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臨陣脫逃,督戰軍官大怒,舉刀追趕,誓要將莫凡斬于刀下,以儆效尤。
只是莫凡速度太快,在林立的帳篷間,督戰軍官眨眼間便失去了莫凡蹤跡。
此時情況對莫凡非常有利。
大營中激戰不休,營西城主軍帳所在火光沖天,顯然是出了意外。
莫凡一路上遇到些零星的城衛兵,莫凡試探呼喊他們一起去救援城主。
他們見莫凡奔向城主軍帳,誤以為莫凡是要去救援,想也不想便舉著火把緊跟在莫凡身后。
莫凡降低速度,使這些城衛兵可以跟得上他。
不久,他身后已是聚集了近三十人。
奔跑中莫凡呼喊:“我乃禁軍統領頓山大人親衛,奉命救援城主。
整隊。”
身后城衛兵竟當真聽從他命令,在跑動間自發整隊,松散的人群很快變成整齊的隊列。
莫凡心下一喜,有這些城衛兵做掩護,待會兒他說不定可以大有作為。
莫凡沒心思去想,為什么大營中在戮戰,葛新城卻帶領大軍出現在大營外。
他知道,這是一個葛新城針對黑衣人眾布置的陰謀。
既然是陰謀,自然該當有出其不意。
只是現在,顯然出現了連葛新城也沒想到的意外,他自己也遭了別人算計。
距離漸漸近了,莫凡驚訝的發現,情況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
沒有成群結隊的大批黑衣人攻擊城主軍帳。
城主軍帳豪華高大,聳立在夜空下,周圍燈火通明,十分醒目。
拱衛在其周圍的城衛兵此刻卻已經亂成了一團,互相廝殺。
不遠處,一隊禁軍鐵騎想要沖向城主軍帳,卻為另一隊禁軍鐵騎所阻,兩隊禁軍鐵騎糾纏在一起,殺的難解難分,一時無從分辨到底誰才是叛軍。
成群的弓箭手在距離城主軍帳不遠的地方,拉弓搭箭,一支支羽箭劃過夜空,射入守衛城主軍帳的城衛兵軍陣。
不時出現有浸了猛火油的火箭,扎入人體,將人點成火炬,引來凄厲哀嚎。
防守的城衛兵軍陣被弓箭手連番打擊,又遭近千城衛兵叛軍正面攻打,防線一時岌岌可危。
弓箭手陣營里有人發現了莫凡這支小隊,隨即一聲號令,十數弓箭手突然轉向,將弓箭對準了莫凡等人。
同時,正在進攻城主軍帳的城衛兵叛軍也有二十余人離開戰場,在弓箭手前列陣等待莫凡等人到來。
弓箭射程之外,莫凡舉手:“停止前進。”
身后城衛兵令行禁止,當即止步。
有城衛兵道:“他們發現了我們,弓箭手有了準備,步卒在前,此時再上去就是送死。”
莫凡回頭,說話之人是個臉有皺紋的老兵,就是他最先領著幾個人跟在自己身后的。
莫凡道:“扔掉火把,我等以夜色掩護身形,尋找時機靠近。”
“是。”
火把被遠遠扔出去,前方弓箭手眼中,莫凡等人身形當即變得模糊起來。
莫凡等人不前,與弓箭手隔空對峙。
黑暗中,莫凡道:“你等可有良策助我救援城主大人?”
老兵道:“敵眾我寡,或可先擒敵主將。
親衛大人,屬下觀弓箭手軍陣中有一甲士頗為眼熟,似是少主。
當是少主帶人叛亂。”
眾人騷動:“不可能,少主怎會背叛城主大人?”
“少主乃城主大人獨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何會背叛?”
老兵道:“我曾有幸為少主牽過馬,應不會看錯。”
見眾人還要爭執,莫凡斥道:“都不要再吵,不管是不是少主帶人叛亂,統領大人交代給我的任務是確認城主大人安全。
弓箭手已經有了防備,我們這么點人上去,難有作為。
跟我走,我們去城主軍帳,協助防守,我要去確認城主大人如今狀況。”
莫凡把頓山搬出來當借口,眾人一時噤聲。
他在前走,速度并不快,眾人就著遠處的光亮,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腳下田地里的莊稼被步卒和鐵騎連番踐踏,成片成片的倒伏,可以想見,今年這一帶要有不少農戶顆粒無收。
也不知到時候,夢澤城會不會補償他們。
弓箭手陣營,主事指揮之人見莫凡等人退卻,并沒有要沖擊弓箭手陣營的意思,當即命令那十多個弓箭手轉身繼續朝護衛城主軍帳的城衛兵軍陣射擊。
那二十余城衛兵叛軍卻沒有退,留了下來,拱衛在一側,以防莫凡等人偷襲。
黑暗中,莫凡帶人圍繞城主軍帳轉了小半圈,選擇了個叛軍進攻較為薄弱的地方,匍匐前進,挪至近處,停下。
莫凡道:“此處叛軍最少,我們在這里從叛軍背后進攻。
你們護送我進去,我去將城主大人救出來,再與你們匯合。
大營中的那些叛軍在五百鐵騎面前定不堪一擊,一個沖鋒就能沖散他們。
待統領大人帶領禁軍鐵騎到來,要剿滅叛軍,易如反掌。
到時我為你們向統領大人請功。”
眾人聽莫凡這么一分析,深覺有理。
五百禁軍鐵騎現在就是可以輕易扭轉戰局的關鍵。
所有人都認為大營中那五百鐵騎將會很快回來救援,叛軍注定被剿滅,每個人都信心滿滿。
富貴險中求,只要今日能抓住時機救出城主,以后飛黃騰達便指日可待。
“謝親衛大人,我等誓死追隨。”
“上。”莫凡手一揮,當即從藏身地第一個站起來,拎著長劍向叛軍發起了進攻。
“殺啊……”眾人怒吼。
莫凡一劍刺死一個背對他的叛軍士兵,他身后眾人緊跟而至,手中兵器毫不留情的向措不及防的叛軍士兵要害招呼。
“啊……”慘叫聲不止。
莫凡勇猛無匹,叛軍士兵無人是他一合之敵,帶領眾人如虎入羊群,剎那將因背后受到偷襲而驚慌的叛軍殺了個人仰馬翻。
“快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堅持住……”叛軍中有軍官連聲催促手下兵士阻攔突然加入戰場的莫凡等人。
他的聲音暴露了他的位置,莫凡腳尖挑起一支長矛,單手抓住,認準此人投擲,當即將其扎了個對穿。
失去了指揮,此處叛軍再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抗,被莫凡帶人輕易殺退。
防守的城衛兵見此,士氣大震,嚎叫著揮舞兵器與叛軍廝殺。
莫凡很清醒,深知此時局部的優勢對于大局來說無關緊要。
所有人期望的頓山帶領禁軍鐵騎回來救援注定不會很快到來。
頓山在沖鋒中,連人帶馬一起跌入黑衣人眾陣中,前有黑衣人眾兇悍絕倫,后有己方鐵蹄踐踏,能生還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算鐵騎最終擊潰了黑衣人眾,群龍無首之下,等到他們重整陣列前來救援,不知道還要多久。
在此期間,很可能叛軍已經攻破了城衛兵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