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說出的話卻是殘忍至極，“云爍回來了。”

　　“他對你就這般重要嗎？”程澤宇看著她，胸中怒火燃燒，“為了他連在b市這么多年的經營都可以輕易放下？”

　　她站起來，輕吐出一個字，“是。”

　　程澤宇只覺似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冰寒刺骨。

　　他早知道云爍在她心里的位置，怎么還問出這話？

　　果真是自討苦吃。

　　男人捏緊了筷子坐在那里，仿若雕塑一動不動。

　　楚然攏了攏手指，看著突然失了生氣的人，心底有些微的悶，竟有些后悔那般回答。

　　氣氛一時間變得格外壓抑，她抬手將頭發往后撥了撥，不敢再看他，轉身大步走到了窗邊。

　　透明的玻璃外面，隱約可見燈火閃爍，大滴的雨從無邊的黑夜中落下。

　　楚然將窗戶打開了一點，立時便有風夾雜著雨進來，冰冰涼涼的飄到臉上，讓她心情舒緩了些。

　　吹了會兒風，心頭的壓悶散去不少，她關上窗，再轉過身去，桌上已經沒了人，碗筷也被人收了走，反倒是廚房傳來碗筷碰撞的聲音。

　　她進了廚房，果然瞧見他在洗碗。

　　心情一時有些難以言喻。

　　今天的程澤宇，總給她意外。

　　她在門口看著他洗完碗，收拾好廚房，這才轉身。

　　四目相對，程澤宇頓了一下，隨即仿若沒看見般，從她身邊走過。

　　楚然沒想到他直接無視了她，站在那里沒有動。

　　“你杵在那干嘛？當門神？”

　　楚然抬了抬眸，朝他走過去，“你生氣了？”

　　程澤宇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抵在茶幾上，睨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難為你還看得出我生氣。”

　　這話真是不知道怎么接。

　　事實上，在他問了那話，而她給了他肯定的答案后，他們就已經沒法待在一起了。

　　明明直接離開，等過些日子兩人都把今天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再見面才是正確的選擇。

　　可她卻不知怎么，做不到離開。

　　楚然站在那里，嘴唇微微抿起。

　　她不說話，程澤宇嘴角的弧度一點點下滑，慢慢變成一條直線，“你就沒有要說的嗎？”

　　他的臉上明明沒有什么表情，她卻好似瞧出了一絲委屈意味。

　　楚然右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慢慢收緊，“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頓了頓又道，“你別為我生氣，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程澤宇站起來，面上的郁氣散了些，他朝她靠近，漆黑的眸子里帶了些期待，問道，“為什么沒有走？”

　　男人眸底的色彩讓楚然心底微悸，她咬了咬唇，有些不適的退了一步，“……程澤宇。”

　　女子垂在兩側的手下意識的收緊，抿著唇，明顯的對他有些抗拒。

　　程澤宇一怔，察覺到這一點后自嘲一笑。

　　他怎么會覺得，她留下來沒走，又一副想說什么的模樣是心里有他。

　　真是……

　　窗外的雨聲漸漸小了下來，程澤宇沒再說什么，轉身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