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烤肉雖然盡興,但木沐的情況實在無法讓人釋懷,阿新知道她是因為自責所以不愿與大伙呆在一起。
于是等到該吃中午飯的時候,他在五樓靠近樓梯的過道里等候著。
樓上傳來無神的腳步聲,很慢、很沉,阿新立刻就能夠猜到來的人是方木沐。按照計劃,此刻阿新應該若無其事地出去,然后……
“哎喲!”只見阿新拌了一下,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倒地不起。
剛準備下來的方木沐看見了,立馬沖到他的身邊,“你沒事吧?”
阿新雙手撐地坐了起來,捂著腰露出痛苦的表情,“哎呀,我的腰哦~”
“我扶你起來吧。”
“啊,多謝了。”阿新在木沐的幫助下,好算站起來了,他穩著扶手,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也是去吃飯的吧?”木沐問道。
“是啊。”
“那我們一起去吧。”她扶著阿新,帶著他一起下樓。
“你真是個好人呢,平時看起來兇巴巴的,照顧起人來卻那么地溫柔。”阿新瞇眼笑道。
“哪…哪有?要不是你立了大功,我…才懶得管你呢。”木沐眼神閃躲道。
嘿嘿,沒想到這個方木沐還是個傲嬌。
二人來到食堂,這里人山人海,想找個位置坐都難,好在角落里還有一個二人空座。
“你想吃點什么?我幫你去盛吧。”木沐見阿新像一只木乃伊坐在板凳上,有些忍俊不禁。
“那就跟你來一份一樣的吧。”他很隨意地說道。
“啊?只怕我喜歡吃的不合你的口味。”
“沒事沒事,我這個人從不挑食。”
十分鐘后,只見木沐端著兩盤飯菜過來,“我倒要看看方木沐喜歡吃的東西是什么。”
往盤子里面一瞧,只見一片綠色,生菜、菠菜、西藍花……不見一塊肉。竟然是一個素食主義者啊,勉強能夠接受。隨后阿新開始狼吞虎咽起來,五分鐘便讓盤子變得干干凈凈。
此時木沐還一半都沒有吃完,震驚地看著他,“好快。”
阿新看起來有些意猶未盡,但是還是乖乖地等待著木沐吃完。他趴在桌子上,一直盯著木沐的臉看,才發現她的眼角有一顆淚痣。
“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木沐有些不知所措,這還是她第一次與男生吃飯。
“抱歉。”阿新立馬將頭扭開,周圍紛紛揚揚的,但阿新卻覺得特別寧靜,“有淚痣的女生都很好看呢。”其實他想說的是有淚痣的女生都很富有神秘色彩。
“什么啦,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木沐咬著筷子,將視線移向窗戶外。
“啊呃…你吃飯吧。”
“我…我吃飽了。”她羞愧地低下頭,不敢直視阿新的眼睛。
“啊?這不是還剩一半嗎?”阿新看著木沐的盤子。
“有…有什么辦法啦?我這幾天都沒什么胃口。”
“真是的,那你還盛那么多。”
“是那個阿姨給我盛的啦,我說少打一點,她偏偏給我弄這么多。”
“是嗎,感覺就這樣倒掉有點浪費。”阿新自說自話就將木沐面前的飯菜奪了過來,然后兩三下就全部吃干凈了,而后一臉滿足地趴在桌子上,“飽了,飽了……”
“哇啊啊!你怎么把我吃剩下的給吃完了?”她神情越發緊張,內心不知如何是好,又小聲嘀咕道:“你又不是我娘……”
“哈?誰說只有你娘才可以吃?男朋友也可以啊。”阿新打量地看著她,心想:這里的女生怎么都這么單純?而且性格也都獨具特色,簡直就像是二次元里面的女孩子嘛。
“男…男朋友?!”木沐驚叫一聲,已經面紅耳赤了,“那是…什么…意思?”此時木沐心想阿新老是說一些奇怪的詞匯,這次肯定也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樣。
“啊?你連男朋友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嗎?簡單來講就是還沒有跟你結婚的男性戀人啦。”啊耶?為什么我要加個“男性”這個定語?
