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做了兩套題，他自己還沒感覺有什么，周數卻開始心累了。
雖然心里一再告訴自己世界已經不同了，但之前二十幾年塑造的三觀，還是令他難以快速的接受這一切。
索性，先不管了，早晚會適應的。
轉頭舒了一口氣，見兮兮躺在那里快要睡著了，周數感覺似乎有地方出了問題。
忽然，他臉色一變。
太安靜了！
這不對啊，二狗子呢？
周數四下尋找，終于在一張案牘前找到了那只傻狗。
案牘上有一個香爐，上面點燃的三根香，其中兩根即將燃盡。
香爐后面沒有什么牌位或是神像，只有一個巴掌大的小葫蘆。
葫蘆周身呈亮黃色，遠遠望去仿佛一塊凝脂寶玉，沒有三個老頭絕對盤不出這樣的色澤。
香爐上，中央那根香燃燒的異常緩慢，偶爾才會冒出一絲香氣，不過香氣筆直向上，升高九尺后消散；再看旁邊兩根，香氣繞葫蘆一周后，盡數消失不見。
案牘前，二狗子仿佛注意到了這一幕，“睿智”的眼神直勾勾盯著那只葫蘆。
葫蘆似有所覺，周身光色黯淡了一瞬。
見它似乎準備沖上去啃兩口，周數趕緊踩了一下狗尾巴，二狗子猛地回頭朝他叫了兩聲，責怪他為什么踩自己。
周數收回了腳。
尾巴還是痛，二狗子迅速原諒了周數，發覺疼的是尾巴，不該怪那只腳。
“嗷嗚~汪汪汪汪！”
二狗子朝尾巴開始咆哮，逼尾巴認錯。
可是任它怎么罵，尾巴還是沒有認錯，反而擺動了一下。
二狗子很生氣，覺得這是在嘲諷它，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就這樣，它和尾巴又打了起來。
周數沒有管日常犯二的傻狗，回房間又拿出了三根香點上，拍了拍葫蘆，道一聲：“開飯了。”
葫蘆似乎沒有反應。
“又裝死。”
周數拿起葫蘆，準備拔開蓋子，可試了幾下，葫蘆蓋子紋絲不動。
“拿你沒辦法。”
放下葫蘆，周數轉身準備離去。
很快，葫蘆蓋子被緩緩頂起，露出一條縫隙，周數猛地回頭。
靜！
葫蘆似乎被嚇到了，猛地合上。
“嘿嘿嘿！”
周數發出惡作劇成功的笑容，見葫蘆又沒了反應，才無奈道：“我去趟果園，看好家。”
依然沒有反應。
等到腳步聲遠去，幾分鐘后，葫蘆蓋子才有緩緩露出一絲縫隙。
“呼……”
————
木亭內，小老弟依然在奮筆疾書，搖椅上的小孩睜開一只眼睛，看到大鍋兩手空空，又迅速閉上。
“我要去果園里摘點草莓，誰去？”
“我！”
搖椅猛地搖晃一下，上面彈起一只小孩，邁著小短腿熟練的去找籃子。
沉迷于做題無法自拔的小老弟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現在眼里只有學習，周數只好牽著二狗子，將它拴在門口一棵枯樹上。
再看那棵枯樹，上面滿是抓痕，有一面根部還被啃去了約三分之一，滿滿傷痕無一不在控訴著某只傻狗的惡行。
“大鍋，肘！”
兮兮拖著竹籃子，風風火火的沖了過來。
周數拎著籃子，兮兮抓著他的衣服跟在后面，果園里偶爾有幾只大鵝。
她比較怕…也比較饞。
其實心里還是期盼著有只大鵝過來擰她一下的，只擰衣服就好，上次她就是這樣吃到了鐵鍋燉大鵝。
果園中，石榴花開的正鮮艷，蘋果樹也上開出了一朵朵小花，不少蜜蜂在果園中來回穿梭，不會放過每一朵花。
梨樹上，已經長出了不少小果，再過三個月就會收獲大批香甜多汁的梨子。
