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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志異殘淵卷軸

第二十八章 這卷軸好生眼熟

九州志異殘淵卷軸 招招搖搖 10904 2020-12-25 10:00:00

  回到客棧房間,阿月替我將卷軸放下,又轉(zhuǎn)身出去打了一盆熱水,為我更衣擦拭,抹完藥膏,將一身濕漉盡數(shù)除去,方覺疲乏不已,見阿月出門下樓浣洗濕衣,我便想著干脆早早睡去算了,忽又想起卷軸,北屋真人果真是仙風(fēng)道骨,便是一身酒氣,也不忘將一幅卷軸護得這般周全,半點也未打濕,對了……卷軸……我還未打開過,不知里面是畫還是字呢?想到此處,我起身打開桌上的卷軸,卻見上面空空如也,乃是一幅白卷,其余并無什么特別之處,想來,這定是真人不愿憑白受我恩惠,才將這未作畫或是未題字的卷軸給了我,想開此處,我便打算將卷軸收進柜中,屆時一并帶走便是,誰知柜門一開,一抹肅殺閃過,冰冷的匕首便迎面架在了我脖頸上,真正是猝不及防。

  “不許出聲,否則我立時便殺了你。”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沙啞著聲音,殺氣騰騰的瞪看著我。

  我兀自發(fā)懵,立在那里不知所措,“唔……”出神之際只見男子捂著心口悶哼一聲,然后整個人朝著我身體重重的栽倒下來,我躲是不及,想要伸手將他推開,他卻好似千斤一般,推將不開,硬是往后栽倒,我一時情急,推他的手又變成抱他的手,“啊……”待再次反應(yīng)過來,我已經(jīng)被他重重的壓在身下,動彈不得,且摔得后背生疼。

  “喂……喂……”我試探著推了推他,他卻沒有答話,“該不會死了吧?”他依舊沒有答話,他不會真的死了吧?且是死在我……死在我身上……我只覺全身一陣毛骨悚然,待使出全身力氣將他推翻在地,我趕緊巴拉著他大力搖晃:“喂喂,你不會真的死了吧?你可不能死在我房間呀……”

  “砰砰砰……開門,快開門……”此刻房外突然嘈雜起來,依稀聽見有人肆無忌憚的敲門聲,但那聲音就在隔壁,難道是來抓這個黑衣人的?

  我一時靈臺清明,立刻明白了什么,想要趕緊拔腿而去,但忽然又想起,他這樣死在了我房間,萬一……萬一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我豈非自找麻煩?

  進退不是,思量之際,“砰砰砰……”房間的門已經(jīng)被人重重拍了起來,“快開門,我們是王宮侍衛(wèi),特來緝拿刺客,開門……”

  “刺客……你是刺客?”我大驚,想到應(yīng)先掀開男子的面巾,于是伸手拂過他耳邊,還未觸及面龐,躺在地上的男子忽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后快速起身,用手捂緊了我的口鼻,我的臉頰傷痛更顯,疼得我齜牙咧嘴,痛苦不堪。

  “你們干什么?”此時門外響起了阿月的聲音,我奮力的想要掙脫開來,卻被他反身箍緊,整個人快速的被帶進了房間的床榻之上,“哼,刺客……我看你們倒像刺客,趁我家公……姑娘未生氣,你們趕緊識相的滾開?!?p>  阿月兀自在外與侍衛(wèi)們爭執(zhí),我卻被黑衣人死死壓在床上動彈不得,他手捂著我的口鼻,又將被子掀開,遮蓋著我二人,“想辦法阻止外面的人進來,若我活不成,你也別想活著走出去?!蹦凶犹撊醯拈_口,隨后便無力的倒在了我的肩膀上,此情此景,讓我不由得回憶了一番兒時去到母后殿中,曾看見母后枕著父王的模樣。

  “你們翻了天啦,難道我一個弱女子還能騙了你們?nèi)ゲ怀桑俊蔽易灶欁藻谙胫?,不意阿月竟阻止不了那些侍衛(wèi)沖門而進,門被“砰”的一聲,踢開時,我不禁渾身繃緊,卻發(fā)現(xiàn)壓在我身上的男子竟一點也沒有動靜,“喂,他們進來了……怎么辦???”我小心翼翼的提醒著黑衣人,卻沒人回答我。

