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易容
張人鳳易容的請求,李鬼手答應了。他明白張人鳳要求易容是為了什么,但是,江湖上的風風雨雨跟他一個大夫有什么關系呢?雖然他這個大夫醫術可能厲害了點,能夠做到一些在常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列如,永久易容。
但,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名醫術高超的大夫,作為大夫他只負責救死扶傷,不管江湖恩恩怨怨。只要你滿足他的條件,哪怕你是江洋大盜又與他有什么干系呢?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張人鳳的傷口都已經開始結痂了,身體也恢復了些許元氣,李鬼手認為時機成熟,可以進行易容手術了。
只是江流兒看著簡陋的手術環境,有些懷疑自己這師父到底靠不靠譜,別出現什么意外,將別人的臉徹底毀了。
說到底,江流兒還是不敢相信,憑著中醫,就能給人做如此復雜的整容手術,不過想想自己的師公虛竹,那可是上手給人做過換眼手術的,對比起來,他的徒弟李鬼手給人做個小小的整容手術,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個鬼呀!誰能告訴我,自家師公是如何做到在如此原始的情況下給人做器官移植的,人體的排斥反應呢?讓他給吃了?
亦或者,這就是內功的奧秘?那,那個什么羅摩內功能讓人斷肢重生的傳說,也是真的咯。
江流兒在手術室外,拿著書本卻根本沒心思看,滿腦子都是逍遙派中的那些神奇醫術。
江流兒本以為李鬼手給張人鳳整容,用不了多長時間,沒想到李鬼手在手術室中待了一整天,看來,這給人整容的活計,也不是那么簡單的呀。
時間恍恍惚惚來到了三個月后,看著判若兩人的張人鳳,江流兒也不得不承認,逍遙派的醫術傳承果真絕妙無雙。
然而,對比一下現代的中醫技術,江流兒也只能感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從此,江流兒對于逍遙派內的雜藝上心了許多,如果說,原來的學習只是為了學習武功而只顧完成任務,現在的他是真的被醫術傳承給迷住了。
同時,有了系統的幫助,江流兒的醫學進步那是肉眼可見,為此,李鬼手直呼后繼有人。
等熬過了極為艱難的一年,江流兒終于可以學武了,為此他興奮得一夜沒睡,滿腦子都是各種逍遙派的神功秘籍,什么《北冥神功》,什么《凌波微步》之類的,甚至不愿去想學武的苦楚。
可惜,江流兒的興奮感并沒有維持幾天。
第一天,李鬼手讓他跑步、游泳,接著段煉腹部肌肉、臂力,一切猶如現代運動一般,并且任務不重。
第二天,依然如此,江流兒有些不耐煩了。
第三天,還是這樣,江流兒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他知道李鬼手這是在給他打基礎,也不是不知道基礎的重要性,可他還是希望能夠修煉傳說中的內功,而不是做這種現代體操一樣的東西。
第四天,江流兒終于爆發了,為了學到傳說中的內功,他開始向李鬼手打滾、撒嬌、賣萌,可惜通通沒用,還被李鬼手懟的無話可說。
用他的話說就是,修煉內功,你江流兒還不夠資格,現在就算是有一本絕世神功擺在你面前,你也毫無辦法,強行修煉,除了氣血虧損而亡,不會有第二種情況發生。
李鬼手還耐心的給他講解了這其中的原理。
他說,武學,看似很簡單,也就是強身健體去壯大氣血,凝練內力去鍛造經脈,最后運轉周天去轉化真氣這么三步而已。但是別忘了,古人有句話叫做知易行難。
強身健體去壯大氣血這一步確實沒什么難的,只要是營養跟得上,正常人練上三五月就會有很明顯的變化,比如力氣增大,速度變快等等。可是這第二步的凝練內力去鍛造經脈,就不是常人可以涉及的了,所以江湖上真正懂內家心法的人并不多,例如,射雕英雄傳里的梅超風夫婦,不就是因為不懂內家心法,才將九陰神爪練成了九陰白骨爪這種邪門武功的嗎。
可見,這武學修煉從第二步凝練內力開始,就有了諸多門竅,而所謂的內功心法,不過是教人如何去解決這些修煉中的門竅而已,如今的江流兒連這武學修煉的第一步強身健體都還沒有做到位,就去妄求什么內功心法,簡直就是緣木求魚,狼則罹之,亦可笑已!
