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求勝的心理還是因為那日將眾人帶去賓館后才慢慢顯露出來
本想與李敖平安無事,但是若再涌起從前未判出勝負的那盤旗局,她的斗志同樣會被點燃
所以一直懷疑李敖看不起自己的夏吉走神地刷牙,忘記了自己剛洗過澡還殘留著泡沫的地面,一下子摔了下去,手肘更是狠狠地砸到了浴缸邊緣,生疼地把眼淚逼了出來,牙刷也是用力地戳到了上顎
“啊嗚”含著一堆泡沫哭出聲音來,跌坐在地上,疼痛感蔓延全身,那一只沒有傷到的胳膊也不知道該撫哪個位置
雖然只是穿著浴袍,也算是整齊,頭發雖然還濕漉漉的,滴答答地流著水卻也是順滑地散落在肩上,沒有那么凌亂
但跌倒在地上的這個瞬間怎么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狼狽不堪
突如其來的疼痛好似將她生活里所有的苦一下子打通了,連接到她的淚腺上,化成一攤淚水,潰不成軍
今日這樣普通的一天,早上暴曬過太陽,回來還需要面對大爺一樣的一般領導,方才點頭哈腰地帶著眾人進酒店,有那么一瞬連她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大廳里的那些服務員,酒店里的前臺,一點不像一個和大家共事的同事
額上冒的汗珠,滲透了衣背,尷尬不已,她要強地沒有示弱像任何一個男人尋求幫助,因為叫服務員搬運行李箱需要給小費,秉承著能省就省的為公司開源節流,就這么幾個行李箱,她打算自己背
而主動來幫她拿過行李箱的那個人只有李敖,但,這樣的幫助只會讓夏吉身上的刺更加鋒芒
“你可以先回房間去,我一個人可以的”
夏吉背對著他,語氣不是很好
身后那個人悉悉索索地發出動靜,遲遲沒有動靜,夏吉不耐煩地轉過頭,就看到他雙手各拎了一個行李箱,胳膊里還夾了一個包,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就要朝房間走去
“喂—我說不用你幫忙了!”夏吉急躁地上前拉住他的衣服
“不要鬧了,早點忙完早點回去休息!”語氣討好又在理,完全是她在耍性子,分不清工作和生活,無理取鬧的被他就這么懟了回來
夏吉松開手,憤懣地拎著剩下的行李箱跟了上去
兩個人沉默地走到各個房間門口,見到抬行李來的竟然是李敖本人,除了給好臉色得不停說著辛苦辛苦了,更甚是責怪她辦事情不夠周到,麻煩李敖親自拿行李
蔫耷耷的發絲耷拉地粘在了額頭上,內衣也已經濕透地難受地讓胸口更郁結
煩躁地扯了扯頭發,沒有意識到李敖一直跟在她身后到她房門口
“你長得也不難看,工作態度也很優秀,如果你對所有事情的態度沒有這么強硬的話,追你的人也不會這么快就退縮的”
伸手開門的時候,李敖悠悠地說了一句話
夏吉轉過頭看向他,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一身復古式西裝熨燙地沒有一絲皺痕,好似干重活的那個并不是他,腳上沒有像電視劇里一樣穿著一雙锃光瓦亮的皮鞋,而是一雙黑色的帆布鞋,雙手也沒有像偶像劇一樣插在褲子口袋里,而是自然垂立放在褲子兩側,頭發也沒有抹十幾斤發蠟,短短的寸頭,干凈又清爽
“謝謝”夏吉冷哼一聲,朝他只說了兩個字
不知道是感謝他的忠告,還是他的幫忙
李敖抿嘴見她進了屋內,難得地露出了傷感,愣了好一會兒轉頭進了她對面的房間、
“嘟嘟嘟嘟—”剛洗漱完的李敖難得碰到酒店床頭的電話會自己響起來,他都沒叫服務,服務自己主動上門了?
“喂,您好?”
“您好,請問是B公司負責人嗎?”話筒里傳來的聲音他記得是前臺那個漂亮的姑娘,“跟你們一起來的708的夏吉小姐摔倒在了浴室里剛打電話給我們前臺說希望有人能上去扶一下她,電話里她說得是摔的不是很嚴重,但是保險起見我們還是需要通知一下你們其他的負責人....”
