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徐繆階態(tài)度暗暗有變的夏果果心頭一緊。
夏果果的潛意識并沒有讓她看向徐繆階或是迎面走來的程書桃。
她看向了陳誠。
在庭院中掠視一息便找到了不遠處的痞子。
當夏果果發(fā)現(xiàn)陳誠同樣正冷笑著與她對視時,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嗨!這位就是你女朋友呀?”
程書桃?guī)е⑿ψ呓?p> 徐繆階回頭與徐天羽相視點頭。
“嗯,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夏果果。”
他點頭肯定。
程書桃撩發(fā)恬笑,微微側(cè)身面向夏果果。
“你好,我是程書桃。”
“你好,我叫夏果果。”
夏果果回以點頭。
她在觀察程書桃的同時,對方也在觀察她。
在夏果果眼中,驚為天人莫過于此了。
身為同性,她也不得不承認程書桃身上自帶的那股氣質(zhì),好像三月暖陽。
程書桃有著姣好的青春益氣,柳目露盼,玉琢似的臉頰白里透粉。
一顰一笑間,她已經(jīng)成為全場的焦點。
夏果果并非沒有見過富家千金,做了五年同學的蕭蕓蕓不就是嗎?
與之相比,眼前的人兒更甚一分流露在外的書香氣。
夏果果不知為何心跳有些緩驟,她下意識地瞄過徐繆階。
男人盯著程書桃的眼神暗帶深邃。
另一邊,在程書桃眼中,夏果果的身材與自己相差無幾,但總帶著一種似有營養(yǎng)不良的錯覺。
尤其那雙似是桃花般的杏眸美目本該流露勾人心魂的魅力,卻不知為何在夏果果這就像秋冬季的晚風陰雨,令人難以靠近。
程書桃看人頗多,只一眼,她就知道夏果果是一個不愛笑的女人。
不愛笑的女人運氣不會很好。
所以她不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但也絕不是一個花瓶般的普通人。
短短兩息,程書桃心里已經(jīng)有了判斷。
女人總是會下意識與同性爭高低,無關(guān)階級身份。
事實上,男人的攀比心也并不比女人低。
“呵呵,繆階,好久不見!”
程山洪亮的喝聲響起,程振州跟在他的身后出現(xiàn)在庭院。
“剛剛見過徐老,身體硬朗的很啊!你們徐家好福氣喲!”
程山臉上搭笑,說著合身份的話。
程書桃自覺讓開位置,站到弟弟程振州的一旁。
徐繆階神色淡然,略作打量后就知道了程山的身份。
“程伯伯,好久不見。”
他回以禮貌。
一直站在幾步外郁悶親爹徐剛的徐天羽在程山出現(xiàn)后恢復神采。
他輕提眼鏡,走上前去。
“程叔,這邊請。”
沒有多余的客套,徐天羽直接擺手一揮,示意程山與他一道走向庭院小角。
眾目睽睽,程山的態(tài)度就很值得玩味。
他沒有立刻接受徐天羽的指示,轉(zhuǎn)而故作和藹地看向徐繆階。
“繆階啊,這位是……?”
徐繆階果斷應(yīng)聲。
“這位是我的女朋友。”
“哎呀!”
程山聞言露出驚訝的表情。
“繆階,你這樣做,讓我們家書桃怎么做?她可沒有找男朋友啊!”
對此,徐繆階莞爾:
“程伯伯,很多事情不到最后拍板是不作數(shù)的,我想書桃也會理解的。”
說著,幾人視線轉(zhuǎn)向退居后位的程書桃。
姑娘乖巧看向老父親。
“爸,人家繆階是自由之身,總不能讓天羽大哥拿繩子綁著他呀?”
“呵呵,女大不中留,胳膊肘總往外拐喲!”
上一秒還在打趣活躍氣氛的程山旋即沉吟一聲:
“可凡事講規(guī)矩和道理,繆階,你與書桃有婚約在先,這么做不太講究吧?”