  “姑娘,并非我們不信你,實是你空口無憑,在下不得不懷疑你房中必有蹊蹺?!?p>  “姑娘……不若,你就讓他們搜一搜吧,畢竟……老夫明明看見你二人乃是男子裝扮,怎么今日忽然便成了女裝了……”店老板一副誠惶誠恐的語氣,我擔(dān)憂阿月看來這次是真搞不定了。

  “怎的……女扮男裝便被你們懷疑上了?那我問你,你所緝拿之人,是男還是女呀?”阿月毫不示弱。

  “這……觀身形,若是女子也不無可能。”被攔著的侍衛(wèi)頷首。

  “哼……連刺客是男是女也沒分清,我看你們就是來找茬的。”阿月推了一把那侍衛(wèi),侍衛(wèi)們忽然拔刀,“怎么,你們還想跟我打一架不成?”

  “這位姑娘,若是你執(zhí)意不配合,就休怪我們秉公辦事了?!笔绦l(wèi)冷言威脅。

  我實在為阿月著急,若是真打起來,我可信不過阿月的武功,我推了推壓在身上的男子,他竟真的是再一次暈過去了,我心一橫,要是他真是那群侍衛(wèi)要找的刺客,我便將他供出去算了,決心已定,我便忽然輕松起來,心也跳得不那么快了,于是鼓起勇氣,將他踢了下去,一把扯下了男子的面巾,這一扯之下,差點驚叫出聲,我觀眼前的黑衣男子,不過十余歲光景,竟會是外間那群人要找的刺客?

  “啊……你們這群蠻子,竟然真敢欺辱女子……”

  “姑娘,在下已禮讓再三,若是再不允我們搜查房間,就休怪我們真的不客氣了。”

  “豈有此理!”我本來正糾結(jié)要不要揭穿眼前黑衣男子的身份,但眼下外間吵鬧之聲著實令人不喜,我將男子用被子遮好,翻身下床,抓起枕頭下的玉牌,扯出懷中絲帕,遮住了臉,快步走了出去,阿月見狀,趕緊上前護在了我跟前,我走到眾人面前,將幾案上的茶杯打翻在地,“哐當(dāng)”一聲震得跟前的侍衛(wèi)們各個抓緊了腰間的佩刀。

  “公主,這些蠻子吵醒了你,何不待阿月收拾了他們再出來?!卑⒃潞倩⑼T了,我索性也豁出去了,打算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我堂堂曹國公主,竟要被你們在客棧搜身不成?鄭國對待客人的態(tài)度便是如此么?”

  阿月差點沒站穩(wěn),我自身后扶了扶她。

  “曹國公主?”對方果真眉毛擰成了一條線,“你們可曾聽聞曹國公主也來了鄭地?”身后一群人忙著搖頭。

  “咳咳……那是因本公主不便露面?!蔽疑焓州p輕拂去面頰的一角,那領(lǐng)頭的侍衛(wèi)一看,便明白了過來,趕緊低下了頭去。

  “這……”侍衛(wèi)猶豫起來,“冒犯姑娘實屬無奈,今日太子并諸公子們本打算歌舞助興宴飲,誰知有人在樂坊縱火,是以懷疑是刺客所為,且有女樂失蹤于大火之后,在下等奉鄭公之令,勢必要徹查王都,找出刺客?!?p>  “哦,原來如此!既是懷疑刺客所為,徹查自是應(yīng)當(dāng)。但……你自己看看,此處像是窩藏刺客之地么?或者,你再仔細看看我二人,像是刺客么?”

  “在下等不敢!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阿月插著腰怒喝,“你們竟敢不把曹國公主放在眼中?”

  “這……公主可有玉牌?”侍衛(wèi)躬著身,有禮相問,我見拖得時辰也差不多了,如此不疾不徐,剛好消除這些人的懷疑,便將手中玉牌塞給阿月,阿月拿著玉牌往侍衛(wèi)跟前舉了舉,“看清楚了,這可是曹國通行玉牌!”

  侍衛(wèi)們瞪大眼睛看了,為首之人點了點頭,便恭敬施禮道:“在下等無意冒犯公主,還請公主恕罪。此處人多復(fù)雜,不若就由在下等護送您回驛站歇息?”

