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枝的身影快如鬼魅,竹筏并不大,轉眼間便看清了身后那生物的身影。
竟然是個人!
可她的動作太快了,當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收不回手上的招法,只能微微側了側,希望可以錯開那人以免傷及無辜。
那人很明顯也沒料到畫枝會突然出手,傻愣愣的待在原地不躲也不防。
看在畫枝眼里,氣在心里。
她也好奇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這一天遇到的不是人精就是精神病,當然還有反應遲鈍的傻子。
修者的感官是極其敏銳的,現在還留在神域的人絕對不會是低階修者,可這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怎么看怎么像是反應遲鈍的模樣。
只見身后的人身姿欣長,一身白袍,頭戴斗笠,斗笠的白紗被他隨意的搭在斗笠的帽檐上,表情驚訝。
還是個男修。
等等!戴斗笠?該不會是。
等不及畫枝多想,在她的手馬上就要碰上他的胸口時,男人突然身子一側,及時的躲開了她的攻擊,又伸手一拉把畫枝成功的拽進了懷里。
一股草木的苦澀香氣充斥著她的口鼻,如果不是竹筏側翻她是發自內心的想為他這行云流水的動作拍手叫絕。
是想象之中的寒冷,畫枝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她也不會游泳的啊。
胸腔中的氧氣不足讓她的頭腦發著運,她想張口呼吸,可入口的只有冰冷的水。
頭腦發脹,意識也逐漸脫離身軀,畫枝心底哀嘆,也許是要被溺死在這神域之中了,她的手腳仿佛被綁上巨石沉重萬分讓她無法自救,她知道這是因為大腦缺氧而出現的反應。
可是她也沒辦法,都說人在絕境中會激發潛能,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會學會一些東西,就算是逼死她,她也是學不會的啊。
畫枝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的親人,她的母親,父親,還有哪只從小陪她到大的老貓。
母親總會給剛下課的她備好她愛吃的飯菜。
父親雖然總是嫌棄母親做的飯菜不和胃口,但是最后總是他吃的最多也最開心。
還有哪只的老貓,雖然因為年歲已大而總是躺在家中某個角落睡懶覺,但卻每次在她因為壓力而偷偷哭泣時溫順的陪在她的身邊為她舔舐去她眼角的淚水,像一位老者安慰自己涉世未深的后輩一般。
哦,對了,還有她的博導,那個老頑童。那個在她最黑暗的時期耐心給她開導,讓她走出黑暗的小老頭。
或許他知道他最疼愛的徒弟死去后也會傷心難過的吧。
怎么會想起這些事呢?或許自己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又不是第一次面臨死亡,可這次為什么會想起這么多事?
胸口如同針扎般疼痛,眼皮也變得沉重。
也許該放下了,也許只有自己一直被困在原地,每日擔驚受怕,每日思慮過度,如同困獸。
算了。
既然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意識逐漸模糊,朦朧之間畫枝仿佛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快速的向已經游了過來,雪白的長發在水中四散,面帶焦急。
都說人在死之前會看見自己一生中最美好最快樂的時光,可她為什么會看見他呢?
看來,傳言不可信。
唇上一片冰涼,畫枝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