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痛苦的遭遇
他先去看看表哥,到了出租房,發現己人去樓空。打電話,仍然打不通。
他長嘆一聲,在這兒唯一的依靠也沒有了。他在派出所找到了黃銘,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了一遍。黃銘說,那地方不在我的管轄區,事情很難辦呀!
牛小二覺得有道理,只好離開,他走出派出所門口給服裝店老板娘打電話反饋一下情況。老板娘提示他,很難辦是官場套話,他的意思是要你請客送禮才能辦。
牛小二豁然開朗,可突然覺得這是在難為自己,他口袋里己經所剩無幾,還能用幾天都不知道啊,哪有錢送禮。
牛小二撓了撓頭想,黃銘不行那就找徐申,這家伙是軍人出身,有正義感,說不定可以。
他又回到派出所,見徐申從廁所里出來便笑容滿面的迎上去。徐申很驚訝,問他這頭上纏著紗布怎么回事。牛小二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了一遍,徐申聽了很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他告訴牛小二,你的三輪車丟了可以到當地派出所報案,至于城管搶了你的東西,我打電話給一個認識的人,到時候你去城管執法大隊拿。
牛小二很高興,屁顛屁顛的就走了。他按照徐申說的去派出所報了案,一個民警給他做了一個筆錄就打發他走了。牛小二覺得他是被敷衍了,肯定是不會給他找三輪車的,他無可奈何。
緊接著他去了城管執法大隊,此時已經快下班了,一個尖嘴猴腮的執法隊員接待了他。牛小二自我介紹了一下并說明了來意,那小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把他帶到一個停車區。
牛小二終于找到了他丟失的衣物,還在那輛皮卡車上,連袋子都在。但牛小二發現,衣服明顯少了很多,而且剩下的都是比較差的衣服。
牛小二把所有的衣服都裝進了袋子里,結果只有一袋。牛小二很生氣,但他不敢把氣生出來,只好客客氣氣的問那個家伙,為啥只剩下了一袋?
那家伙立刻睜大眼睛張大嘴巴扯開嗓門沖著牛小二吼道:
“能給你就不錯了,你他媽的還想都拿走,按規定還要罰你5000塊呢,不是熟人打招呼,連袋子都不給你。”
牛小二很無奈,這就是社會,無權無勢只能任人宰割。他只好忍受著滴血的心痛,將那一袋衣服背出城管執法大隊的院子,在路邊攔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回到了出租房。
他剛付了錢卸下貨房東老頭就過來要他的三輪車,牛小二指著頭上的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老頭說了一遍,然后問老頭能不能等幾天。
老頭很同情牛小二的遭遇,也很心疼他那輛三輪車,原本和藹可親的臉色很快變得看起來很難看。他長嘆一口汽,道:“可惡的城管!沒有三輪車我怎么干活呢?我急等著用啊!”
牛小二無奈,欠人家的總要還的,那輛車看是找不回來了。他指著那袋衣服對房東說:“要不這樣吧,這袋衣服抵你那輛車了你看咋樣?”
老頭想了想,無奈地搖了搖他那滿是白發的腦袋,嘆口氣勉為其難地說:“也只能這樣了。”
老頭有些不情愿地把那袋衣服很費力地拉到自己的房間里,牛小二也很沮喪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后閂上門,倒在床上抱著枕頭嗚嗚……地痛哭起來。
一萬塊錢就這么沒了,還把自己搞的頭破血流,擱在誰身上誰都痛苦。哭完了他對城管就是一通痛罵,當然,只有他自己能聽見。從此,牛小二恨透了城管。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包里還有幾千塊錢周轉資金,他從包里取出錢來,看著手里捧著的紅紅的票子,牛小二竟破涕而笑起來。
“幸好我留了一點周轉資金,要不然全沒了我可就慘了。”他自言自語道。
“不能再瞎折騰了,我得趕緊找一份工作。”牛小二抹了抹眼淚想。
可是這時候門突然響了,牛小二趕緊擦干眼淚開門,是一個面露兇光的老太婆,這是女房東。
女房東肥胖而嚴肅,不象男房東那樣好說話。牛小二來租房子時就能感覺到。他與男房東談租金,很快把三百塊房租講到二百塊,可這個老太婆一口咬定二百六,少一分不干。
她的身邊是他給老頭的那一袋衣服,她向他叫嚷道:“你怎么回事?拿這一袋破衣爛衫騙我們家老頭的三輪車?!”
牛小二只好向老太婆解釋,他指著自己打著繃帶的頭把事情的經過說給老太婆聽。
老太婆聽后不依不饒,大喊大叫道:“三輪車丟了要么賠錢要么買一輛還給我們,這破衣爛衫的誰要?!拿這破爛來抵你想得美!”
牛小二知道,好的衣服早被城管那些王八犢子給挑走了,剩下的都是質次價底的衣服,而且還粘了好多灰土,確實像破爛。
牛小二無奈,問她要多少錢,老太婆說二千五,那個三輪車可是三千多買的。牛小二只好數了數錢遞給老太婆,然后把衣服拉進了小小的出租房。
他感到心在滴血,錢又減了兩千多,分量也少了一大半,可又有什么辦法呢?
他坐在床上忍著心痛沉思良久,最后決定把那一袋衣服洗干凈,女人和小孩的衣服寄給了香蓮,男人的衣服自己留一部分剩下的寄給了老爹。
這個世界看起來很美好,實則很殘酷。越是沒錢沒地位,生活對你就越冷漠無情。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厄運專挑苦命人。
他在床上老老實實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他騎著自行車來到了人才市場。由于身體有傷,沒有哪個招工的愿意要他,只好等傷好了再找工作。
沒事可干的牛小二就來到派出所看看他的三輪車找到了沒有,如果找到三輪車還能把那兩千多塊錢要回來。民警依舊讓他回去等消息,案子破了會主動聯系他。牛小二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照做。
回到小小的臥室,躺在寂靜的床上,他開始思考人生。現在沒有朋友可依靠,一切都要靠自己,今后的生活該怎么辦呢?
他非常渴望表哥在身邊,表哥是他的精神支柱,也是他的思想導師。
“表哥去了哪里?為什么走了也沒跟我聯系一下,連電話也打不通,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
牛小二越想越覺得不安,他覺得對不起表哥,他沒有給表哥帶來幸福和歡樂,更多的是累贅。如果能再見到表哥,他一定報答他。
想到這兒他笑了,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還想報答別人,真的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