  我一個激靈,趕緊打斷道:“那便不必了,我是應(yīng)了公子琛許可出來游玩……本就打算低調(diào)行事,實在被你們煩的無法才暴露了身份,我一介女流出門,且你適才也見到了,本公主不慎擦破了臉,本是不便面見太子及諸公子的?!蔽艺f得情真意切,深覺今日實在因禍得福,跟著面頰都不覺得疼了。

  “這……”為首的侍衛(wèi)面露難色。

  “這有何為難?”阿月插嘴,隨即伸手拍了拍掌,不多時,自我們房間左右出來四個身形矯健的男子,快步穿過侍衛(wèi)身邊,并排攔在了我身前,“看見了吧,這些人乃是公子琛派出來保護我家公主的,侍衛(wèi)大人何不當(dāng)做不曾遇見我們,否則不知又要徒生多少事端?!?p>  “姑娘所言甚是!那在下等這就便退下,多有打擾,還望海涵!”

  我見事情已經(jīng)解決,便再也不多看外間人一眼,徑自回了屏風(fēng)后的床榻上。阿月攆出眾人后,又將那店掌柜的一番恫嚇,嚇得那掌柜連連承諾,決不敢對外泄露半個字,隨后便淡淡的打發(fā)了四個侍衛(wèi),再三叮囑若無她召喚,不得跟緊了。如此一番折騰,我坐在床榻上,也頗為滿意,再看看昏睡在床內(nèi)側(cè)的男子,又覺得愁云慘淡起來。

  “公主……啊……”

  “你鬼吼什么?”阿月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我默默的盯著男子,我怕她驚來外人,只得趕緊起身一把捂住她的口鼻。

  “這……這這這……真的是刺客?”阿月不敢置信,將我又護在身后,“公主,怎么辦,咱們報官吧?”

  “你在說什么呀?”我無語的推開阿月,“你看看他的樣子,像個刺客嗎?”

  “但……”阿月上前,掀開被子,果見一身黑衣黑褲,“若非刺客,怎會這般裝扮,且您也看見了,鄭國正在抓捕刺客,公主說他不是,阿月可不敢信。”

  “就算他是刺客,你看看他,不過是一個小孩,定然沒做什么窮兇極惡之事吧?!蔽翌D了頓,“萬一做了什么,那我們也不能卷進鄭國的紛爭里呀,不若……阿月你想想辦法,咱們怎么才能把他帶出去,然后扔在哪個破廟里算了。”

  “公主,你不是打算要救他吧?他可是刺客……”

  “那……我要是剛才供出了他,他會怎樣?”

  “約莫……會死吧!”阿月躊躇半晌,“也是,若那些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他在公主的房間,豈非要懷疑與我們有關(guān),屆時還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公主,事不宜遲,咱們這就把他弄出去吧!”

  “你是不是傻了?!蔽颐颓昧讼掳⒃碌念~頭,“此時外面正鬧得兇,咱們此刻貿(mào)然出門,豈非自投羅網(wǎng)……啊呸,豈非自找麻煩!”

  “公主此言有理!”阿月點頭如搗蒜,“那我們要什么時候把他弄出去才好呢?眼下……那些人定然不肯真的撤回去了?!?p>  “完了,此事被王兄知曉倒也罷了,萬一傳回曹國……母后定然不會放過我了。”我摳著腦袋,“有了,你看他長得眉清目秀的,明日一早,咱們將他穿上你的衣裳,扮作你,跟著我出去不就行了么?”

  “那我呢?”阿月皺著眉頭。

  “你過一會自行出來不就行了,誰還能攔著你。”

  “那倒是!”阿月喜不自勝,“此法甚好,可公主……你看他昏死過去了,莫不是受了重傷,明日能醒的來嗎?”

  “阿月,你別光說呀,你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況!”我們兩個自顧自商量對策,竟忘記最要緊的事情是查看男子的傷勢,想到此處,我便退到一邊,阿月就勢將被子全部掀開,檢查全身確實并無外傷,又將他衣襟扯開,露出胸膛,只見那胸膛處一塊青紫,像是被什么猛擊過。

  “難怪,是內(nèi)傷!”阿月給他整理好衣衫,蓋上被子,“還好褚侍衛(wèi)給過我一些治療內(nèi)傷的丸藥,只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你若是命大,吃了便能好起來些,若是連我們公主都救不了你,你就活該被當(dāng)成刺客殺了。”阿月絮絮叨叨說著,又倒出懷中青色瓷瓶里的藥丸,送進了男子的口中,我替他端來一盞茶水,阿月將他扶起,捏開他的嘴巴給他喂下去了。