櫻桃樹上，已經有不少紅色點綴其中，看著可口，但是看此刻正皺著小臉打了個哆嗦的兮兮，就知道它們有多酸了。
即便這樣，她依然沒有吐出來，反而不死心的又揪下一顆塞進嘴里，然后重新戴上痛苦面具。
“大鍋，順子！”
兮兮指著前方幾顆大桑樹，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
她說的順子就是桑葚，也叫桑子，不過這邊老一輩的人都叫順子，小輩自然也就跟著叫了。
這幾棵桑樹是周數好不容易才淘來的，桑樹是用來養蠶的，養蠶人家要的是桑葉，這種結果多的桑樹通常難逃活路。
對于絕大多數物種，繁衍都是頭等大事，桑樹自然不會例外。
而植物有個特點，一旦孕育出果實，養分的輸送便會向果實傾斜。
人們種植桑樹的初衷是為了養蠶，需要的是大而嫩的桑葉，這就需要桑葉快速生長。
結果多的桑樹，桑葉的生長速度會減慢。
更要命的是，桑葚生長的季節和養蠶的季節重合，那些結果多的樹苗是何命運自然不必多說。
周數一共淘到四棵桑樹，三棵樹結黑果，一棵樹結白果。
結黑果的桑樹，是在一片桑樹園地頭的水溝邊發現的，桑園當初第一批桑樹發現的那些結果多而葉少的桑樹，被人連根拔起后遺棄，這三棵樹重新在地里扎根，僥幸存活并且長成了大樹。
而那棵結白果的桑樹，是阿斌上山逮兔子時發現的，桑園根本沒有這種桑樹的活路，因為它的桑葉屬于小葉。
短暫愣神，兮兮已經抱著樹開始往上爬了，周數連忙揪著衣領把她拎了下來。
而后自己爬上樹，摘了幾顆黑紫色的桑葚放進嘴里，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滿口腔，急的兮兮嗷嗷直叫。
拿起籃子摘了一些黑色桑葚，又去摘了些白的，因為黑色桑葚的汁水特別難以清洗，小孩子還特別容易弄到衣服上，屬于媽見打系列的果實。
而白色桑葚汁水更飽滿，也更加甜，比較適合小孩子的口味，但周數不愛多吃，他更愛那些黑色的酸酸甜甜的。
桑樹不遠處，地上就有一大片草莓，這東西很容易成活。當初灑了一些種子，就自己爬了一大片。
周數果園里的草莓長的很小，但是很甜，他不愛吃超市里那些大草莓，越大越沒有草莓的味道。
超市那些大多是脫毒苗培養出來的，長的大但不好吃，但有些老頭老太太愛買。因為有些公眾號說了，那些小草莓是因為有病毒才長不大的。
對于這些周數從來不反駁，因為沒有，但要讓他去贊同那些說法的話也不可能。野草莓是有病毒沒錯，但說起吃了得病就是無稽之談了。
哈！植物病毒可以感染人類？
但上了年紀的不懂這個，他們只要心安就好。
“大鍋，你也次！”
兮兮摘了一顆擦了擦，送到周數嘴邊，他一口咬下。
果園防蟲害靠的是那些雞鴨，蟲子沒怎么有活路，不用打藥。
————
傍晚，小老弟領著兮兮，拎著籃子，牽著傻狗回家了，狗是不敢撒手的，畢竟西伯利亞撒手沒不是白叫的。
周數洗了個熱水澡，打開手機看了下今天發的視頻。
播放5，點贊2。
太真實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另一個贊是小老弟點的。
手機一扔，屋外蟲鳴有些喧鬧，周數蒙上被子，準備睡覺。
“咚！咚咚！”
突然，二樓傳來的敲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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