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十分安靜,靜到夾菜時筷子碰撞的聲音的能聽清。
宿醉后的肖籬胃口并不好,喝了半碗湯吃了一點素菜就不想動筷子了。
蘇瑾言察覺她興致不高。
“怎么自己做的飯菜也不合胃口嗎?”
肖籬放下筷子,看向他。
“不是,只是宿醉后胃口不好。”
“那你還張羅這一桌。”
不解人意的他,心直口快一句話就將肖籬得罪了。
肖籬聽罷頓感尷尬了。
“我......”
她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他意識到她的窘迫,便急忙扯開話題。
“昨晚干嘛喝那么多酒?”
他吃著飯,云淡風輕問。
肖籬臉上浮現一絲傷感,久久沒有回話。
蘇瑾言抬眸看了她一眼,順勢夾了一片春筍放到她的碗里。
“你想回去掃墓可以跟我說。”
聽了蘇瑾言這話肖籬腦子浮現出點點醉酒時的畫面。
“我喝醉酒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
“嗯。”
蘇瑾言淡淡回應。
“唉。”
肖離嘆息一聲。
良久她才又開口。
“這里離家太遠了,一來一回不夠時間。”
“坐飛機才2個多小時,怎么會遠。”
肖籬苦笑。
“何不食肉糜。”
蘇瑾言是聰明的人,自然知道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明天還有一天假期,我讓岑秘書給你訂當天來回的機票吧。”
“不用了,無功不受祿。”
自尊心要強的她,自然是不肯接受蘇瑾言的安排。
蘇瑾言知道她顧慮什么。
“你忘記了陪我演戲是有片酬的嗎?”
蘇瑾言不提,肖籬都差點忘了他們的一切都是交易來的。
眼前這個人只是甲方......
“對喔。忘了問你這次要開多少薪資?”
她說的這句話十分酸冷,家里的氣氛更怪了。
蘇瑾言心里也不爽。
“我明天讓岑秘書擬合同給你。”
“不急。岑秘書還在休假,沒必要打擾他。”
“嗯。”
這頓飯雙方都吃得不開胃。
飯后蘇瑾言在客廳看電視,肖籬收拾好廚房后就回房間了。
她回房間不久就收到蘇瑾言傳來的短信。
“我有工作忙,先走了。”
來去匆匆,是他的作風。
“好。”
肖籬也沒有多說一字,簡單回了他。
假期最后一天她睡到自然醒,清明節后第二天天氣放晴。
那些陰霾的情緒會隨著時間散開,此刻的她也沒有昨日那么難受了。
她起床洗漱完畢準備做午飯,手機收到蘇瑾言傳來的信息。
“醒了沒?中午一起去橙園吃飯。”
好好的假期全浪費了,本想獨處半天的她又被蘇瑾言拉著去應酬他爺爺。
肖籬雖心里不爽,盡職的她還是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剛起來洗漱好。那我們幾點出發?”
“我十分鐘后到,你收拾好就下來停車場吧。”
“好。”
沒有任何預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唉。”
她輕輕嘆息一聲心里默念,這應該就是打工人的心酸吧,就當提前適應畢業后的工作生活吧。
只有十分鐘的時間肖籬也不敢讓蘇瑾言久等,回房間換了一套衣服后水乳往臉上倒,搗鼓了幾分鐘,簡單涂了個口紅拉起包包就飛速下樓了。
到了停車場后她便四處張望,蘇瑾言見她下樓了便輕按了一下喇叭。
沿著聲音傳來方向,她的目光落在蘇瑾言的車上。
“今天的車怎么停那么遠。”
她嘴里念著,小碎步跑過去。
她習慣落在后座。
“今天沒有司機,坐到副駕駛來。”
肖籬錯愕。
“為什么?”
蘇瑾言無奈。
“你是要把我當司機嗎?”
“今天沒有司機你本來就是司機啊?我又不會開車。”
“......”
蘇瑾言臉色一沉,無言以對。
肖籬感受到他生氣了,側身抬眸看向他。
“你干嘛?”
“沒什么。”
蘇瑾言說罷便開車了。
汽車啟動,慣性將肖籬晃了一下。
蘇瑾言的莫名其妙她已經習慣了,雖然心里有氣也不敢說什么。
汽車緩慢行駛,第二次去橙園,心情比第一次好多了,大概是橙園已經有熟悉的人了,再去也不會覺得冒昧。
經過與蘇琰琰一個多月的相處,肖籬是十分滿意這個“兒子”,有蘇琰琰的地方自然不會覺得陌生。
去橙園的這一路,蘇瑾言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專注開車。
肖籬則坐在后座玩手機,兩人都開啟了屏蔽模式。
到了橙園,蘇瑾言擔心兩人相處太陌生會讓爺爺擔憂,便一改冷漠臉。
“等下下車,我們盡量表現好點。”
“什么意思?”
單純的肖籬沒有理解到蘇瑾言的意思。
“就是配合好,就像真情侶那樣。”
“噢噢。我明白了。”
肖籬差點忘了他們是“情侶“關系。
兩個下車,蘇瑾言便主動走向肖籬,順勢牽起她的手。
肖籬雖有些不知在,也盡量與他十指緊扣。
她深呼吸,跟隨著他的步伐向屋內走去。
蘇琰琰見肖籬進來興奮地撲向肖籬。
“肖籬媽媽,你終于來了。”
肖籬笑笑。
“是呀。小琰琰有沒有想我。”
“有呀,我一早就打電話給爸爸,叫爸爸接你來。”
“噢噢,怎么那么急?我記得我們是約好今天四點來接你的喔。”
“因為我跟爺爺說你最近經常睡不好,爺爺今天請了醫生來看病,他說叫你也早點來一起看看,開點中藥調理身體。”
蘇琰琰這話像一股暖流流進了肖籬的心窩。
她摸了摸蘇琰琰嫩嫩的臉蛋,倍感欣慰。
“我們家琰琰真是個小暖男。”
這話說罷不免心里吐槽起蘇瑾言,這樣一個冰冷的人怎么會有個那么暖的兒子。
“肖籬媽媽,你喝酒了嗎?”
“啊?我身上有酒味嗎?”
被蘇琰琰這樣一問,肖籬慌張起來。
“嗯。我聞到酒味了。”
肖籬抬手兩側聞了聞,細聞真的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不應該呀,那天喝酒時候穿的不是現在的衣服。
正在肖籬疑惑時,蘇瑾言戳了戳她的包。
“這個。”
肖籬只有一個包,那天晚上喝得爛醉,沙發、茶幾一片狼藉,估計包包沾到酒了。
“我......”
肖籬正想解釋,蘇瑾言打斷了她的話。
“昨晚爸爸跟肖籬媽媽一起吃飯,服務員不小心把酒灑到她的包上了。”
“哦哦”
蘇琰琰點點頭。
隨后他拉著肖籬說:“肖籬媽媽,你這個包也久了,我讓爸爸給你買一個新的。”
肖籬捏著蘇琰琰的臉蛋,笑道:“不用你爸爸破費了,我回去洗干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