇瑾言進去只見父親躺在地下,瀟玉珍蹲在身邊無助叫喊著。他湊過去查看了一下,見父親是暈過去了,急喊:“岑俊,叫救護車。”
肖籬一旁看著,聽蘇瑾言喊忙尋岑俊的身影,此刻門外沖進一個人,急得直哆嗦,氣喘吁吁說:“少爺,我已經(jīng)叫救護車了。”說話的是蘇伯豪的秘書。
肖籬見不少賓客進了書房圍著蘇伯豪,門口也堵滿人,心里明白這樣的環(huán)境更利于病人喘息,也會影響一會的救護工作進行,于是就主動去驅散賓客。
“各位賓客,實在抱歉,家中突發(fā)情況,驚擾各位了。眼下伯父暈倒,大家圍在這里也無濟于事,還請大家移步大廳安坐,不要耽誤病人救治。我明白大家對伯父的情況十分牽掛,不過關心則亂,還望大家此刻不要在此處打擾了。謝謝大家配合。”
眾賓客見肖籬說的在理,就紛紛散去了。
在二樓的蘇承業(yè)聽到樓下的雜亂聲在岑福的攙扶下急忙走了下來。
蘇瑾言見爺爺顫顫巍巍走來,急忙上去迎。
“你父親是怎么啦?”蘇承業(yè)握著蘇瑾言的手慌張問。
蘇瑾言見爺爺雙手冰冷,微微抖動,心里十分懊悔,忙說:“爺爺,別擔心,父親只是暈過去而已。”
蘇承業(yè)戳著拐杖急問:“醫(yī)生呢,叫醫(yī)生了嗎?”
“叫了,快到了。”蘇謹言忙答到。
此時剛到家的蘇恒之見大廳的人都聚在一起神情緊張,議論紛紛,便問發(fā)生什么,得知是父親暈倒了,忙拉著女朋友俞凌沖進書房。俞凌職業(yè)是醫(yī)生,進到書房后見有人倒在地下,出于本能急忙沖上去施救。
“俞凌,我爸怎樣了?”一旁的蘇恒之緊張地問。
俞凌一番檢查后說:“心跳呼吸還算正常,病人有什么病史嗎?”
見俞凌問,一邊瀟玉珍忙說:“老爺血壓偏高,最近都有吃降壓藥。”
“那要急需送醫(yī)院,不能隨意挪動他,這是急性心腦血管疾病,得做個詳細檢查,救護車叫了嗎?”
“叫了。”瀟玉珍忙回答。
兩人說完不久救護車便來了,蘇恒之帶著俞凌、瀟玉珍跟著救護人員走了出去。蘇瑾言見已有人照顧父親,就留了下來陪伴爺爺。
蘇承業(yè)見眾人已走,書房只剩蘇瑾言與肖籬,便支開了管家岑福。
“謹言,扶我到沙發(fā)坐下。”
蘇瑾言聽罷便攙扶著蘇承業(yè)慢步走到沙發(fā)坐下。
一邊的肖籬站著,十分不安,來砸場子砸出亂子來了,心底十分恐懼、愧疚。
“爺爺......”
“你不用說,我已猜到十分了。”
蘇承業(yè)打斷蘇瑾言后,低頭沉思,不發(fā)一言。
一邊立著的肖籬躊躇不安,見氣氛冷峻,緩緩開口道:“對不起,我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的……”
蘇承業(yè)見肖籬說話,抬頭看向她,見這孩子眼眸清澈明亮,面容純凈,是個誠實的孩子,即便心里猜到她與孫子的荒唐行徑,也不忍出口責備。
“這事不怪你,你別自責。”
肖籬見蘇承業(yè)這樣說感到十分意外,心里也舒坦了一些。
一邊的蘇瑾言聽罷開頭道:“還是什么都瞞不過爺爺。”
“謹言,這個事情你做錯了,知道嗎?”蘇承業(yè)眼神鋒利盯著蘇瑾言,神色嚴肅說。
“知道。”蘇瑾言自知有錯,不敢多言辯駁。
蘇承業(yè)見蘇瑾言乖乖忍住,也不忍過多責備。
“你們父子這點戲碼也敢瞞我,真當我是老了。”蘇承業(yè)感嘆道。
“爺爺,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答應爺爺,上一輩得事情就讓上一輩去解決。”
“好。”蘇瑾言低聲答應,面無表情。
“保住蘇家,也保護好你弟弟恒之。”
蘇謹言聽后身體僵硬,心中十分不暢,原來爺爺早知道舅舅的計謀。這就是他的立場,他與父親的立場并無不同。
“我盡量。”蘇謹言低聲道。
爺孫兩的談話讓肖籬感到強烈的壓迫感,她對對蘇瑾言的了解并不深,可是心里對他莫名有一種憐惜。
肖籬心想,既然收了蘇瑾言的錢,也該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何不趁此機會替他的委屈辯駁一番,也不用他在婚姻方面一直受控于家人。
她鼓起勇氣輕聲開口說:“蘇爺爺,我能跟你說幾句嗎?”
“哦,你說。”蘇承業(yè)有點吃驚。
“我很喜歡看紅樓夢,文中有一段話我是很喜歡的。”
“什么話,你讀來聽聽。”
肖籬深呼吸,緩緩說道。
“......訓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強梁。
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杠,
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xiāng)是故鄉(xiāng)。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蘇承業(yè)聽罷,淚眼婆娑,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良久,他才開口道:“孩子,難得你小小年紀有這份見識。”
肖籬答道:“并非我有這份見識,只是讀書明理,在困惑時能解困一二。”
“好。就沖你這段話,我找時間與謹言父親談談。”
“好的,我希望謹言能活得輕松點。”肖籬說罷沖蘇瑾言宛然一笑。
蘇瑾言看著肖籬,一時不知所措,竟有一點感動。
“謹言,送你女朋友出去吧。”
“爺爺......”蘇瑾言困惑,他明明知道這個不是他的女朋友,為何還這樣說。
“去吧。”蘇承業(yè)揮揮手說道
“好”
蘇瑾言見爺爺不揭穿,應該是給他留體面,就不多說了,應了一聲拉著蘇瑾離開了書房。
從書房出來后蘇瑾言就遣散了家中的賓客,由于擔心父親的情況,與肖籬并未多說就直奔醫(yī)院了。
肖籬獨自一人在蘇家?guī)е却斫铀?p> 她與蘇瑾言的這一別,直到寒假結束都沒有再聯(liá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