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巨石滾落,轉瞬間便把那洞口堵的嚴嚴實實。
古樹粗壯的枝干上穩穩的站著一個身著黑色絲綢長袍的男人,黑色的枝干紋路被黑絲綢很好的隱藏,如血的紅梅如同那不小心滴落在墨盤中的血珠。男人的外表陰柔,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色和他一身黑衣出現了明顯的對比,額心小巧的紅痣下是一雙慵懶至極的丹鳳眼。
長袍松垮垮的穿在他修長的身軀上隱隱露出那如雪的胸肌,他忽然扯動嘴角,丹鳳眼微微向著密林外一睹,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徐徐清風中,一抹草木苦澀的香氣漸漸消散。
……
鮮血把散發著淡淡紫暈的玉丹染紅,畫枝小心的用手掐著這丹藥,心里滴血。
這可是她獻了好幾天殷勤才從初堯生手里討來的紫階療傷丹藥,就算是淬體后修者的身軀收到了重創也能把傷復原百分之八十左右,她本來打算留著以后保命用,可現在是保不住了。
畫枝看了看倚靠在石壁邊呼吸微弱的長褂男人,心中嘆息,只希望這男人身份不俗,最起碼要對得起她救他所耗費的財力和風險才值得。
能參加這長家考核的只有世家和宗派,而且每一家中必定有嫡系和親傳弟子、關門弟子,最不濟也會有旁系。
如果說畫枝救他并無目地,那就太假了,她在原主的記憶中并未查探到有關于這男人身上長袍的片段,這說明了這男人所在的宗派和畫氏從未有過任何交集,也不存在恩怨。
現在她需要的是結交和原主無任何瓜葛的勢力,這對她只有利而無害,她也樂得讓這些未來很有可能就是大人物的修者欠她人情。
畫枝沒再多想,捏著那玉丹就往男人口中塞去。
可惜,并不如人愿。長褂男人早已沒了意識,所以也無法吞咽玉丹,玉丹順著他的嘴角又滑落了出來。
無法,只能自己把玉丹嚼碎渡給昏迷不醒的男人。
玉丹的甜香味混雜著血液獨有的甜腥味入口,畫枝有些惡心。
行醫者大多患有潔癖,又更何況她現在嘴唇正貼著一張滿是鮮血的陌生人的嘴唇,換誰誰心里都會有所抗拒。
還好,這次這長褂男人沒有再把藥吐出來,當然他也吐不出來,畫枝嚼的很碎。
若不是男人那慘白的臉色逐漸有了些血絲,她自己都要覺得他是不是已經死了被淘汰出局。
畫枝心底有想不通的疑問,沒有注意四周緩慢變低的溫度。
不知過去了多久,在這漆黑死寂的石洞中時間不起作用。
男人的手指微動,蹙眉逐漸平緩,眼皮漸漸睜開,一雙墨色的眸子中帶著疑惑,似是不太適應眼前的黑暗。
畫枝看在眼里,心底警惕,以防男人不明情況把她當成敵人。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你是何人?”男人聲音虛弱嘶啞,卻并無一絲敵意,有的只是疑問和不解。
畫枝驚訝,她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是這種態度,也不知是太單純還是別的什么……
畫枝低垂著眸不看他,也不答他的問題。
她不能先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得先知道這男人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和原主家有恩怨再決定她要不要撒謊。
男人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失禮,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唐突了,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孤男寡女被困一處,如果傳出去了對人家姑娘名聲有損,結果他還去問人家姑娘的名字,想必是怕他日后糾纏。
“不打緊。”畫枝用手卷著自己的裙角,眉頭蹙的更緊。這男人說話太艮了,她就想知道他的身份怎么就這么難呢?在問別人身份之前就不能先自報家門嗎?
氣氛變的安靜,男人也沒再說話,顯然是很少接觸女修而緊張,有些舉足無錯,一會撓撓頭,一會看看自己受傷的腿,焦慮的模樣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