前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李敖也知道這是因為酒店防止發生碰瓷的情況出現,沒有多說就批了件外套出了門
這件事情的后一天夏吉專門去詢問了前臺,為什么誰的電話都不打偏偏要叫來李敖看見她這般狼狽的模樣,前臺說當初登記的時候除了負責人是708的夏吉還有類似于她領導的管理處負責人寫著是707的顧莉,但是他們并不知道李敖和顧莉換了房間,其實夏吉也不知道
所以門扉被推開的時候,她紅著一雙眼睛抬頭就看到了李敖
批在肩膀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后腦勺翹起嗯發絲證明剛從床上爬起來
神色嚴肅,繞過酒店人員直接擠進了浴室,成為了離她最近的人
癱坐在地上的她一如當年第一次見到李敖時的樣子,明明那么拼命地在努力,可是卻還是被窺見了自己窘迫又潦倒的樣子
李敖在服務員上前扶她之前不由分說地就一把抱起了她
“麻煩你們再拿一條干的浴袍讓她換上,擦傷藥也帶一些上來”
一旁的服務員哦哦地點頭又匆忙地離開了
房間的氣氛一下子便降到了零度,雖然她弱弱地說了一句不要碰我,但是李敖還是抬著她的胳膊仔細地檢查著,出聲問“什么樣的痛法,是酸脹的痛還是...”
“你又不是學醫的,你檢查得出來嗎?”夏吉努了努嘴沒有正面回答他
李敖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已經沒有再哭哭啼啼了,倒是淚珠子還掛在眼角
他伸出手想去擦掉
“啪”地被夏吉打掉了伸來的手,更是小心翼翼地拉高了些胸口的浴袍
對于夏吉這般預防的動作,李敖并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兩人有過節在先,況且她穿得確實少了點,正常男人看著總是有點想法的,他不是圣人
只是—
李敖沒有說話,站起了身退到一旁,直到酒店人員拿著藥酒回來他才離開
被擦拭藥酒后感到刺痛的夏吉沒有意識到李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和李敖待下去了
解決不了的事情總是選擇逃避不是夏吉的做事風格,但是在李敖這一件事情上,她逃得很徹底,她始終覺得李敖是一個很強勁的敵人
如果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贏了這個男人,那么她就一定會輸
清早的晨光照在身上有些熱辣的燙,畢竟是夏天,還未完全升起的太陽已經讓熟睡的夏吉熱醒了過來
她很沒用,怕熱又怕冷,晚上睡覺不愛開空調,可是早上又會被熱醒
她伸手摸了摸平時習慣放在床頭的空調遙控器,什么也沒摸到,只有一大塊硬邦邦地地板的觸感
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她想起了自己現在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外和同學度假
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揉了揉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才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一行人橫七豎八地躺在沙灘上專門用來給乘客們納涼消遣的現代化工藝涼亭睡得正香
她努力回想著昨晚的情景,她和李敖好似被拉回了隊伍,眾人打牌的打牌,玩色子的玩色子,她好像是在一旁和大家一起喝飲料來著,然后怎么睡在這里的?
模模糊糊的,腦袋里全是人影
似乎是誰拍了拍她肩膀,又瞧著誰朝她笑了
怎么好像記不清楚了?她記得自己沒有喝酒啊!就喝了她們遞過來的可樂而已
她還特意問了可樂的味道為什么怪怪的
“阿嚏—”整夜就睡在這里,一陣寒意襲來,她打了個很響的噴嚏
人群里顯然有人被她驚醒了,紛紛開始動了起來
“你醒了?”身后突然傳來聲音,嚇地夏吉下意識地捂住胸口,沒有戴眼鏡的她一點安全都沒有,從來沒有和這么一幫人躺在一起睡了一宿,還是男男女女一大堆
回頭一看,李敖也坐了起來,而他的位置正好是躺在自己身邊
也就是說,兩個人就這么相互躺在一起睡了一晚上?
瞪大一雙眼睛看著李敖,李敖也是奇怪地看著她的反應
愣了好一會兒,夏吉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化妝,素面朝天的模樣
連忙站起身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左右踉蹌的她雖然還來不及站穩,但還是邊跑邊摸著身上的衣物,慌亂地朝著酒店跑去
這么久了,夏吉一直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沒有勇氣面對李敖的模樣
她和李敖從未正面交鋒過,也沒有分出個學術上的勝負
但是她總覺得自己的氣勢一遇到李敖就輸了大半了
最糟糕的是,慢慢清醒過來的夏吉似乎慢慢開始找回了那天晚上的回憶
她在懷疑這段記憶的可信度,但是她側面找人求證過
雖然大家都醉醺醺的,但是她依然可以確信自己卻是做了得罪了李敖的事情
因為從前都是她單方面敵對李敖,但是從那一晚起正式變成了雙方都默許的戰爭
“夏吉,你怎么還在發呆?胳膊還很痛嗎?”同事敲了敲她的桌子
“怎么了嗎?”
