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執壺為彼此斟滿，青年沉吟：“前些日子，金衛捉到一名細作，可惜未等拷問就當場自盡了，死得很干凈，全身上下搜不出半點線索，不過……我懷疑是西兗人。”

　　“西兗？”他蹙眉，“一個地處北方的小國，倒是一直頑強不息，據說近年來日益強大，吞并不少鄰國，如今竟敢把手伸到北鄴來了？”

　　“不錯，自從現任國主繼位，西兗就開始走上掠奪之路。”齊湛冷了語氣，“年初時尹相他們便提出須引起重視，故數月前，父皇特命暗探前往調查，得到一些訊息。”

　　說罷，一臉期待的看著卓策，只等對方頷首，才好詳細道出。

　　沒辦法，他們有言在先，非重要情況，他不會參與朝政，倘若摻和了，也僅肯以暗中相助的方式。

　　“說。”事關國家安危，馬虎不得。

　　齊湛立即坐直身子，壓低嗓音道：“傳聞西兗國主之所以能夠如此迅速的擴張疆土，靠的是手下三員大將，夜煞狻猊、嗜血狂獅以及戰神九嬰。”

　　他不禁失笑：“搞這么嚇人的名號，唬誰呢。”

　　“可不是徒負虛名。”齊湛嚴肅道，“夜煞狻猊極其冷血，最喜歡用的手段是屠城，曾有一回，下令挾持五百多名無辜百姓，逼迫某國關卡打開城門，遲疑半刻便殺掉一百，將領不忍，只得投降，但最終還是無一生還。”

　　“嗜血狂獅，聽這名字，就該猜到，不是啥正常人，若說上面那位乃暴行的決策者，那么這位，便是悍戾的劊子手，有過半個時辰內滅掉一支軍隊的記錄。”

　　“至于戰神九嬰，倒沒前面那些兇殘的事跡，但絕不代表是什么善茬，要說獲勝最大的功臣，大概非他莫屬，此人冷靜自持，善用計謀，每次領兵出戰皆會覆一兇獸面具，可謂戰無不勝。”

　　敘述完畢，齊湛躊躇道：“你覺得，他們三人之中，哪位最難對付？”

　　長指輕輕敲擊桌面，他淡笑著搖了搖頭：“這問題，本身便是個錯誤。”

　　“呃？”

　　“傳聞傳聞，人云亦云，此乃攻心術第一招，戰場上最忌諱心存膽怯，對于沒交過手的敵人，我素來不予評價。”他斜坐著，抬起一條胳膊擱在木欄上，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百姓，若有所思，“奸細來探，必有所圖，先讓軍營那邊提防著點秋季新兵。”

　　“好。”齊湛表示贊同，追問道，“要不我干脆調撥些人，暗地里安排至各重要署部？”

　　沒有回應。

　　青年尚未察覺異常，自顧自又道：“還得捎密信給符老將軍，讓邊關將領們特別注意西兗方向的一舉一動，對了，那細作的尸體如何處理，依你的性子，定是要作些文章吧？”

　　悄無聲息。

　　太子殿下總算感到不對勁了，抬眼見小侯爺直直盯著某處，一臉深沉，狐疑的湊上前順著望去。

　　無行跡鬼祟之人，無惡霸，無當街喊冤者。

　　那還有什么，能令他如此出神？

　　“喂。”拍了拍男人的肩，玩笑道，“怎么，看到情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