  我見男子昏死得徹底,又看夜色越發(fā)深沉,忙活了大半夜已然是體力不支,但又傷腦若是男子有個萬一死了怎辦,只好坐在床沿上睜著眼睛,時不時瞧上一眼,希望撐到天明,我同阿月靜靜的坐了半晌,阿月忽然想起她包袱里常備的繩索,干脆利落的拿出來將男子的雙腳綁了,我同阿月自小到大的交情,見狀竟頭一次覺得阿月的形象不止五大三粗,偶爾心細如塵,于是由衷的贊賞了一番阿月的行為,想到男子若是醒了,萬一獸性大發(fā)誤傷好人,豈非得不償失,于是我也利索了一回,將懷中的手帕同阿月的手帕絞了將男子的雙手也綁了起來,如此一番作為,頓時覺得輕松自在起來。

  “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公主你連著救了兩個人,幸而這不是在咱們王都,否則阿月便是有幾顆腦袋也不夠王上砍的?!卑⒃乱娔凶右驯唤壍迷鷮崳瑢嵲谔?,便趴在床尾睡了過去,我得了自在,整個人也迷迷糊糊起來,起初還能坐在床沿打打瞌睡,但時間久了漸感不支,想到男子被綁著,應(yīng)該沒啥問題,便索性躺在了床上,也不知幾時翻身將被子拉來蓋上。

  約莫是睡得迷糊,仿佛中做了個不太真實的夢,夢里回想起一個女子的床上還躺著一個陌生的“刺客”,他大約也是傷的很了,昏睡了過去,但好在阿月的藥丸卻是有效的,男子睡到半夜竟然緩緩醒轉(zhuǎn)了過來,想要動一動身子,卻發(fā)現(xiàn)雙手雙腳皆被縛,不由得大驚,但徹底醒轉(zhuǎn)過后,看清床頭床尾或躺或趴著各一個女子,仿佛明白了什么,又悄無聲息的安靜了下來,見床頭睡著的女子安靜的側(cè)身躺在他的身邊,竟睜著眼睛細細打量起來,也不知心中做著何種想象計較,見女子蜷縮著,便躡著被綁的雙手,吃力的將身上的被子挪了挪,堪堪將眼前的女子蓋上,又見她睡得香甜,嘴角似笑非笑的微微揚起,只是臉頰不知為何擦破了皮肉,看得出是新傷,也不知疼也不疼,不由得看癡了,竟伸手想要觸摸那帶傷的面頰,但又恐會將她驚醒,伸出的手矛盾的立在女子的下巴處,最后終于放了下來,只靜靜的與女子面對面躺著,也不知道看了女子多久,見女子緩緩動了動眼睫,心知女子將要醒轉(zhuǎn),這才趕緊假寐著閉上了雙眼,感受到女子似乎是悠悠醒轉(zhuǎn)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好似確定他沒有死了一般,這才又安心的縮回了手,復(fù)又沉沉睡去。

  男子覺得好笑,心想她真是蠢得可愛,幸而自己并非真的十惡不赦的刺客,幸而自己被誤會成了刺客,否則此刻又如何能這樣同她躺在一張床上呢?在這天氣突變,溫度下降的夜晚,男子覺得有她在的被窩竟這般溫暖,這溫暖似乎是他兒時模糊記憶里,許多年都不曾有過的疼痛記憶,但越是疼痛,越是讓人渴求的溫暖。

  “你竟是曹國公主?只不知你是曹國的哪位公主?”

  夢境中的女子迷迷糊糊不敢回答,腦中浮現(xiàn)出母后沉著臉,不言不語的畫面,“糟了,被母后知道了!”女子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但眼前的男子并未如夢境中睜著眼睛柔情款款的看著她,他兀自沉沉的睡著,“阿彌陀佛,幸好是做夢!”我起身拍了拍心口,回頭看見阿月睡得如死豬一般,也不知道這沁涼的夜晚她是怎么睡得這般沉的,又看見我身上的被子,回想著估摸是晚上轉(zhuǎn)涼,我拉過來蓋上的,我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扯開被子,重新替男子掖了掖被角,但掖好后又覺得不太對勁,憑什么我要替他掖被角?此刻天邊已泛魚肚白,我踢了踢床尾的阿月,阿月一個后仰,差點摔了個仰倒,“出什么事了……”阿月跳起來,驚慌失措的將我護在身后,我早有預(yù)料,便將她肩膀抓緊了才不至于被撞個人仰馬翻。

  “小點聲,你不怕驚動別人嗎?”

  阿月看見男子沉沉的睡著,這才放下心來,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公主,你適才是不是踢我了?!?p>  “唔,或許是你做噩夢了也為未可知!”我篤定的看著阿月,“去把水端過來。”

  “端水來作甚?”