什么?竟然是真的是這個意思?那他說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糟了,我都不敢繼續看他了。她側身低頭咳咳道:“就算是這樣,你又不是我男朋友,那也不可以吃吧。”
哼哼,上當了。“是哦,那不如你認我做干爹吧,干爹也是可以吃的哦,嘻嘻嘻。”阿新一臉奸笑。
“臭新,你竟敢耍我!”一巴掌甩上去,差點把阿新甩飛出去。隨后起身就走,羞紅的臉已然變成了怒火中燒的紅。
“嗚哇。”雖然意料到了這種情況,但還是覺得巴掌打得是最痛的,好你個方木沐,就不能下手輕點么。
真是的,那家伙搞什么嘛,一下子讓人家那么害羞,一下子又惹人家生氣,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嗚哇~媳婦,你不要走啊。”只見后邊的阿新飛撲過來,抱住了木沐的雙腿,讓她難以移動。
“喂,臭新!你又想耍什么花樣?”木沐本想一腳踹開他,但周圍已然圍滿了觀眾。咦!!!這可怎么辦啊,好多人都在看著呢。她立馬蹲下來,小聲喊道:“你搞什么鬼啊?”還用手想扒開他的頭,沒用多大力氣,但忽然一下子就把他推得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阿新便開始哭爹喊娘了起來,“哎喲!救命啊!”他又滾回到木沐的身邊,跪著抱住她的左腿,“我跟我媳婦成親了一年,這一年里她每天都打我、罵我,今天還要趕我走,我不想活啦!啊呀呀…”
“喂,你瞎說什么呢?”木沐想吼但是卻吼不出來。
“這這這…成何體統啊?”圍觀的一人說道,臉上寫滿了不解與幽怨。
阿新繼續哭著,還用木沐的裙子擦擦眼淚。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一個女子竟然把你丈夫打得滿地打滾。”那人又指責木沐道。
“就是啊,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還要打他。”周圍一片議論紛紛,還投來同情的眼光。
木沐實在是感覺到無地自容,簡直想找條縫鉆進去。“別…別聽他胡說,他才不是我丈夫呢!”
“啊媳婦哇,曾經我們在那片郁金香叢中許下的海誓山盟,你難道都忘了嗎?嗚嗚嗚~”
“這這這…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怎么能說翻臉就翻臉呢?要離婚也得講個流程啊。”
“就是,就是……”
阿新繼續哭喊著,還不忘悄悄豎起大拇指,“大叔,真是神助攻啊。”
這說得竟然讓木沐無力反駁,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大家都認為阿新是自己的丈夫,這下想賴也賴不掉了,只好先裝個樣子。于是她蹲下來,捏著阿新的臉說道:“是我不好,我不會再趕!你!走!了~”還一臉陪笑。
阿新立馬抓住她的雙手,委委屈屈道:“那你今后還打我嗎?”
“不打你了,保證不打你了。”
阿新立馬喜笑顏開,握著她的手慢慢地站了起來,面向大眾道:“多謝,多謝各位。”他將腦袋搭在木沐的肩膀上,一臉幸福。
“對嘛,這才像話嘛。”于是眾人紛紛散去。
二人微笑著目送眾人離開,隨后木沐立馬變臉,瞪著他道:“臭新,你又想干什么?”
阿新也立馬變臉,表現出委屈,哭嗓道:“嗚嗚嗚~媳婦兒,你果然是不愛我了,之前都叫我小新新,現在卻罵人家。”
“喂?!我什么時候成你媳婦了啊?”
“我們一年前成的婚,你都忘了嗎?”他又故意放大嗓門。
這個莫新不會被我給打傻了吧?她立馬摸著他的臉,到處查看著,只感覺他與平時別無兩樣。
“媳婦兒,我們啥時候去吃飯啊?”他傻呆呆地問道。
“什么?剛才不是已經吃過了嗎?”完了,看來真被我給打傻了,內心有些愧疚。
走在路上,他一直將頭搭在她的肩膀上,顯得十分親密。
我為什么,不會排斥他呢?肯定是因為內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