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疾馳在云洲市的夜晚,涼風習習,帶給駕駛座上的少女無以言表、難以平復的心情。
在夜色化作光斑,從那雙琉璃色的眼眸中流逝之時,少女扭動鑰匙,引擎“嗚啦啦”的聲音停止。
她抬頭看向天空,燈火明媚的城市并未給每一顆遠道而來的恒星地主之誼,整個夜色泛白一片,銀河的絢爛在此處為不夜城彎腰,她看不見任何一顆星星。
“我的青春。”
她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遙遙指著東部一顆星位。
“就在那里。然后,就沒了。”
并不是沒了,而是站在這里看不見它,恒星一般來說是可以活到送少女走的——只是這是理性的說法。
人是有理性和感性的,偶爾感性占上風,偶爾理性占上風。偶爾,在花前月下暫相逢,花不盡,月無窮,少女的感性在此時占了上風。
“我十八歲了。人一旦成年,就會老的特別快,這不是什么真理,而是一個事實。真理往往帶著宿命的美感,而事實,只帶著無情的殘酷。
“我來這里說的很好聽,到不夜城云洲讀大學,深造,成為讓人羨慕的那類有志青年。實際上,我只是背井離鄉,在光怪陸離下哭得死去活來的小丫頭,我不想長大,卻已經踏入江湖,再也洗不干凈了。”
少女幽幽嘆氣。
打開車門,一只精致的裸足踏著人字拖走下來,踩在青草蔓蔓的x型地磚上,毫不留情踐踏從縫隙中搖曳生長的野草:
“人不狠不立,草不強不生。我不會和你講道理,但是你是草,就只能這樣活下去——這對我也適用。”
她轉身將車門關上,走到法拉利的前面,看著這輛造型精致的藝術品輕蔑微笑,仿佛對金錢不屑一顧。
“拜拜咯。”
她的確不屑一顧,將鑰匙放在雨刷前面,毫不留戀就沿著步行街走向路燈的盡頭。
她身上穿的衣服很薄,妝容并不明顯,打扮也很一般,她走路的腳步很輕,但還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等等!”
有人叫住了她,那是個長相猥瑣的中年男人。黑燈瞎火,這樣一個男人叫住那樣一個她,要做什么,顯而易見。
他對她摸出了手:
“法拉利搖搖車,三塊錢一分鐘!小姐,您坐了半個小時,給錢!別笑,我這里是正經生意,不讓嫖!”
額。這劇情挺顯而易見的,不是嗎?
名叫顧越的少女微微呆住,然后伸手在小挎包里面摸索。她腳底下的大拇指不斷在人字拖上起伏,述說著主人煎熬難測的內心。
“呼呼~還好,找到了。”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那個,老板,你是渣男嗎?”
“不是!”是也不能承認,哼。
“那就好,那就好。那樣的話——老板,你說過的話可要負責哦,此前說好的學生卡可以打半價,你看,我也有學生卡呢。”
她從手里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張云洲大學2070屆新生的學生卡,九月入學,時下是八月下旬。
可是,搖搖車這種活動針對的人群是小學生。中年老板很想對她說“你不在服務范圍內”,可是對上那雙晶瑩的眼睛,長期生活在不夜城的中年老板還是頭次看見這樣明亮的星星,他淪陷在了里面。
“嗯。”鬼使神差,他嗯了一聲。
然后顧越喜笑顏開,開始得寸進尺了:
“老板,見過美女沒?你瞧瞧我,干脆咱倆合個影,你留著做收藏,我收你只收十塊錢就行。怎么樣?咱倆多合幾張,我就抵個債,多的錢我也不收你的,你多賺啊。”
歪?
我賺個屁啊,你以為你多好看——別說,是挺漂亮的,比畫上的明星好看。但是這樣不是更成問題了嗎,被發現要離婚——咦,要是離婚了,那得是多歡天喜地的大喜事?怕是要點十捆鞭炮吧?
老板陷入思考當中。
顧越見狀,心想有戲,不過看起來是籌碼還不夠,所以老板還差了點稻草才肯答應。于是,她說:
“老板,單身吧?”她指了指自己。
老板眼睛亮了,她的意思是什么?
“我再給你出個主意,這樣——我裝成你女兒,到外面就說我媽死了,找個姑娘給你續弦,演一場戲收五塊錢,用來抵債怎么樣?放心,我演技可好了。”
“……”
前半句還說的好好的,可是這后半句嘛——直接峰回路轉,我去你的!要不是現在這年代犯罪成本高,怕是搖搖車老伯已經一拖鞋拍過去,把顧越拍死在原地了。
好吧,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
一個腦子有坑的少女,孤身一人來到不夜城云洲市讀大學。她會在這里發生很多很多的事情,給這座擁有三千年歷史的山城,抹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本書有毒,敬請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