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風和常鶴約在一家小茶館,地方是許清風挑的,避開了白路平時走動的路線。
他給常鶴倒了一杯茶,先問了對方的傷。
“你和路姐?”常鶴想了一晚上的問題,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比較好。
許清風波瀾不驚的說:“我們高三就認識了,她也知道了我是孤兒。”
常鶴心下疑惑,他以為昨晚許清風不讓他相認,是不想白路知道他們以前在孤兒院的過往,沒想到許清風竟然告訴白路自己是孤兒。
“那路姐也知道你小時候自......”感受到了許清風兩道凌厲的目光,常鶴沒說完的話就夭折了。
沉默了幾秒,許清風似是鼓足了勇氣,開口說道:“今天找你來,不是說孤兒院的事。”
常鶴直點頭,他今天穿了T恤和休閑褲,頭發(fā)也早就染回了深棕色,和許清風的英銳之氣不同,常鶴長了一張娃娃臉,乖乖坐好不說話的時候,說他是高中生都不會有人懷疑。
常鶴看著面前一臉溫和無害的許清風,只敢在心里感嘆,誰能想到面前這個人,小時候是個狠角色。那些年還在孤兒院的時候,他就只聽許清風的話,不過那時候他還不叫許清風,大家都叫他“刺頭”。
“替我擋刀的那個叔叔,是一名警察。”許清風眼睛看向窗外,眸中氤氳著霧氣,緩緩開口說起了當年的事。
“后來我去了醫(yī)院,看到了那位叔叔,他......沒有搶救過來。”許清風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了拳,看向常鶴說道:“那位叔叔,是白路的爸爸。”
常鶴還在反應著上一句話,聽到這里他突然握緊了杯子,眼眶發(fā)紅,有點哽咽的說道:“你確定?”
許清風默認,慢慢松開了手說:“當年我只看到了白路的側臉,但是記住了她右耳后的痣。后來......直到高三的時候,沒想到她轉來我們學校,和我們一個班級,就坐在我前桌。”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面前的茶都涼了。
常鶴有些啞的聲音問道:“那你對她......我這么問吧,你是報恩還是真心喜歡路姐?”
許清風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之后的事,他打聽到了那位叔叔的住處,經(jīng)常會到那附近晃蕩,蘇凌志每次都跟著,他不知道許清風那天晚上的事,只是習慣了在身邊陪著他。
不過許清風再也沒有見過白路,過了很久以后才知道,那個叔叔的家人搬家了。
直到高三開學,白路坐到了他的前桌,無意中他看到了那顆暗紅色的痣......
剛開始每天面對白路的時候,許清風心里都充滿了愧疚感,他不知道要怎么補償,只知道對她好,悄悄觀察她,留心關于她的一切,找一切機會去彌補她。
許清風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從哪一刻開始的,等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思變了,腦子里、心里已經(jīng)滿滿都是她的影子了。看到她就想笑,想親近……喜歡她樂觀陽光和仗義直爽的性格,喜歡聞著她若有若無的淡淡的香氣,喜歡她散落在脖頸的頭發(fā)絲和細白干凈的手指......
許清風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說道:“我對白路是真心的,你放心。”
常鶴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
許清風問:“從戒毒所出來后怎么沒找我?我回去找過你,院長說你走了。”
常鶴風輕云淡的說:“我沒臉再見你,也不想回孤兒院,就跑去外地了。后來......哎不說了,都過去了。”
如果不是遇到白路,常鶴不知道能不能挺過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所以在他心里,白路就是他的親人,親姐姐。
“我的事,先不要告訴白路,我自己找機會跟她說。”許清風把常鶴送到樓下,看著他下了車,叮囑完最后一句話開走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