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見她在走神,起了身湊近看了她幾眼,面上露出驚喜之色,那甜美的笑容和他左臉的小酒窩。
畫枝突然慶幸自己只看清了他幾秒,不然估計那么一個可人兒笑起來,還真就是耀人眼……
“你也是南邊來的?”男人邊問邊上下打量著她。
畫枝沒聽懂他的話,轉念一想,他說的南邊是長安?也對,塞北邊境以南的地界應該都是南邊
于是便點頭答道:“你也是?”
“我就說你身上這氣息怎么和我這么像呢,我怎沒見過你?你是旁系還是……”
男人撓著頭說道,他在畫枝身后跟了一路了,一直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和他相同,但是又顧慮認錯暴露,所以才一直沒有向前。
畫枝皺了皺眉,心中暗想:這男人腦子怕不是有病,南邊大了去了,他還能人人都認識?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這男人看起來有點能耐,光憑著他這一身的傷和剛剛讓那群人看不見她們倆的本事還有他說的話,就可以斷定,之前那群人圍殺的是他。
至于她呢,估計就是一個半路自己送去的倒霉鬼。
畫枝抿著嘴,不答他的問題也不問別的問題。
時間過去了不知多久,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畫枝斷定這男人對她應該沒有惡意,因為她在他眼底看見的只有好奇和打量。
那濃密的睫毛下掩蓋著的水靈靈的桃花眼……水汪汪的……
“你是不是身上有疾?”金發男人抱著自己的雙腿坐在畫枝身側,歪著頭問道。
畫枝抿了抿嘴,身子向一旁挪了挪,也沒回答他的話。
金發男人一怔,察覺到了畫枝的疏遠,也沒再繼續追問,低頭開始處理起了身上的傷口。
他身上的死氣很重,混雜著血腥氣,讓人覺得壓抑,畫枝忍不住抬頭看他,就見他看著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嘴角還掛著笑,他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淌血,順著脖子匯成血流淌進了衣領里……
畫枝一怔,感覺心尖隱隱發著疼。朝他挪了挪,拍了拍他腿。
“我幫你處理傷口吧,再過會你就死了。”
金發男人回過了神,瞧著畫枝微微一笑。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治好……”男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治好這里,還有……”他又指了指畫枝的腿,笑容更甚,“還有這里藏著的東西。”
畫枝一句話都沒接,往他的傷口上撒了些之前從初堯生哪里騙來的藥粉,鮮血也隨即被止住。
因為她一直是低著頭,所以并未瞧見男人那驚詫的目光。
半響,畫枝抬起頭,把藥粉丟給他,示意他自己處理脖子上的傷,眼中帶著笑意,和略不經心。
“等有機會的吧。”
她開了口,搪塞著他。
她這臉盲癥可不是疾病,是心病。她不是先天的臉盲,只是后天造成的面孔失認癥,潛意識里對一切面孔產生抗拒,拒絕辨識。如果要治好,估計也就只有自己過了心里的那道坎才有可能了,治是治不好了。
她很想告訴面前這個男人,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恐怕不行。可是她不能,因為她就算是跟他說了,他也無法理解。
那男人聽畫枝這樣說也不知該說什么,低著頭在地上亂畫著些什么,顯著有些心不在焉。
“喏,這個給你。”金發男人從自己的耳朵上解下一顆鑲嵌著紅色寶石的耳釘,又結了個印按在耳釘上才遞給畫枝,接著說道:“我叫靈懿。”
畫枝剛接過耳釘有些好奇這耳釘有什么作用時,又見靈懿猛然身子一抖,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叢林深處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