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何垂頭喪氣的走進了學府,陳唐早已等了他多時了。
“人族三王子,你遲到了。”陳唐故意說到。
“遲到就遲到了唄。”奕何心里正在模擬自己晚上回去的遭遇,沒心情和陳唐斗嘴。
看見奕何這個刺頭并沒有理會自己,陳唐也不愿意一個人表演。
“好了,昨天你們都學習了如何控制體內的血脈之力。鑒于你們的理解能力還不錯,我決定把實際的操作提前和理論一起進行。”
其實陳唐就是故意提前操作,就是為了讓奕何出糗。他覺得就憑奕何的血脈,即使悟性很好,實際操作一定也就那樣。這么一想,甚至還有點期待。
陳唐將組里七人全部帶到了后院。不得不說神族確實豪氣,后院大的看不見圍墻。一排排的梧桐整齊的排列在一起。
陳唐緩緩的調動體內的血脈之力,漫不經心的隔空一掌。“嘭!”其中一顆樹應聲倒下。
其他六個人也都是人族,看到這種情形全都目瞪口呆。
陳唐那種神族的優越感再次升起。
只有奕何不以為然。雖然他承認陳唐的實力確實不錯,但是作為一個整天被人族四大高手鞭策的人,心里確實沒有什么波瀾。
陳唐看見奕何平淡的眼神,心里又不是那么得勁了。
“現在你們七人一個個的來。奕何,既然昨天你表現最突出,那就從你先開始。”
奕何撩了撩自己的頭發,“高手,往往最后出場。”
陳唐拿他沒辦法,算了,再讓他得意一會。
奕何雖然血脈普通,但這個組的其他人也沒有就多好。他覺得憑借自己夸張的悟性,即使不能將樹擊倒,打幾個趔趄總是問題不大的。
第一個人準備出手了,陳唐在旁邊細心的指導著。
“靜下心來,按照書上的方法先嘗試喚醒你的血脈之力。”
那人努力嘗試了不知道多少次,終于感到肘窩的血脈紋路微微的動了一下。
“對,就是這樣。”
血脈被喚醒,陳唐終于舒了一口氣。心里想,人族的實力真是差勁啊。
“現在,慢慢的把血脈之力引導到你的手掌之中,等到你感覺手掌充盈的時候,用力的朝那棵樹打去。”
伴隨著極其細小的破空聲,第一個上來的人將手掌打了出去。
轉頭一看,只有幾片樹葉輕微晃了一下。
陳唐無奈的說到“下一個。”
結果,前面六個人出奇的相似,都只能做到讓樹葉輕微晃動的程度。
陳唐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難道真的要讓這小子再出一次風頭?”
他有點后悔這么早就實際操作了。雖然在神族都是這個時候就可以了。但人族和神族相比畢竟差距還是太大了。
陳唐沒精打采的說到“來吧,人族的三王子,該你了。”
看到前面六人如此的成果,奕何信心又添了幾分。
他努力的回憶書中的記載,又綜合了一下剛才陳唐對其他六人的指導。慢慢的調動自己體內的血脈力量并集中到手掌。這個過程他并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比其他人流暢了太多。
看來,他要當這個組的領頭羊了。想想還有點激動。如果把這個結果告訴王將軍,會不會他一高興就免了今晚的責罰呢?
