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誤會
宋嘉泰二年,夏。
江流兒身著一襲青衫,手拿一把折扇,晃晃悠悠的直奔華山而去。
有江湖傳言,全真祖師王重陽于華山之巔大邀群雄,要在今年歲末比武論劍,決出一人為那天下第一,代為保管《九陰》神功。
江流兒此行,正是準備去赴那華山之約的,可惜,李鬼手對于江湖上的事不感興趣,不然,以他的身手,那天下第一非他莫屬吧。
江流兒單人匹馬一路向北,行至長江時,遇到了幾個怪人,最大的是個瞎子,也不過才三十多歲,最小的女子才十四歲,想來這就是年輕時候的江南七怪了。此時的他們還不甚出名,也沒有“鬧市隱俠”的美譽,只不過是幾個有幾分身手的熱血青年而已。
看他們的樣子,并不是去華山參加比武論劍的,反而像是要與什么人約架。
只聽那瞎子柯鎮惡對著兄弟幾人說到:“過江的船來了沒有?咱們跟淮陽幫的‘滾刀肉’鐵心源約好的六月十七在那長江北面的楓葉林中一決生死,可不能因為沒船過江而失了信約。”
做書生打扮的朱聰接過大哥的話茬說到:“大哥請放心,過江的船馬上就到,定然不會讓我們江南七俠在江湖上失了信譽。”
拿著長鞭的韓寶駒也附和道:“是啊,大哥。咱們這一路馬不停蹄的從嘉興趕到安慶,不就是怕錯過了日期,被人誤會不敢赴約嘛。”
除了一向寡言少語的南希仁,眾人皆附和稱是。
柯鎮惡聞言,笑道,“好,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死則死矣,絕不可做那言而無信之人,等一會兒咱們過了江,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整休整,免得被人以逸待勞。七妹年幼,大家都留心護著點,別讓淮陽幫的那些雜碎傷了她。”
韓小瑩不樂意了:“大哥,你休要小看了我,雖然年幼,但我手中的越女劍可不是吃素的,到時候,給我留幾個淮陽幫的雜碎練練手。”
“船來了!”人群一聲驚呼,打斷了江流兒繼續用唇語吃瓜七怪的念頭。等他跟隨人群上了船才發現,那江南七怪如今就坐在自己身邊。
如此天賜良機,還不得好好跟眾人結交一番,等日后見了大俠郭靖,也好讓他叫聲世叔來聽聽。
抱著日后占郭靖便宜的心態,江流兒上前準備跟眾人打聲招呼:“敢問幾位可是江南七俠?小子江流兒,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柯鎮惡道:“我們兄弟七人,在嘉興被稱為‘江南七怪’,都是怪物而已,七俠什么的實在愧不敢當啊。不知江小兄弟是從何處聽得我等賤名,如今找上門來又所謂何事啊?”
江流兒道:“呃······柯大俠誤會了,小子真實姓李,只是大家都叫我江流兒而已,一時口誤,還請不要見怪。”
韓寶駒性子急,惱怒的說到:“誰管你姓李還是姓江了,要是想找我們江南七怪的麻煩,還請劃下道來,要是我們江南七怪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
江流兒聞言,呵呵一笑:“我想韓三哥誤會了,小子只是傾慕于各位大俠的高義,想請各位大俠喝杯水酒而已,除此之外,別無他意。”
柯鎮惡手中鐵杖一頓,給甲板洞穿了一個窟窿,并冷聲說到:“哼,我兄弟七人是初出茅廬,何來高義?還請閣下擺明車馬,江南七怪一定奉陪到底!”
“各位大俠確實誤會了,我真的······哎,算了!江湖路遠,小子先告辭了。”
眼看著江南七怪越來越戒備,誤會也越來越深,江流兒只好悻悻離去。
等船靠岸,江流兒各自分道揚鑣。
“什么?又沒房間了?我說你們這客棧是怎么開的?怎么哪哪都客滿了?是不是看我們是外鄉人故意欺負我們?”
江流兒看著樓下無能狂怒的江南七怪,忍不住咧嘴一笑,心想,還真是天道有輪回呀,這下看你們還嘚瑟不?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客棧老板笑著向幾人走去,“今日安慶忽然多了許多外鄉來客,導致家家客滿,如今小店確實是無能為力,不過,小店有間三房小院叫做寧心齋,里邊只有一個客人,幾位客官可自行前去商量一下,看看他能否勻出兩間給各位住上一晚。”
“我不愿意!”老板話音剛落,江流兒的聲音就回響在整個大廳。
“是你!”江南七怪轉身,目光落到了江流兒身上。
“各位,又見面了。”江流兒拿起酒杯虛空示意,先飲為盡。
韓寶駒看不得江流兒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轉頭對柯鎮惡說道:“大哥,看來我們今晚只能去郊外的破廟里將就一宿了。”
朱聰卻攔住了就要轉頭離去的眾人,“誒,大哥莫急,待兄弟我前去跟他商量一番,若事情果真不成,我們再走也不遲啊。”接著,便笑盈盈的向著江流兒走來。
“二師兄切莫靠近!”江流兒害怕朱聰的妙手空空,萬一明天離店,沒錢付賬可就丟人了。
“你我并非同出一門,何以叫我二師兄?”朱聰不理,繼續向著江流兒靠近。
聽到朱聰的疑問,江流兒這才想起,經典的西游記要到明朝才會被人寫出來,如今沒人懂他說的二師兄是個什么梗。在這一瞬間,江流兒感到有些失落,到底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然后,江流兒感覺自己眼前一花,朱聰已經坐在了桌子對面。
江流兒立馬去摸自己的錢包,果然不見了。
“朱二哥還是把我的錢袋還回吧,不然,小弟明天可就沒錢付賬了。你妙手書生的本事,江流兒算是服了。”
朱聰聞言,臉色一變,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妙手書生?妙啊!沒想到,淮陽幫的人對我七兄弟的了解,竟會如此之深,連我七兄弟的看家本事,都給摸得一清二楚,還特地給我七兄弟起了如此形象的外號。真是多謝你淮陽幫的一片苦心了!”
“淮陽幫?什么淮陽幫?我不知道朱二哥你到底在說什么?”
江流兒到底還只是一只初出茅廬的菜鳥,雖然知道的多,但是缺少了實踐經驗,明顯這江南七怪從一開始,就誤以為他是對頭淮陽幫的人,而他在這玉壺客棧中的表現,又進一步加深了江南七怪心中的這種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