婚約一詞提起,徐繆階與程書桃兩人眨眼間對視避開眼神,身子皆為一顫。
夏果果一直默默關(guān)注著眼前不斷出現(xiàn)的人。
天仙般的程書桃,還有站在那不時對自己露出厭惡眼神的小伙,看他與程書桃的模樣有幾分相似,應(yīng)當是姐弟。
當程山講出“婚約”兩字,夏果果忽然有一種醍醐灌頂?shù)霓Z然。
她冷靜的明眸蒙上一層轉(zhuǎn)瞬即逝的陰影。
下一息,姑娘的眼中褪去了柔弱與依偎的色彩,往日的冷凝逐漸顯露。
緊緊挨著徐繆階的身子,也不經(jīng)意間避開兩分。
徐天羽揮手指向的動作僵在那,聽到程山的言語后眉毛挑起。
果然是老狐貍。
徐天羽心中對著程山叫罵一聲。
“程叔,話不能這么說的。”
他上前幾步。
不知何時開始,庭院里其他人的私語聲已經(jīng)停下,紛紛暗中觀察程山。
他們知道,程山一直都沒有明確表態(tài)站隊徐天羽,今晚是徐老爺子的最后一次宴會,其實就是準備分家前的最后晚餐,該秀肌肉就得秀。
徐天羽和徐繆階的父親徐剛本就是被提出家族幾十年的老廢物,不僅毫無建樹更是對詭譎陰爭一竅不通。
沒有積累的徐天羽可謂是在座所有人里底子最薄弱的。
尤其是他那本就薄弱的底子組成還雜七雜八。
換而言之,徐天羽內(nèi)斗的資本還是東拼西湊“借”來的。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需要爭取錫市名流的站隊。
徐天羽較之叔叔伯伯們更加年輕,天資超絕,風頭也在不少地方強壓著長輩,但他恰恰是最容易對付的。
如果內(nèi)斗開始,不出意外徐天羽會是被幾位伯伯第一時間踢出局的人。
現(xiàn)在,程山雖沒有明確站隊,但在大庭廣眾之下點起“婚約”二字,就已經(jīng)表明意向。
我可以站你,但你怎么出價!
程山是這個意思。
徐天羽清楚之前徐繆階已經(jīng)將他的意思通過程書桃清晰傳達給程山,程氏站他,起碼是舉家上下一起站,不存在程山站著他,兄弟姊妹連襟又背地里站其他人。
“天羽,我老啦,總要給子女準備好營生,現(xiàn)在繆階這么一搞,你讓書桃把面子往哪擱嘛?”
程山對徐天羽的稱呼一改先前的客套,拉近輩分。
“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程叔見外了。”
徐天羽輕描淡寫一句話,端起一旁方桌上的紅酒,朝著程山舉杯示意。
老狐貍呵呵一笑,欣然接受。
噹…—
碰杯過后,兩人卻都未飲酒。
徐天羽知道,程山這是答應(yīng)他的條件了,剩下就只需要他開出足夠的空頭支票即可。
“繆階與書桃的婚約和程氏與徐家的淵源一樣深厚,這點毋庸置疑。”
“書桃過到徐家,她至少得是我們吳江國際控股的董事會一員,恰好程氏集團在華夏重工業(yè)里有不小的地位,我想徐家在國內(nèi)的零碎工業(yè)都可以與程氏集團重組。”
“這樣既能讓程氏集團再為華夏工業(yè)貢獻力量,也能讓我徐家沾點光進軍重工領(lǐng)域。”
說完,徐天羽搖晃端放在腰間的高腳杯,靜靜等待程山的態(tài)度。
老狐貍沒有反應(yīng),默然盯著徐天羽。
光有錢上面的合作,可打動不了程山。
徐天羽清楚老狐貍在等他開口。
那便是除了錢以外,“權(quán)力”的置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