奕何用力的將手打出去,隨即撩了撩頭發等待樹枝斷裂的聲音。這是他對自己實力的預估。
然而……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有些失望,但是馬上又釋懷了。
行吧,樹枝晃幾下吧,晃幾下也比其他人強。
他緩緩抬起頭,定睛一看,馬上愣在了原地。
那棵梧桐樹和他一樣愣在原地,連一片葉子也沒動。
他不甘心,也許是自己搞錯了什么,再來。
但是,無論他重復多少遍,那棵梧桐都無動于衷。
“哈哈哈。”
陳唐有點不敢相信,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愉快的心情。
“人族三王子果然異于常人,今日一見,在下著實佩服,佩服,哈哈哈。”
旁邊的其他六人本顧忌奕何人族三王子的身份,但陳唐肆無忌憚的開了這個頭,終于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奕何一時間有點無地自容。
陳唐走上前,“好了好了,都別笑了。殺殺他的囂張氣焰就夠了。這件到此為止,大家各自繼續練習。”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去了,奕何卻還是沒有進展。就連陳唐都感覺有點奇怪了,血脈的力量再差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吧。而且奕何明顯能夠喚醒血脈之力并聚集到手掌,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釋放到體外哪怕一點點。
作為神族之中被派到初陽學府管理最差勁組的“垃圾”,這顯然已經超出了陳唐的理解范圍。
臨走時,奕何一臉頹喪。倒不是他自己對這個結果有多么不滿意,從小到大除了自己人族三王子的身份,他早已經習慣了平庸甚至是拖后腿。當時確實有點尷尬,但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性格讓他早就不把這件事記在心里了。
奕何擔心的是如何面對王將軍,短短三天時間已積累了太多的怨氣。本想好好表現一下爭取個寬大處理,結果現在再來一個學府墊底掃盡了皇家的顏面。
抬頭看了看天,太陽還沒下山,但他已經能感覺到今晚的夜一定格外的冷。
“別太難過,我們都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慢慢來,你也可以的。”
陳唐以為是自己今天的過激行為傷了奕何的自尊心,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安慰他。
奕何突然愣了一下,沒想到陳唐也會說出這種話,心里突然感覺還暖暖的。雖然他一直也沒有埋怨陳唐的意思,但眼下也不知如何解釋。總不能直接坦白的告訴陳唐自己的自尊心早就被大風刮的只剩渣了。
“謝謝。”奕何只好胡亂搪塞。
說完便自顧自的黯然離去。
剛回到家,就看到王將軍就像一尊佛一樣坐在院子里。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奕何壯起膽子,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到“王將軍來了啊,有什么事嗎?”
王將軍依然沒有說話。
“沒事啊,沒事來我家坐會也行。鐘伯,鐘伯啊,告訴膳房多準備雙筷子。”
“不用了。”王將軍終于吐出了三個字。
奕何一聽以為王將軍要走了,心里樂開了花。
“怎么王將軍不留下來吃飯?”語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死里逃生的歡愉。
“不,今晚我吃你的那份。你餓著。”
奕何正邁進屋內的一只腳又收了回來。
看來還是逃不掉啊。
“聽說今天墊底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昨天自己夸張的悟性王將軍不知道,今天墊底的消息比自己回家的速度還快。
奕何埋下頭悄悄的說了聲“是。”
王將軍緩緩站起身走進屋內吃飯去了。
屋外的奕何自覺的雙手提著滿滿兩桶水扎馬步去了。
沒過一會,奕何就覺得雙手腫脹疼痛難忍。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只好頂風作案趁王將軍吃飯的時候悄悄放下來休息一下。
就在他放下兩只桶的一瞬間,突然感覺兩眼一黑,隨即便失去了意識暈倒了。
聽到倒地的聲音,鐘伯馬上沖過來將奕何扶起。
王將軍毫不在意的說到“別管他,肯定在和我演戲呢,我看他能裝多久。”
“王將軍,三王子的手……”
“手怎么了?”
“將軍還是自己過來看看吧,老奴下不了定論。”
王將軍這才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奕何臉色煞白,手腫得都快認不出來了,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從里面填滿了一樣。
王將軍趕忙將奕何抱到床上。
“怎么樣了?”鐘叔關切的問。
“奇怪,他體內的血脈之力幾乎全部匯集到了手掌,但是卻無法釋放出去。幸好他的血脈不夠強大,否則真的要被撐爆了。”
王將軍伸出自己的手調動體內的血脈之力將奕何手掌的血脈之力強行推回身體。
不一會兒,奕何手掌恢復了正常,臉色也逐漸紅潤了起來。
“應該沒什么事了。只是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
鐘伯隨口說了句“會不會今天練習的時候把血脈之力匯到了手掌但卻沒有釋放出去?”
王將軍突然反應過來。
“對,應該就是這樣。他明明可以將血脈之力匯集到手掌,但一片樹葉也沒動,應該就是都被困在手掌中了。而血脈之力畢竟還在體內,所以他暫時沒有感覺到身體的虛弱。直到剛才才慢慢的發作。”
“但是他為什么無法將血脈之力運到體外呢?”
“這個老奴不知。”
此時的奕何雖然在昏迷之中,但他的腦海里還是慢慢的浮現了一個熟悉的畫面。
一個女人抱著嬰兒正在逃跑。
只是,他依然不能看清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