“月度集團數據報告你還沒有給我,我等下要去集團里審批了”
“哦,在這里”她伸遞給了財務“你等下下班了后去集團嗎?”
“可能會提早一點時間,怎么了?”
“我等下要去醫院復診,我順路帶你去吧?”夏吉堆起了老好人的笑臉,善意地說道
她其實不擅長做這種事情,只是,她覺得最近自己這樣霉運可能需要做點好事兒來沖一沖
事實證明,她真的很不擅長做這種事情
“夏吉,你的車頭可以掛一個平安符的”
那種紅的黃的俗透的東西她才不想要“是嗎?我其實早就想買一個了”
“你這個餐巾紙可以買一個更可愛一點的裝一下,反正總是要買的,美觀一點,我那個粉紅豹就很可愛”
精致歸精致,可愛就算了,那些個丑了吧唧的東西都往車上堆,她怕看不到自己的手剎
“好哇,那你下次把鏈接發給我,我看著也買一個”夏吉心里雖不樂意,嘴上卻高興地附和著,似乎相見恨晚地與人討論著
好不容聒噪的女人送下了車,夏吉才松了一口氣
剛想開口說再見,對方又發話了“夏吉,你晚上有約會嗎?”
她真得應該說有的,而不是說沒有
害得她現在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集團大公司的一樓大廳里,看著這些個人人來人往,只有她無所事事地東看西瞧的,純粹像個物業游民
她看了一下時間,離她預約醫生只剩下半個小時了
對方是怎么冠冕堂皇地說出“那你等我一下下,我很快的,我等下可以陪你一起去醫院,反正你一個人也肯定需要被人幫忙”
她摸了摸自己稍微包了紗布的傷口,嗤笑了一下
是誰看出來她一定需要人幫忙的?這些人可能比她還要自負
“叮咚—”手機傳來微信聲
她猜測大概是不需要她等了吧?對賬大概也會需要一時半會兒吧?
令人驚訝的是,發信人是李敖
:你在哪?
她皺了皺眉,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
傷口是還沒有愈合,但是他們集團的游分公司的工作應該早就再前幾日就結束了
這個時候來找她做什么?
夏吉不做完全沒有把握的事情,也不會回復讓她摸不著頭腦的提問
滴溜溜地轉了轉眼珠子,夏吉看了一下四周,這里始終是他的底盤,還是出去到車里去等好了,免地冤家路窄地碰上面
甚是覺得自己機智的夏吉噠噠噠地轉頭立刻跑向玄關門
在接近自己車輛的時候她就后悔了
普通的一件白色襯衫,一條青綠色的大褲衩,一雙白色帆布鞋,穿著樸素的李敖就這么安分地站在她的車子旁,好似守株待兔
她不明白李敖怎么就知道那是她的車子
他們見面的機會似乎并不多
“夏吉!”來不及躲閃地就被李敖抓了各現成
夏吉只得堆起一張笑臉迎了上去,“這么巧?”
李敖有些悶悶不樂地看了她和她的傷口一眼,“你的手機是壞了嗎?怎么我每次發你的微信你都沒有回復過?”
“哈哈?是嗎?可能消息太多我漏掉了”
李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很久,像是在尋找些什么,只是似乎什么都沒有看見,最后略帶落寞地垂下了目光
垂下眼睛盯著看她包扎的胳膊
夏吉只覺得傷口處被他看得麻麻的,酥酥的,癢癢的
“胳膊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
夏吉有些不舒服地想開口接著再見閃人
只是這次出人意料的,李敖沒有多停留,手里的手機一直有消息在響起
“那我有事兒先走了,你記得去醫院復診”
夏吉很少看著李敖干脆地離開,他轉頭離開,接起了電話處理共事,迅速地似乎這次他們的交談就像許久不見的同事,寒暄了幾句便匆匆離別了,沒有過多的糾葛,甚至感情
平淡得第一次讓夏吉有些患得患失,從前幾乎每次都是她先背身逃掉的
這次她送著李敖離開,這么一看,似乎李敖身材也有些發福了,以前似乎還再消瘦一點
以前?
她的記性挺好的,似乎還記得每次和李敖爭執的畫面
“喂—明明有這么多個后備的團委會長人選,為什么每次都還是你和我收拾這些東西?”
還沒有走進團委辦公室的夏吉耳尖的就聽到虞舒在辦公室里抱怨著了
雖然虞舒是這么說,但是夏吉心里已經有數,這個位置八九不離十已經是她的了,老師已經讓她正式填寫團委會長的資料了
不過虞舒這么說大概是李敖還沒有和他說吧?