當然,江流兒在聽完了李鬼手的解釋后,也曾向他請教過《北冥神功》是否也要打基礎的問題,結果卻得到了,北冥在逍遙已經被禁止修煉的消息。
江流兒想知道為什么,但是李鬼手并沒有告訴他其中的具體原因,只是跟他說以后就知道了。
從那以后,江流兒再也不敢亂提什么要求了,一切都按照李鬼手的指示去辦。
學武是枯燥的,尤其是對一個宅男來說,熱血過后就只剩下折磨。還好,江流兒有李鬼手這位嚴師監督,每次在他想要放棄,想要躺平的時候就會狠抽一頓,讓他不得不努力。
當然,李鬼手也不只是嚴厲,每次到了晚上,李鬼手就會讓他泡藥浴,這大概就是有一個神醫師父的好處了。
藥材,和練武絕對是相輔相成的,一個練武的人,必定經常受傷,所以藥材是他常用的,而一個好的醫生,不只是會用藥材治傷,還會利用藥材的藥力為武者強壯氣血,洗經伐髓。李鬼手可能達不到洗經伐髓的境界,可是用藥材幫助江流兒恢復身體,讓他第二天依舊生龍活虎還是做得到的。
就在江流兒段煉身體半年后,有人來了。
這次來的人有些奇怪,雖然是個女子,卻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質,整個生人勿進的冷漠臉,讓人不禁渾身發涼。
她是來找李鬼手整容的,隨手一掏就是整整二百兩黃金,可惜,李鬼手不是某個加錢居士,兩百兩黃金并不能打破他定下的規矩。
這下,江流兒終于又可以吃瓜了。
此人名叫細雨,乃是黑石組織從小培養出來的頂級殺手,雖然黑石組織號稱朝廷的黑暗基石,可實際上只是六扇門抬出來吸引江湖仇恨的靶子而已。
細雨在執行了無數次的殺人任務后,她開始厭倦這種毫無根據理由就殺人的日子了,在執行搶奪羅摩遺體的任務時,完成任務的她并沒有返回黑石,而是帶著到手的羅摩遺體逃離了黑石。
她知道,自己一旦逃離黑石組織,中原雖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地,所以,她原本計劃在逃離黑石之后,就一路向北,逃到關外大漠去。到時候,任它黑石勢力再大,也拿她毫無辦法。
可惜,在她帶著羅摩遺體出城的路上,先是遇見了張人鳳,而后又被寧古寺的陸竹和尚糾纏了整整三個月。
這三個月,或許是她此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雖然有黑石組織的殺手不斷追殺她,可她一點也不擔心,這一次她只為自己而活,再也不是那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了。
在這三個月的逃命生涯中,陸竹和尚陪著她一路從臨安逃到陜北,這讓她不知不覺的愛上了這個糾纏在她身邊的和尚,可惜,最后她失手殺了他。
為了彌補心中的遺憾,她決定不逃了,她要返回臨安。
她要去完成陸竹和尚最后的遺愿,去將他的佛珠送回寧古寺交給他師父,同時也離開江湖這條不歸路。
可惜,江湖路一旦踏上,鮮有人能夠全身而退的。
黑石組織對她發布了懸賞令,五萬兩黃金只為取回她性命,她這一路自陜北南下,東躲西藏,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返回了這江南之地。
而今,她找到李鬼手,就是準備改頭換面,隱姓埋名,徹底退出江湖,再找一個安穩的地方過完她的下半生。
聽完細雨的經歷讓江流兒不禁有些感慨,江湖就像圍城,有的人想進去,有的人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