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耿馬寨，王上住進土司的上賓房間。歌美遵守諾言，吹滅了油燈，把窗戶全關上。

　　卓瑪在王上耳邊微聲地說﹕「她等了十年了。」輕輕償王上兩個菱角。

　　房間內幾乎漆黑一片，左右護法仙女安靜地守在兩旁。王上抱著歌美，歌美內心很溫暖很滿足，原來王上心中的首選的是她，自己沒有白等了這么多年。王上何嘗不是苦等了十年，每當歌美在他面前走動時，歌美刻意地廻避他的目光，令他的心更酸更困。這夜，他終于可以重溫十年前叫人瘋狂的，波斯美人那鮮花般的獨特體香。

　　卓瑪在黑暗中聆聽著他們兩人呼吸聲的變化，慢慢地靜下來，微微地聽到歌美的打鼻鼾聲。她滿意自己這位新任小王后的管治，她也困了。剛剛入夢，發覺自己被壓著，她抱著王上說﹕「牛頭，你是乖孩子。」

　　歌美被急速的呼吸聲吵醒，她覺得卓瑪確是個好妹妹，懂得照顧她人的感受。

　　王上終于滿足了他多年以來，一左一右的夢想，這種胡作非為的野獸行徑，在宮中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在滿足了多年的欲望之后，他又開始有點失落，驟然想起為他而死的三位妃子和夫人，尤其是在這二十多年來一直對他無怨無悔的麗王妃和陳夫人。

　　他倚靠著床背坐起身來，用手抹一抹眼角，他的動作喚醒了兩位護法仙子。歌美也坐起來，靠著王上的肩膀，卓瑪則枕在他的左大腿上，問﹕「王上不是已經吃得飽飽，為何傷心？」

　　王上說﹕「沒什么的，只是想起死去的幾位妃子夫人，你們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兩位護法仙子陪伴王上聊天，期望可以為他開解心結。

　　左右護法仙女不斷地輕搖動王上，要他講述妃子們的往事。其實，哪個女人不想審問清楚，她的男人的前后戀情，她們自我辯稱是為他開解心結。

　　王上也自愿招供了，講述著年青時的麗王妃和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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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年大明萬歷二十一年，冬。王上十二歲。

　　保定國大公子，跟著石卡將軍，兩人騎十馬，在大明國的官道上飛馳北上，希望能夠于六天內抵達三千里之遙的大明京師「北平」，尋求萬歷皇帝的支持，以抗擊鄰國哀牢哈尼的大舉侵犯。

　　他們每天要不停換馬奔跑最少五百里，從天色微亮，不停跑至不能看到路為止。時值冬至，寒風颯颯，一向生活在南方小王宮的大公子，從未騎馬超過半天，少年滿面滿手皮膚紅班燥裂，嘴唇也在滲血，非常痛楚難受。

　　大公子清楚明白事關全國存亡，不敢絲毫怠慢，只得死忍堅持，竭盡全力緊隨石卡將軍。將軍當然知道一個還未發育的少年，是不能承受如此的折磨。他從驛站的廚房取些凝固了的豬油膏，涂在大公子的額頭、耳朵、臉和嘴唇，再用布巾包裹他的頭，只露出一線眼睛，繼續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