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周圍,都被精兵把守,百戶大人可有計策,越過重圍?”
遠遠的外城,響起打更人的鑼鼓,扒在灌木叢里的李寧寧壓低嗓音,對旁邊的沈孟說道。
“有啊,打進去。”
把整座客棧的大致方位記在腦海里,沈孟也不再藏著掖著,他隨意地對李寧寧說道,就堂而皇之的從灌木叢里走出去。
“什么人……是錦衣衛!!!”
聽到黑暗處的叢林里傳來“悉碎”聲,提燈把守客棧的眾士兵頓時心生警惕,燈影照耀下,錦衣衛的飛魚服被照出來,眾士兵驚呼道。
“‘九千歲’在客棧里吧?”
沈孟自顧自地走進包圍圈里,攬手扣住刺向心臟的長槍,平靜地問道。
“你這替皇帝老兒辦臟事的刺客,去死吧!”
這些士兵不愧是魏忠賢被流放時也要帶著的護衛,即使是主人落魄失勢,也如惡犬一樣狺狺狂吠。
“看來和你們是沒法交流了,我還是直接去找魏忠賢吧。”
十幾件兵器直刺身體要害,沈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一記野球拳把眾人轟飛。
“上面射冷箭的……也別射了!”
“咻”的破空聲劃過黑夜,沈孟伸出兩指,將沾毒飛箭穩穩夾住,再沿原方向扎回去,只聽一聲悶哼,樓閣二層的黑衣人捂著流黑血的脖子,一頭栽倒下去。
“你們退下吧,沈大人由我來接待。”
大院里傳來英氣颯爽的女子聲,樓閣上潛伏的黑衣人得令后,隨即消失在黑夜里。
“想必閣下就是魏忠賢的義女,魏廷吧。”
沈孟推開破舊的柴門,走進院里,看著站在庭院中心的白衣勁裝女子,笑著說道。
“不愧是新晉百戶,沈大人果然有一手。”
魏廷雖然嘴上客氣,但手上拿著的銀霜彎刀,以及不斷攀升的戰斗氣勢,卻越發顯現出逼退沈孟的意圖。
“魏小姐,不如讓開一條道路,讓我見你義父一面。”
沈孟仍然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要想見義父,先過我這關吧!”
魏廷顯然是個不好惹的暴脾氣,沒說幾句話就開始動刀。
“既然魏小姐要比劃一番,那正合我意。”
對方實力雖然僅次于上午會見的韓靖忠,但沈孟并不因此而懼怕,反而戰意越發充沛。
進階凡塵上位后,他一直想尋求有價值的對手激戰一番,如今和魏廷狹路相逢,正是求之不得。
“雪山刀法!”
魏廷不墨跡,開門見山就是一套精妙刀法直擊沈孟面門。
沈孟后退一步,右手蕩開刀身,左掌劈向魏廷手腕。
“你不是錦衣衛嗎!你怎么不用繡春刀和我一戰,是看不起我嗎!”
魏廷往右拉開身位,再度揮刀砍向沈孟腰間,同時質問道。
“誰規定錦衣衛就一定要用刀的?”
沈孟轉身就是一記空手接白刃,但同為凡塵上位的魏廷,擁有的力量不可小覷,于是沈孟僅僅阻礙彎刀第一段沖擊,就側身兩步,緩沖力道。
“白蓮三步!”
就在沈孟踏出第三步的瞬間,白蓮三步的被動技能被激活。
在“身輕如燕”buff加持下,沈孟感覺整個人如飛升般輕如鴻毛,世間萬物的運動軌跡在他眼里都慢了一拍。
“跟得上我的斯比得嗎。”
魏廷出刀快如雷霆,但彎刀剛被舉起,沈孟就如鬼魅般移動到她的身后,抬腿飛踢,把魏廷踹進驢棚里。
“他的速度怎么一下變得這么快!”
魏廷心下震撼,如沈孟第一次見到鴉三一樣。但她畢竟歷經無數戰役,很快調整心態,從驢棚里爆射而出,砍向沈孟腦袋。
“簡直在她身上看到了往昔自己的影子。”
沈孟一聲嘆息,一閃而出,一掌拍在魏廷腦門上。
魏廷還在收力瞬間,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差點倒栽在地。
俗話說的好,天下武功為快不破,當初鴉三怎么用速度碾壓沈孟,沈孟此時就怎樣用速度碾壓魏廷。
“時間要緊,我們的切磋就到此為止吧。”
沈孟斜身躲過彎刀揮砍,一記手刀切在魏廷后腦勺上,魏廷“吧唧”一下,眼皮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沈孟左肩抗著暈倒的魏廷,看著閣樓二層唯一亮著的房間,踩著吱嘎作響的樓梯,走上去,打開了魏忠賢所在房間的大門。
“魏公公,皇帝讓我來取你項上人頭。”
沈孟打開門,就看見一個布衣老頭披頭散發,用嘴對著酒壺,坐在桌前,摩挲著桌面的黑布,背對自己。
“錦衣衛北鎮撫司,沈百戶。”
魏忠賢念叨著沈孟的身份,左手不停晃蕩著純金骰子。
骰子落入玉碗,滴溜溜旋轉著,最后“六點”朝上,魏忠賢突然嘶啞一笑。
“這么和我嬉笑,不怕我一刀殺了你嗎。”
沈孟拔出繡春刀,架在魏忠賢脖子上,說道。
“總旗大人,摘了我這顆腦袋,你回去,也交不了差啊。”
魏忠賢如病人般轉過身,有氣無力地說道,然而其渾濁的雙眼里卻沒疑似恐慌之色。
這個往昔權傾天下的大太監,任憑刀鋒磨破脖頸肌膚,也冷靜自若,不肯后退一步。
“殺了你,我為何交不了差。”
滴答,滴答,血跡順著刀尖,滴落在地上,倒映出微弱跳動的燭光。
“崇禎這個小兒,他為何要殺我?是我惡貫滿盈……”
魏忠賢再次發出尖銳的嗤笑,蒼老的臉龐劇烈的抖動,一口黃牙隨著抽動的嘴角再也掩藏不住,身軀搖晃的他又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
“這你就把皇帝想的簡單了,我魏忠賢八年來大權在握,如今樹倒猢猻散,別的沒剩下,錢我有的是。”
“西北匪患,遼東又有皇太極,皇上缺的是……軍餉。”
“我的錢,就是軍餉。拿不到我的錢,你們怎樣交差啊!”
