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漢話音未落,瘋瘋癲癲的女兒,啪的一聲,從床上站起。
以很快的速度,伸出雙手,掐住了老漢的脖子。
“爹爹,我們一起成仙......我帶你一起......成仙。”
瘋女詭異的笑著,發出癡癡囈語,雙手緊箍。
不消片刻,魏老漢已是滿臉漲紅,雙手不住亂抓。
“哼!”
一旁,呂秀蓮冷哼一聲,手掌微抬。
一記直拳,悍然砸在瘋女腹部。
“嘔!”
瘋癲女人雙手頓時沒了力氣,松開了魏老漢。
同時,不住彎腰干嘔。
“滾出去!”
呂秀蓮一聲爆喝,如虎嘯龍吟,振聾發聵。
在他話語落下的剎那,瘋女竟露出極其痛苦的神情,緊接著,一道飄忽透明的魂魄,被逼出了體外。
那魂魄,身材矮小,四肢奇短,相貌半人半狐,臉上還帶著未退化的絨毛。
赫然,便是禍害了魏鎖匠一家的黃大仙。
“女兒,女兒。”
魏鎖匠見黃大仙被逼出來了,連忙將暈厥過去的女兒抱走。
而屋內,黃大仙氣息暴虐,咆哮著,似心中藏有無盡怨氣。
這是楊帆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妖怪,呼吸有些急促。
若不是呂秀蓮在一旁壓陣,他還真不敢站這么近旁觀。
“這畜生氣息悠長,妖力精純,應當是處于妖道,第三境,化形境的關隘邊緣了。”
呂秀蓮對眼前妖物毫不在意,還有閑情給楊帆講解:“這種層次的妖物,可橫行山林,連豺狼虎豹都不敢輕易招惹它。
若無修行之人制服,它發起瘋來,能屠半個村子。”
他正說著,那黃大仙的靈魄,拼命掙扎,似乎想掙脫束縛,暴起傷人。
只是,不管如何負隅頑抗,在呂秀蓮面前,都是無濟于事。
這種差距,就如同一個肌肉發達的成年大漢,對付一個剛做了腦葉切除手術的半歲嬰兒。
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吼,吼,吼!”
它雙手被禁錮住,只能咆哮著,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
“小畜生,這么急著去死?”
暴躁咆哮的黃大仙,也終于是令呂秀蓮有些煩躁了。
他蹙了蹙眉頭,右手,摸向腰間那把方正厚重的菜刀。
“鏘!”
菜刀出鞘,光耀四溢,照亮了整個屋子。
“嚶!嚶!嚶!”
當刀出鞘,原本暴虐的黃大仙,開始瑟瑟發抖,叫聲低沉,想要求饒。
呂秀蓮沒有給它機會。
“刺啦!”
楊帆只感覺眼前光亮一閃,都沒瞅見這一刀是怎么出手的,呂秀蓮,手中菜刀,便已歸鞘。
同時,黃大仙的靈魄,四散開來。
已是,魂飛魄散,再無痕跡。
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愛了愛了。
楊帆攥了攥拳頭,心中暗忖。
魑魅魍魎,精怪橫行的世界里,倘若沒有北斗司這樣維護治安,降妖伏魔的機構。
魏老漢這種升斗小民,被妖孽鬼祟盯上,就相當于被判了死刑。
唯一的結局就是曲一響,布一蓋,全村老少等上菜。
“對了,先前與陸無雙說起丟魂的事。
他好像說,汲取妖物鬼怪的殘魂,能緩解我的癥狀。
而且,對我壯大神魂也有幫助。”
楊帆忽然想起此事,不由在腦海中翻找起了《道家神咒》的咒法。
這篇得自陳青焰的道家寶典中,一共記敘了八種不同的法咒。
楊帆近些日子,只煉了鞏固神魂,明心見性的靜心神咒。
除此之外,其他七種神咒,也各有用途。
其中,凈天地咒法,便是超度妖鬼,汲取殘魂的一門咒法。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
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楊帆按照記憶中的咒文,默念吟誦。
屋內,被呂秀蓮斬碎的黃大仙殘魂,化作道道炊煙,逐步向楊帆靠攏。
最終,悉數被楊帆吸入體內,安置于泥丸宮。
“呼!”
當這殘魂汲取完畢,楊帆只感覺神清氣爽,通體舒泰,似乎武道修為,也有了不小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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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孽障已除,你近些日子,多買些補品,給你女兒孫兒,稍稍進補一番。
很快,他們便會好起來的。”
魏家村頭,呂秀蓮事了拂衣去,對老漢做最后的交代:“倘若,日后再遇上什么妖鬼,記得早些報官,莫要拖延。”
“多謝大人,老漢曉得。”
魏鎖匠千恩萬謝,想招呼楊帆和呂秀蓮吃完飯再走。
但呂秀蓮拒絕了。
他很忙,待會還得去見相好。
歸途,楊帆和呂秀蓮一前一后,亦步亦趨。
“多謝呂師今日帶我辦案,這一路,增長了不少見識。”
楊帆主動開口,表達感謝。
“不必謝我,你兄長付了我嫖資,這只是交易,并非恩情。”
呂秀蓮擺了擺手,讓他不用客氣,同時道:“我接下來,要去平康坊,你是回家還是隨我去逛?”
平康坊?
楊帆聽到這個坊名,微微一怔,沒有傻到問他去哪干啥。
因為,平康坊便是長安城,最有名的煙柳之地。
無數名妓青樓扎堆的地方。
用現代話說,就是舉世聞名的紅燈區。
呂秀蓮去平康坊做什么,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男人,都喜歡做愛做的事情。
“我便隨呂先生去瞧瞧吧。”
只猶豫一瞬,楊帆就開口回答道。
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沒有去過這種地方。
倒不是楊帆為人有多正直,而是怕得病。
畢竟,艾就一個滋,我只說一次。
如果倒霉真碰上,一個傳染倆,這輩子就毀了。
主動隨呂秀蓮去瞧瞧,并不是為了光顧花叢。
楊帆是希望能給對方多留下點印象。
北斗司七星之一,這可是個大人物。
平時長安城多少人想巴結都沒門路呢。
若能與他一起舞槍弄棒,那這交情不用攀,自然就有了。
畢竟,男人四大鐵,無外乎一起嫖過娼,一起扛過槍這幾樣。
刷這個大人物的好感,總有益處。
懷揣著這樣的心思,楊帆很自然的與呂秀蓮一道來平康坊了。
平康坊在大唐東市的西側,太極宮皇城的東南方,北側為素有樂坊美譽的崇仁坊。
剛入坊內,楊帆便被眼前的繁華熱鬧給吸引住了。
坊內斗拱飛檐、車水馬龍的長街上,游人無數,喧囂遍地。
胡姬穿著暴露,抱琴沿街低吟譜曲。
滿身富貴,喝的已是伶仃大醉的中年男人,摟著前來接自己回家的妻妾,醉酒高歌,縱情奢靡。
三三兩兩的少年郎,結伴同行,共入金樓。
亦有江湖俠客,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而行。
樓上,有風塵女子駐足圍看。
醉生夢死的市井真實模樣,宛如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卷,徐徐展現在楊帆眼前。
此景,不由讓楊帆想起了李太白的詩詞。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