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成把湯薇薇重新摟緊懷里,撫摸著她沒被完全吹干的頭發,說道:“我們會上同一所大學,我們會一起畢業。畢業后,我們會在同一座城市工作和生活。如果有一天我做得不好,你不再聯系我,我就在我們的大學等你,一直等,直到你再次出現。傻瓜,干嘛說這些,你不相信我嗎?”
“我信你,龍成,我信你。”湯薇薇把龍成摟得更緊,過一陣,她又推開龍成:“但是,龍成,別把未來的一切想得這樣的完美,未來將要發生的一切,我們無法預料,也許......也許我們會身不由己,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那樣,當發生了最壞的結果時,我們都能接受,然后等待最好的結果重新出現。”
“你還是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能和你考去同一所大學,陪你呆在同一座城市。薇薇,我一直都在努力,很努力,就是為了我們未來的一切,都能完美。”
“這樣最好,可是龍成,我不會遷就你的,高考,我會發揮出我最好的水平,所以,你最好能趕上我,考出和我一樣的成績。”湯薇薇說道:“如果我們走散了,你要在你的大學里等著我,我會去找你的,一定等著我,你保證。”湯薇薇說完,給龍成伸出去一個拉鉤。
“薇薇,你放心,我會努力,我會考出和你一樣地分數,等到填報志愿的時候,你選哪所大學,我就選哪所大學,我保證,不會和你走散的。”龍成說道。
龍成開始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沉沉的,湯薇薇的話讓她感到心慌和焦急。他確實擔心過自己會跟不上湯薇薇的腳步,他擔心過自己設想好的和湯薇薇那些美好的未來、會因為自己高考的成績與湯薇薇過于懸殊而終成泡影,所以,像他說的,他一直都在努力,很努力。
龍成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軟弱無力,整個人像是疲乏得要昏昏欲睡。然而他還是強打起精神,伸出小指來勾住了湯薇薇的手。
龍成癱倒在床上,他看見湯薇薇回身去關滅了房間的燈和電視,接著又看見湯薇薇走去拉上了房間的窗簾。房間外的亮光透過窗簾上雕花的空隙照射進來,朦朧中,他看見湯薇薇脫去身上的外套,走過來趟在了他旁邊。
“龍成,你想要我嗎?”湯薇薇猶豫一陣,又堅定地說道:“我說的是,你想擁有我的身體嗎?為了你承諾的美好的未來,為了那個美好的未來做過的保證,如果你想,我愿把自己交給你,就當是我對你深信不疑的回贈。”湯薇薇看著天花板說道。
“薇薇,你不用試探我對你的感情。”龍成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像是夢話般:“我對你說的一切,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哄騙你,然后找這樣的機會得到你的身體,我只是愛你,擔心你,所以才來到這里。薇薇,我好困,讓我休息一會兒,我會回到椅子上去的。”
湯薇薇翻身上來壓住龍成,又用力地吻在龍成的唇上。
龍成把湯薇薇從身上推下來。
湯薇薇倔強地掙扎著重新壓上來。
龍成再次奮力地把湯薇薇推下來,側身來把湯薇薇抱緊。
龍成已經變得軟弱無力,他親吻湯薇薇的唇,親吻湯薇薇的額頭,為了控制湯薇薇在她懷里的繼續掙扎,他使出全力把湯薇薇抱緊。
龍成沒有聽見湯薇薇接下來的哭泣,沉沉地睡去。
龍成蘇醒過來時是第二天的中午,房間里已經沒有湯薇薇,只留下湯薇薇的書包和一張寫著湯薇薇字跡的紙條。
紙條上寫道:
“龍成,我走了,不要找我,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去哪里。我騙了你,我爸并不知道我住在外面,他只讓我滾,卻沒再聯系讓我回去。他以前是那樣的愛我,在乎我,而現在他愛的、在乎的,是他現在的家。這個家,已經不包括我。書包里裝著兩萬九千塊錢,替我還給萬濤,替我謝謝他的好心,也謝謝你的好心。我真心的接受你們對我的好,至少,我還是拿走了一千塊做路費。龍成,我昨晚哭了,哭了好久,當然你并不知道,因為我在你喝的那杯水里下了藥,你睡得像頭小豬,我看著你這頭沉睡的小豬一直到天亮。不要怪我,你不睡,我就走不了。
我后媽給我爸說,你和我的戀愛,是以得到我的身體為目的的哄騙,但是昨晚,你倔強地控制著我的倔強,去她的吧,她這個婊子,真想再罵她一頓,揍她一回。龍成,記住你的承諾,記住你對我做過的保證,我們只是走散了,你要在你的大學等著我,我會去找你。我會自力更生,然后會很快成為你的學妹,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和保證,所以,你不要讓我們的大學太掉檔次,你是知道的,我對我們的大學有著怎樣高的要求和期待。你不是設計好了我們完美的未來嗎,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對我們未來的第一步就產生出失望,所以,為了我,你一定要考一所好的大學。龍成,我不會聯系你,所以你對我再怎樣擔心和掛念都于事無補,你要做的,就是放寬心,努力在一所很好的大學里等著我,我們約定好的,我會去找你,我們拉過勾。有一天,我會在我們大學的綠蔭樹下,從后面輕輕拍打你的肩膀,當你轉身,我就用力把你抱緊。龍成,請你相信,這一天,會很快就來。愛你的薇薇。”
看完湯薇薇留下的紙條,龍成慌亂地去抓起湯薇薇的書包,他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在心里說服自己,這一切不過是湯薇薇調皮的惡作劇,他希望她只是想拿他尋開心:待他著急萬分,她便開門進來,一臉欠揍的表情指著他哈哈大笑。
當龍成打開湯薇薇的書包,看見里面成疊的鈔票和一瓶開過蓋的藥,他才真正的絕望和崩潰了。
龍成再次看著湯薇薇留下的紙條,終于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