魏忠賢的語氣從之前神經質的嬉笑,一步步變得嚴肅,到最后,甚至沉聲逼迫沈孟。
沈孟的繡春刀看似架在魏忠賢頭上,實際卻架在自己頭上,一席話,讓二人地位陡然反轉。
“殺了你,你的錢我自然會帶回去。”
沈孟說道,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輕松。
反正大不了完成主線任務,直接傳送回去就行了,崇禎皇帝再牛叉,也不可能手撕時空,去現代找自己啊。
“皇帝要的錢,不在這兒。”
魏忠賢盯著沈孟,咧嘴一笑——
“但是你要的錢,就在這兒……黃金,四百兩!”
魏忠賢揭開桌上蓋著的黑布,引入眼簾的是金燦燦的一堆黃金。
“你一年俸祿才幾個錢兒啊,這隨便抓一把,都是你三十年的俸祿,讓我活,這些都是你的!”
魏忠賢捧起一把奪目黃金,以魔鬼般蠱惑人的語氣說道。
“魏公公,恐怕要你失望了,我要的不是這些東西……等等,魏公公的純金骰子我看著有些眼熟,能否給我過目一二?”
雖然這些黃金能被沈孟帶回現世,但如今的沈孟心中只有武道一途,這些黃白之物根本看不上眼。
但這不代表所有的東西他都瞧不上。
“這枚骰子?莫非……沈大人對這枚骰子了解一二?”
魏忠賢白眉一挑,把玉碗里的骰子遞給沈孟,語氣有些驚訝。
“天……寶……祥……瑞……魏公公,這東西,是從天寶閣得來的吧?”
沈孟把玩著魏忠賢的骰子,問道。
他剛準備一刀解決掉魏忠賢,卻瞥見了骰子上刻著的“天寶”二字。
“沈大人也知道,那天寶閣?”
沒想到魏忠賢比沈孟還吃驚。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相比于你,我更了解這個組織。”
沈孟沒有詳說,但心中卻是一樣的震驚,沒想到他真的在異位面接觸到了天寶閣的相關信息。
“魏某一身的榮華富貴,都要從十九歲那年,遇到天寶閣說起,我和‘那位大人’做了交易,他賜予我這一世飛黃騰達,當然,萬事萬物都有代價的……”
魏忠賢抬起渾濁雙目,似乎在回憶往昔。
“這些年我不惜一切代價,收集一切和天寶閣相關的消息,想和他們再做一次交易,但他們卻如人間消失一般,仿佛沒存在過。”
“我用盡所有力量,只找到兩枚遺失在瘴氣山谷的通寶晶幣。”
魏忠賢悵然若失的說道。
“通寶晶幣,還是兩枚?”
沈孟深吸一口氣,反問道。
“傳說天寶閣接受交易的貨幣就是它,結果到現在,我手上有錢,他們卻消失了。要是沈大人也對此感興趣,我可以把這兩枚通寶晶幣轉交給你……當然,這也是有代價的。”
魏忠賢笑著看著沈孟。
“你的意思是,我放你一馬,你就把通寶晶幣給我?”
沈孟明顯心動了。要知道完成一次主線任務,只能得一枚晶幣,這一次性就出現了兩枚。
“那兩枚晶幣被藏在了我為自己準備的墓穴里,要到達那里,沒有地圖,只有通過這枚被骰子,才能感應到具體方位……沈大人,我會交給你一具無法辨認的死尸,讓你帶回去交差。”
魏忠賢把純金骰子放在沈孟手心里,說道。
“你不怕我現在反悔嗎。”
沈孟問道。
“這骰子被我滴血認主,我要是身死,它就會失去效果,沈先生若是不可信,大可以試試。”
“不過知道天寶閣為何方神圣的人,都舍不得冒此風險吧?”
魏忠賢喝了一杯濁酒,笑著反問道。
“觸發通寶閣秘傳:(一)魏忠賢的野心,任務難度未知,任務獎勵為兩枚通寶晶幣,與瘴氣山谷人皮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