  “潑醒他?!?p>  “這卻不用,公主且看我的?!卑⒃路砩洗?,大馬金刀一般的蹲坐在了男子身上,看得我目瞪口呆,“喂,太陽曬屁股了,還不快醒醒。”我以為在阿月身上看到了褚侍衛(wèi)的彪悍身影,心里還想著果然嚴師出高徒,但見她只是啪啪啪輕拍了拍男子的臉頰后,不由得想扶門框,“臭小子,睡一個晚上還不夠嗎?非要姐姐在你臉上劃拉幾個口子不成。”說完就從袖中掏出匕首,我疑心阿月真的要戳他幾個窟窿,趕緊上前想要阻止,誰知阿月作勢便要刺向男子,男子忽然伸手握住了阿月的手腕,真正是眼疾手快,高手過招。

  “哼……我就說褚侍衛(wèi)給我的藥丸管用,你小子定是睡舒服了?!卑⒃逻€在用力向男子刺下去,我著急的一手抓著他們一只手,“好了別鬧了,再鬧就來不及換裝了?!?p>  “公主,他果然是有功夫的,想不到小小年紀,竟能當(dāng)刺客了?!卑⒃乱荒樑d奮。

  “這還用你說啊,還不快給我下來,成何體統(tǒng)?!蔽已疣涟⒃?,男子聞言卻忽然收了力道,阿月見他不再抵抗,這才收了匕首,跳下床來。

  “喂,臭小子,你是哪國人?為何……為何要行刺鄭王?。俊蹦凶哟丝套鹕韥?,我便湊上前去。

  “……在下沒有行刺鄭王!”男子捂著心口,眼神堅定的看著我。

  “你沒有行刺鄭王,那你昨夜為何要躲鄭國官兵?”阿月?lián)尠姿?p>  “連姑娘貌似天仙也能被視為刺客,何況在下呢?!蹦凶硬痪o不慢的回答。

  “哼,我們可是被你連累的。”阿月跳下床來,“你若不說實話,我們大可以現(xiàn)在出去告發(fā)你?!?p>  “若叫人知道曹國的公主窩藏刺客,你說鄭國乃至太子會作何想呢?”男子戲謔一笑,眼神犀利的看著我,“若是在下被鄭國捉拿起來,在下便只有指認是受曹國公主指使?!?p>  “你……你個無賴……”我氣得七竅生煙,一把奪過了阿月手中的匕首,作勢就撲了上去,往常我一激動,阿月必然是會拉著我的,誰知這一次我奔的太急,匕首抵到男子脖頸上,不知道下一步該當(dāng)如何,且被男子一把掀翻在床期身壓住,阿月大驚之下,跨上床來連踢帶踹,男子卻只是笑眼看著我,也不怕我手中的匕首正抵在他脖頸上,“喂,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可就真的砍下去了。”我作勢想要推開他,奈何他力氣實在太大,我只好比劃著匕首在他眼前晃蕩。

  “你若真想砍傷我,昨夜又為何會救我?”男子依舊目光灼灼的看著我,“曹國受太子召,千里迢迢趕到鄭國,此刻已是寅時一刻,宮門將開,曹國公主夜宿客棧之事,即刻便要傳進鄭國王宮中,若此刻在下自公主房間破門而出,于公主并非好事?!?p>  我自然知道他說得實實在在是這個道理,“那你覺得應(yīng)當(dāng)如何?”男子伸手想要碰觸我的面頰,我一時窘迫,“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你個登徒子!”阿月眼見踢打不起作用,又見他伸手想要碰觸我的面頰,氣急之下,一把揪住了他的發(fā)髻,男子吃痛起身,卻將我也帶了起來,順勢還將阿月踢下了床去,“你再不住手,我可就真不客氣了?!眳s是挾持著我面向阿月。

  “公主?”阿月委屈極了,哭喪著臉,仰倒在床下。

  “你你不要亂來,阿月先住手?!蔽业氖直荒凶鱼Q制,匕首也被他繳獲了去,他將我的脖頸彎進他臂膀之中,我只得抓著他的手臂,生怕他一用力,我的脖子都斷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课揖攘四?,你怎么恩將仇報,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下只是想知道,你是曹國的哪位公主?”

  “我……”蒼天,此種情境我豈能自報家門,“你一個刺客,知道那么多干什么?!?p>  “在下說了,在下并非刺客!”

