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浩然被安排在了書世院煉器閣的一間廂房中。
齊珍三人疑惑,書世院煉器閣的廂房向來只給一些貴客使用,而云浩然如今是長安煉器閣的人,更是他們三人的學生,理應和他們一起住在書世院煉器閣的群樓里。
夜深人靜,星空中掛著一輪滿月,坐在窗前的云浩然想起了小時候。
云思思笑道:“然然跟我念詩吧。”
小云浩然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云思思:“唔,姐姐說吧。”
云思思看著臉蛋兒圓圓的小家伙,柔聲細語道:“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小云浩然不緊不慢,奶聲奶氣道:“小夕不夕……月,呋作……白……玉盤。”
云思思聽著云浩然的話,噗呲一笑,眼里滿是寵溺,玉手摸了摸云浩然的頭,道:“然然,要是有一天姐姐不在了怎么辦?”
小云浩然愣了愣,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一臉溫柔的云思思問:“姐姐為什么不在吖?”
“因為姐姐以后要嫁人啊,要去很遠的地方。”
“那我就跟著姐姐好啦,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云浩然跟著云思思牙牙學語,蹣跚學步,后來長成作了煉器天才,被認定為千機堂未來堂主——做了少堂主。
如今寄人籬下,雖未忍辱負重,卻也看人臉色,若不是趙夫人心慈人善,云浩然在趙府怕是天天受趙天柏的教育了。
深夜,云浩然終于睡著了,桌上的宣紙寫著一個“雲”字,筆跡干脆,氣勢凌冽,仿佛每一筆畫皆是刀劈劍鑿。
清晨,晨光熹微,天空里還能看見一彎淡淡的弦月。
云浩然盤膝而坐,渾身縈繞著淡淡的氣流,整個人散發著無法琢磨的道韻,讓人感覺這少年已入定數年一般。
這是云浩然獨有的習慣,每逢晨星點點弦月未退之際,就會默念千機訣中的心法口訣,而此次條件允許,他便盤坐在床上。
……
書世院是安南國紅豆州的重要地區,此地不僅坐落著煉器閣總閣,還分列著諸多權貴,正如崇明國都京凌城。
紅豆州雖然地域為州,疆土卻如縣城般大小,盡管如此,書世院的地基卻縱橫百丈,占據了紅豆州十分之一的土地。
書世院煉器閣的學堂中整整齊齊地坐著二十名學生。
學堂里的教習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搖著手中的戒尺,一邊道:“今日,我與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
堂中眾多學生議論起來。
“怎么突然來了新同窗,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連我爹都不知道呢。”
“我叔父身為導師都不知道來了新學生,你爹一個教習哪里能知道。”
“能進學院的沒一個簡單的,包括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怎么進來的?”
“你!”
兩名學生暗地里已經嘴斗了一場。
學生們你一句我一句,可說來說去就是不知道這個新生是誰,從哪里來,是什么身份。
學堂教習古言智笑道,“過來吧。”
云浩然面帶笑容的從屏后走了出來,站在臺上的他朝著臺下的同窗們笑道:“我名浩然,來自長安煉器閣。”
聽著名字還不覺得有何特別之處,然而聽到長安煉器閣后,眾人才反應過,這竟然是一跳級的學生!
書世院煉器閣的學堂,最次的煉器師也是初級煉器師,每半個季度要考核一次,不合格的學生將發回生源地。
云浩然一邊笑著,一邊左顧右盼,尋找著空余的座位。
突然,云浩然眼睛一亮,盯著遠處的空位,他走了過去。
眾人卻緊緊的地盯著他,仿佛在期待著什么。
云浩然停了腳步,下一刻一道驚喜的目光投過來。
云浩然驚訝道:“是你?”
只見空位一突然冒出一名少女。
云浩然有些眼熟,此少女正是街頭遇見的抱書少女。
少女凝視著云浩然,羞怯道:“謝謝你,以后你就是我同桌啦。”
云浩然注意到周圍學子目光古怪地看著自己,一時之間有些捉摸不透,眾人這是什么情況?
云浩然伸手道:“好,日后請多多關照。”
“嗯。”少女輕應了一聲,卻臉紅的躲開了。
眾人嘩然,這是怎么回事?
云浩然則與眾人所想不同,只覺得這抱書少女有什么問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