也奇怪的,兩個關系這么好的人他不應該會提前說一聲嗎?反正也是早晚大家都會知道的事情
“我來幫你們吧?”夏吉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條縫,盡量蓋住了自己眼里的虛偽
她其實只是來滿足一下自我的虛榮感,故意走這條路來感受一下自己以后的輝煌,不過既然聽到了總還要幫忙一下,至少在李敖退位讓賢之前還是不要和他起正面沖突的好
虞舒一愣,看著夏吉走了進來,“夏吉?”應該是不太適應她突然的示好
畢竟夏吉平時對人,尤其是男孩子都是避之有避
夏吉這次卻主動走上前去接過了他手里的掃把,“學長辛苦了,確實該是我們這群后輩來做的”
該是天衣無縫的演技派,夏吉還沒動手做之前,卻見李敖一下子沖了上來,毫不留情地直接“啪”地打掉了她手里的掃把,“不用你來,虞舒,你做!”
表情認真又嚴肅,倒是有些驚嚇到了夏吉和虞舒
夏吉錯愕地看著李敖,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蹙眉地甚至是有些生氣,倒不向是朝虞舒發火更像是對她不滿
本就心虛,大概是自己惺惺作態的模樣讓李敖看著不舒服了?
只是,從前的李敖大概是充耳不聞亦或是坐視不理,對她,愛理不理,更甚可謂是不停地容忍了
像是這樣正面起沖突的畫面,夏吉顯得有些措手不及地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照她強硬的性格來說該是用力地反擊回去的,可是李敖眼里的嚴厲和沉默到可怕的抿成一條線的嘴線讓她說不出一句話
自那天后,夏吉越來越不難發現,李敖在面對她時總不再像從前一樣禮貌似地微笑,大多是緊閉雙唇,目光沉重的模樣,哪怕是前一秒還與人說笑,再瞧見她后都變得冷漠了些不少
雖然得罪李敖的次數很多,但是到底是哪一件讓他一下子對自己的態度變得這么強硬呢?
本來這應該是夏吉所希望發生的,因為她就是要做李敖的競爭對手的
但是,當真正面對這么一個強勁的對手時,夏吉心里開始慌了
班組的助教導師只會帶領他們兩個月,而上次出游就是導師帶班結束的最后一次集體活動
和李敖碰頭的日子一下子就減少了,而宣團委的活動卻是和他抬頭不見低頭見
每每有新活動出來時大家都在爭先恐后地出謀劃策相互幫忙,而李敖確實做足了一個競爭對手的小動作,無論她做什么,他就來插一腳,總是能成功地把她晾在一旁
而她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和李敖對主持人的臺詞,幾乎每一次活動只有主持人的活動李敖沒有辦法把她晾到一旁,她有時候在想,如果李敖再長得娟秀的一點,說不定他就穿上女裝做女主持人了,迫不及待地能擠掉她的位置
大概優秀的人總能相近,雖然她和李敖相互看不順眼,但是對于工作他們似乎總抱著完成到最好的高度的一致目標,每次的活動籌備和主持工作他們雖明爭暗斗卻從未出過紕漏
只是,夏吉一直都不愿意承認李敖比她優秀
她始終做不到像李敖一樣能把個人恩怨和工作學習分得很是清楚
當初的夏吉確實很努力,也很優秀
二年級能與三年級并排競選優秀導師的名額只有三個,而夏吉就是其中一個
總共有十個人,三年級里為首的為李敖,他是眾人眼里最為看好的一個,最重要的是他很討喜,幾乎沒有多少人會討厭他
但,很不幸,在重投里,到李敖那一欄時夏吉劃了個大大的叉,并在下面寫了一句評語:函掩其跡,匿有端,下不能原;去其智,絕其能,下不能意
那時候的夏吉當真是自負到有時讓自己也覺得過分
雖然現在想起還會覺得好笑,有點心胸過分的狹隘
那次之后,兩個人就沒有再見過面了,畢業的畢業,實習的實習,離別得好像十分的倉促
宣傳部的畢業聚餐也因為夏吉正好趕上季節性感冒沒能參加
也不知道那時候已經實習的李敖有沒有參加
只是知道那之后的兩人應該是這輩子都見不到的
但是—
此刻,李敖離開的背影越來越遠,他的車停在了這條街道的最后面
他走了不少路,身影在夏吉的眼眶里也越變越小
在口袋里摸了摸鑰匙,大概是忘了放在左邊還是右邊了,左右各摸了兩邊,才找到了鑰匙
一低頭就鉆進了車里
夏吉摸了手臂上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就像自己當年做的那些小孩子氣十足的事情一樣,小傷加小傷似乎整個身子都會不舒服,而她是個負氣到覺得先說了再見的那個人就是輸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