  “你不是刺客,那為何懼怕鄭國的護衛(wèi)?”我被他勒得胸悶氣短,咳得不行,男子聞聲忽然松開了手,我捂著喉嚨大口喘起氣來。

  “在下這副裝扮,若被鄭國護衛(wèi)誤認做刺客,自然也不是好事?!蹦凶訉⒇笆走f還給我,阿月起身接過,男子也并未有何反應(yīng),“在下適才只是與公主開個玩笑,絕不會傷害公主半分?!币姶蛞泊虿贿^他,也不能驚動旁人,我們只好信了了他的話,“在下記得不錯的話,曹國王后只育有一位公主,乃是頗有才名的華盛公主?!蹦凶有ρ劭粗摇?p>  “……所以呢?”

  “也沒什么。在下只是在想,他們視我為行刺的刺客,若教他們知道在下曾與公主同屋而眠,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會想到曹國公主哪里會有那般膽量,定然是受人唆使也未為可知,只不知唆使之人是曹國公子琛還是背后的……”男子淺笑起來,眼神中未明的暖意與之前目光灼灼看著我的樣子真是如出一轍。

  “天一亮,我便會帶你出城,不會有人知道!”男子食指輕扣著桌面,顯得漫不經(jīng)心又仿似在深思熟慮我適才搶白的話。

  “不好,你若真是曹國的華盛公主,雖公子琛不曾報過你的行蹤,想必之前你約莫是扮作曹國使團的婢女或是扮作的男子,雖王宮之中還未收到消息,但城門衛(wèi)定然已經(jīng)知曉你的存在,若是此刻出城,必然會被攔下?!蹦凶右琅f輕扣桌面,我和阿月卻是一驚。

  “你……你怎么知曉……你到底是誰?”

  “天一亮,我便扮作你的侍女,隨你回到曹國下榻的驛站,即便王宮一早得報,搜查詢問起來,囫圇過去……”男子抬眼看了看我的臉頰,淡淡一笑道,“卻是極簡單的?!?p>  我捂著受傷的臉,徹底坐不住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完了,若是傳回去,我定會被母后拔了皮了,哎呦……”想到此處,我的面頰和我的心肝都開始疼了。

  “呵……”男子笑出聲來,我怒目而視他,“聽聞曹公嫡公主華盛與其王兄甚是要好,公子琛無論去到何處,皆會帶著這位王妹,傳言里,這位華盛公主尤善琴棋書畫,更是寫得一手娟字小篆……”

  “你既知是傳言,便需曉得,傳言是當(dāng)不得真的。誠然,本公主雖然寫得一手好字,但……你也曉得此次乃是我救了你,你便全當(dāng)你沒見過我,否則天地良心,你若是出賣我,你也知道我王兄甚是疼愛我,定然是饒不了你的。”我惡狠狠的瞪著他道,“你既然知道這么多,為何又怕我們知道你是誰?”

  “你當(dāng)真想知道?”男子戲謔的笑看著我,“你們適才也以為在下是刺客,若是被你們知道了在下的身份,那在下豈不是……”

  “等等,本公主忽然也不是那么感興趣你的身份了??傊?,就按你說的,天一亮,我便帶你往驛站去,但是你不能進我曹國下榻的驛站?!?p>  “呵!你放心,我自然會在那里消失,不過……你當(dāng)真不想知道我的身份?”

  “不,我一點也不想!”

  “你若是敢說出去今日的半個字,阿月便是拼了性命不顧也會護我家公主周全。”阿月拿著匕首在他面前比劃。

  “無妨,日后你總會知曉的。”

  阿月替我和男子換好衣衫,又拿來幕笠,眼看天將破曉,幸而阿月身形本就高壯,她的衣衫穿在男子身上,竟毫不違和。

  因昨夜一場風(fēng)波,客棧掌柜與店小二也不加阻攔,任由我們出了客棧。此時街市上往來人稀,“我們真要這般大搖大擺的走回去?”

  “別怕,有我在!”

  “噗……”雖帶著幕笠看不見容顏,但我想起他一身女裝,還要假做鎮(zhèn)定,便覺好笑,“我怕什么,我又不是刺客!……糟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此時街市上正走過一批侍衛(wèi),我雖嘴上說著不怕,奈何一時心慌,眼看左右奪路而去反而會引起猜疑,好在眼前正停了一輛馬車,想也來不及多想,拉著他就沖上了馬車,他扯我不及,被我?guī)Я松先ァ?p>  “你不看看是誰的馬車,就這么上來么?”

