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公主落水了！”
婢女話音剛落，就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潛入湖中，快到眾人還未反應過來。
兩秒后，宣王妃大手一揮，指著岸上的侍衛小廝道：“還愣著做什么？都給本妃下去找！公主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們也不用活了！”
于是岸邊一陣兵荒馬亂，湖面上的水花不斷，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約十秒左右，暗衛將已經暈過去的公主從湖里抱了出來。
見此，宣王妃緊了緊手中的帕子，眼中閃過一抹暗光，隨后連忙迎上去，伸出手想拉住她垂下的手腕。
“快將公主放下來，找太醫瞧瞧。”
暗衛往后退一步，避開了宣王妃伸來的手，聲音是不常說話一般的暗啞低沉。
“殿下只是受到驚嚇暈過去了，并無大礙，但此時不便見人。勞煩王妃準備一間廂房與干凈衣物。”
沒能如愿碰到人，宣王妃的臉色不太好，眼神閃爍了一下，繼續道：“本妃也是太急了，竟忘了這茬，我這就讓翠荷去準備。”
她擺了擺手，身邊的丫鬟立刻領命準備衣物去了。
丫鬟離開后，宣王妃瞧了眼面無表情的暗衛，笑了笑道：“你可是王府的暗衛？雖說你是為了救公主，但這終究對公主的聲譽有影響。”
更何況今日在場的仆人眾多，指不定會被傳成什么樣。
暗衛面不改色地沉靜道：“卑職是皇上賜給殿下的，若是殿下醒后覺得不妥，可以賜卑職一死，不勞王妃費心。”
宣王妃捏緊了帕子，眼神陰冷下來，心里極度不甘心。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除掉姜頤寧，怎么能被一個卑賤的暗衛給破壞了。
她嗤笑一聲，聲音冷下來，隱隱有威脅之意，“就算你死了，今天在場的那么多人，總會有流言傳出去的。”
暗衛聞言輕輕蹩眉，毫無感情的視線落在宣王妃身上，冷冷道：“王妃還是趕緊找出害殿下落水的人，給殿下一個交代的好。”
宣王妃的眼神暗沉下來，她沒想到這個暗衛竟然軟硬不吃，當下也不裝了，拿出了王妃的氣勢冷聲道：
“畫舸里那么多丫鬟，況且離的又遠，本王妃怎么找？”
“既然找不到，那便把他們都殺了，王妃覺得如何？”一道華麗的女性聲線突然響起，雖然有些虛弱，但是并不妨礙它的好聽。
暗衛最先反應過來，他輕道了一聲，“殿下，得罪了”，然后將被他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姜頤寧放下來，站在她身后安安靜靜的當個工具人。
姜頤寧慢條斯理的打理凌亂的粘在臉上的發絲，丹鳳眼偶爾輕抬，眼角的淚痣被水洗過，宛若朱砂。
那張清冷圣潔的臉配上肆意慵懶的氣質，一舉一動風情萬種。
宣王妃沒想到她這個時候會醒，訕笑了一下道：“公主這說的什么話，那可是十幾條人命。”
姜頤寧放下手里的發絲，挑著鳳眼看她，語氣玩味涼薄，尾音輕微上揚，帶著絲絲縷縷的戾氣。
“那怎么辦呢，我就是想要他們死啊。”
這京城里誰不知道她身子弱不會武，她方才伸手去摘荷花時沒注意被人在腰間用力推了下去，嗆到了水，好在及時被救上岸。
而當時畫舸上有四個舞女，七八個丫鬟，除了她帶的兩個婢女外，其他都是宣王府的人。
姜頤寧相信自己的人，所以她很確定，當時推她的那個人就是宣王府的人。
既然宣王妃想要她的命，那她也不必留情面了。
“蒼術，帶人把方才畫舸上的丫鬟全部找出來，就在這詩畫湖邊，亂棍打死罷。”
姜頤寧笑著說出最殘忍的話，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在說今晚吃什么一樣。
蒼術就是方才的暗衛，他應了聲“是”，便帶著幾個暗衛去抓人了。
宣王妃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看到地下已經被打暈扔過來的幾個婢女，意識到姜頤寧不是在開玩笑，她是真的要打死這些人。
這個瘋子！
聽見婢女驚慌求饒的聲音，宣王妃忍不住了，皺眉問，“公主當著本王妃的面處置王府的人是不是不合規矩？”
“規矩？本宮打小離京，不知道京城的規矩，不如王妃講講，謀害當朝正一品嫡長公主，按規矩……該怎么死？”
見宣王妃不說話，姜頤寧偏頭朝她笑了笑，淡粉薄唇上翹了一個輕微的弧度，丹鳳眼盛著濃郁的戾氣，語氣涼薄殘忍。
“王妃這是忘了？那本宮便幫你記起來罷。”她停頓一下，看著宣王妃的眼睛，慢悠悠地笑著道：“是該株連九族的哦~”
“王妃想起來了嗎？這才是規矩。”
宣王妃聞言心里咯噔一聲，對上姜頤寧那雙黑沉的眸，像是撞進萬里的海底，漫無邊際，鋪天蓋地的壓抑從四處襲來，壓的她喘不過氣。
待對方移開視線后，她像是劫后余生一般怔怔往后退了一步，臉上毫無血色。
姜頤寧見她這幅模樣，輕笑了聲，“王妃這就害怕了？那可怎么辦呢，今日之事，本宮可是能記好久的哦~”
她說完就移開了視線，眼神在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婢女舞女身上，“把她們弄醒。”
暗衛的辦事效率很快，不一會兒，那包括舞女在內的十名婢女就都醒了過來，驚恐萬狀地伏在地上求饒。
姜頤寧抱著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等她們全部安靜下來之后才慢悠悠開口，“本宮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們只要把推本宮那人供出來，本宮便不追究其他人了。”
她話落，十個人很默契的都不說話。
姜頤寧也不惱，反而笑容更大了。她隨手指了最右邊的婢女笑吟吟道：“既然都不說，那便從你開始打吧。”
“公主饒命！奴婢真的不知情啊！”
被指中的婢女嚇的癱軟在地，頭磕的砰砰響，痛哭流涕地求饒。
姜頤寧也不阻止，就那么看著她，語氣里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求完饒就開始用刑吧。”
已經有暗衛拿來了棍子站在姜頤寧身后了。
當死亡降臨到她們頭上時，這些人才真切的感受到了絕望。
這時候，強大的求生本能讓她們暫時忘記了告密后會面臨什么樣的處罰，一個個一改之前閉口不言的樣子。
“我說！我說！求殿下饒奴婢一命……”
婢女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宣王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