  “……”我正聚精會神趴在車簾看著侍衛(wèi)們路過,被他這么語帶戲謔一說,忽然就有些悲從中來,恰在此時,車簾被人掀開,一身銀白衣衫的男子與我照了個不近不遠的面。

  “什么人?”白衣男子身旁的人拔劍喝問。

  “噓!是我!”我掀開幕笠,銀白衣衫的男子依舊靜靜的看著我,我只好又取下面紗,露出帶傷的臉來,“你不記得我了么?”

  來人竟然便是在鄭國王都十里外遇見的那個獵殺兔子的男子,我大喜過望。他先是一愣,然后出手制止了身旁同行的男子,“原來是……姑娘!”他看了看我身后的人,笑著上了馬車。

  隨同男子駕著馬車走了起來,隔著幕笠和身邊扮作阿月的男子,我心里鑼鼓作響,小鹿亂撞,“阿月”伸手將我的手握住,我愣了愣,反手就掐了回去,只是隔著衣衫,對面坐著的男子哪里會知道我二人的動作。

  “姑娘臉上的傷不要緊吧?可有看過大夫?”許久,男子終于開口。

  “昨日夜間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已抹過膏藥,不打緊的?!?p>  “那就好!……今日太子邀諸公子游湖賞景,品茗作畫,姑娘可要與我同去?”

  “???不了,不了,我……我抹完藥膏,一早出來便是想尋藥鋪看看大夫。”我掀開車窗簾子,見是往城中不知何處去,又見一個藥鋪正在不遠處,便向男子道,“若是方便,就在此處停車吧!”

  男子微微一笑,隨著我們下了馬車,我便對“阿月”道:“你去前面藥鋪找大夫取些藥來吧!”阿月躬身行禮,未曾猶豫的轉(zhuǎn)入街市,進了藥鋪之中,想來他在那藥鋪之中,應(yīng)是可以脫身了,我不由得心下一松,又沖四周看看,馬車竟是停在了護城河邊的柳樹下,此時正是一片晴日爽朗,微風(fēng)拂面掀起我的面紗翻飛起舞,我猶自心焦,不知阿月能不能追蹤到此處。

  “你看著我做什么?”男子眉眼彎彎,與那日初見時一般模樣,那日那日……“對了,還未請教,小女應(yīng)如何稱呼公子?”

  “呵呵……在下子懷,宋國人。”

  “原來你是宋國人……可是與宋國公子隨行之人?”

  子懷頷首道:“正是!”

  聽聞宋國此次前來的乃是公子胤,想來他并非公子胤,我湊近一步,“那日見你射箭技藝了得,想必是公子胤身邊的護衛(wèi)了?”

  “姑娘謬贊,在下那日只是運氣極好罷了。”

  他笑得眉眼彎彎,甚是好看,幸而我面紗罩著面,否則豈不是又叫他看到我的滿面窘迫,“那日……那日之事,你若是傳揚出去,我……”

  “在下不記得那日發(fā)生了何事,姑娘盡可放寬心。”子懷笑笑。

  “你不記得甚好,我……我也不記得了,既然大家都不記得,那……那今日你也當(dāng)沒見過我行么,千萬別告訴別人!”

  “好!”他倒回答得極是干脆。

  “姑娘!”阿月快步來到我身側(cè),打斷了我與子懷的談話,阿月雖五大三粗了些,但心思卻是極細的,我見她與那離去的男子裝扮一致,心里的石頭便落了地。

  “藥取來了嗎?”我佯裝問她。

  “嗯,奴取來了!”阿月施禮回答。

  “既如此,小女就不叨擾公子,這便告辭了!”

  “姑娘便這樣走了么?”子懷問我,“既載了姑娘一程,懷某想要向姑娘討一樣謝禮?!?p>  “……你既幫了我,向我討要謝禮實是應(yīng)當(dāng)。”不過是載人一程,便被人討要謝禮,我有些郁悶,“阿月,荷包呢?”

  “在下并非想要銀錢?!弊討褱厝釡\笑,“在下只想向姑娘討要這幅卷軸?!?p>  阿月一手提著一個小藥瓶,一手捧著昨日真人贈與我的卷軸,聞言側(cè)了側(cè)身,隔著幕笠看著我。

  “懷公子今日隨行游湖,品茗作畫,想必也是善書畫之人,若你真想要這幅卷軸,我便贈了你吧!”原來并非貪喜俗物,所求不過是一幅并無特別的卷軸罷了,我便要阿月上前將卷軸遞了過去。

  “如此,便多謝姑娘割愛了?!?p>  次日巳時,崔成總算攙著尚在醒酒的王兄回到了驛站。

  我和阿月忐忑又心虛,但王兄竟然只是淡淡的責(zé)備了我一番,并言此事在鄭公處鬧了個笑話,鄭公也全當(dāng)是小孩子玩鬧罷了,并有宋國并晉國公子們將此事打趣一番,便平靜的過去了。

  王兄說道此處,忽又激動起來:“那宋國公子胤毀了我的畫作,自是要替我美言幾句的。只是可惜了你王兄我的畫作,那可是我苦熬了半夜,欲要在諸公子眼前一亮的大作,被他失手掉入了湖中,實在可氣?!?p>  “畫中人物乃是公主您!”我聽得一頭霧水,崔成適時補充道,“公子赴會途中,偶遇宋國公子胤和晉國公子鈺及公子崋等人,便將畫作給了兩位公子鑒賞,誰知公子胤失手將畫作掉入湖中,那畫自是糊得不成樣子?!?p>  “那后來呢?”莫非王兄同公子胤打起來了?那……那個子懷不知在不在他身側(cè)。

  “后來公子胤自是賠禮道歉,答應(yīng)公子將畫作重新作出來?!?p>  “那他作出來了么?”阿月忙問。

  “王兄若是看著人作畫,何須苦熬半夜,便是憑著日日與我相對,方能畫出我的模樣,他公子胤僅憑見過一面畫作中的人,又怎能一夜便作得出來!”我篤定,便叫阿月打開了畫作。

  “王妹說得有理,公子胤竟誆騙我,這明明是幅白畫,哪有什么撐傘美人。”王兄還在糾結(jié)憤懣,我卻有些驚疑。

  “王兄,這畫中人明明是我,你卻怎說它是一幅白畫。且……這卷軸好生眼熟!”畫中人確然是我,并撐著一把大紅油紙傘,笑顏側(cè)身而立,神韻模樣竟十分的貼合。

  “……”王兄聞言,一個健步跨過來,將卷軸正反翻看,“你說這畫作上是你?這畫作上有人?”

  我瞧著王兄并非吃醉模樣,便看向崔成和阿月,只見他們都滿面疑惑的搖著頭,“可這畫作上確然是我呀。”

  “崔成!宋國公子胤啟程了么?”王兄抓著崔成的衣襟催問。

  “今日一早公子胤便將畫作親自送過來,言說既已物歸原主,他們一行便動身回去了。”崔成見王兄不言語,又道,“奴是看著他們一行策馬而去的,公子胤還教奴一定轉(zhuǎn)告公子您,此物乃是物歸原主!”

  王兄不信,自是又叫來幾個護衛(wèi)對著畫作搖頭一番,“真是邪了,華盛你真看見畫作上是你?”

  我點頭,但更在乎崔成那句“物歸原主”,我細細打量那卷軸,便又命阿月取水來澆在卷軸上,果見卷軸并未打濕,

  “公主,這卷軸倒像是昨日你贈出去那一幅呢。”阿月提醒我。

  我心驚不已,這卷軸……莫非是我贈與那宋國子懷的那一幅?那他……那他難道是這作畫的公子胤?我似不敢信,“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王兄,依王妹看,這畫作……或許有什么機緣也未可知?!?p>  “……”王兄蹙眉道,“那不若待我回去后,書信一封,向公子胤問個明白!都怪王兄吃酒誤事,若未曾酒醉,自是當(dāng)面問清楚的?!?p>  “無妨,王兄你書信問詢一番也可。這公子胤未曾見過我,卻能將我作得這般神韻自然,可見公子胤定然也是個頗有才情之人。不過……王兄可否告知王妹,為何要將我入畫,難道是要各國公子相看我不成?此事如此失顏,若教父王知道了,豈不是要罵你。”

  “有道是兩情相悅方能長久,我此番與諸公子見面,以為晉國、陳國諸公子還算投契,王兄替你相看過了,晉國日漸強盛,但公子鈺卻溫潤如玉,很有風(fēng)范,且我向公子鈺提起你燦爛有趣的一面,他已對你頗有興趣,日后聯(lián)姻必不會落人下風(fēng)……哎,可氣你的畫像沒入湖里,罷了罷了……只要有你王兄在,必然不會如我與你未來王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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