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本宮父皇的遺囑,呵,你記得到挺清楚的,可那又怎么樣,大不了以后到了九泉之下我去向父皇請罪。”
歐陽坤絕美的面龐此刻竟顯得那般狠辣決絕。
也對,她從不是那般心懷天下的人,她半年前沒直接和他來個你死我活無非就是因為這天下是她最尊敬的父皇所在意的。
“所以說,今日這算是我們最后一次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品茶賞雪了嗎?”
安瀟陽既已做了皇帝,自然懂得該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過這半盞茶的功夫,他又恢復了從前那溫潤公子的模樣,只是身上卻也多了份身為帝王者的霸氣和威儀。
“不錯。”
歐陽坤應到,她并沒有否認。
“那既是最后一次,我能否在抱抱你?”
安瀟陽輕輕的站了起來,繞到了歐陽坤的身畔,小心翼翼的問到。
歐陽坤側身看他,突然毫無預兆的起身抱住了這個與她一同長大曾讓她愛到骨子里的男人,這一抱,算是與過去永遠說再見了吧。
從今往后,她與他過去的種種就再也不會存在了,她與他要成為徹頭徹尾的敵人了……
歐陽坤這樣想著,心底不受控制的泛起一陣苦澀,讓她根本就無法忽視。
這大概就是曾經深愛過的感覺吧,就算她曾親眼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親手殺了自己的父皇,她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她一但想到要與他為敵,卻依舊還會心痛。
她是大俞的長公主不假,但與此同時,她也是一個女人,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女人。
“不早了,回去吧。”
即便自己心中的想法千回百轉,但歐陽坤依舊會做出最為理智的選擇,當斷不斷,其義自見。
“好。”
安瀟陽也不在有什么別的理由繼續留在這里。
安瀟陽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離人苑,卻終究是沒有回頭。
“公主,事情都辦好了。”
安瀟陽走后沒一會兒,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就跪在歐陽坤面前稟告到。
他是在離人苑的正門進來的,可他身后一片皚皚白雪上卻沒有留下半個屬于他的腳印,可見功夫了得。
“知道了,下去吧。”
歐陽坤并沒有看那個人,只是一直都在盯著院中的積雪,白雪本應純潔無暇,可卻生生被安瀟陽離開時的那一串腳印給壞了景致,剛剛看時只覺無比礙眼,可現在再去看,腳印被剛剛漂下的雪花覆蓋,淺了許多,若不仔細看竟也看不出來了。
這漫天的大雪景致雖好,可民間窮苦一些的百姓就不知能否溫飽了。
先帝在時,曾多次組織民間百姓在大雪紛飛之時去掃除屋上的積雪,以免積雪太多從而造成房屋坍塌,今年沒有先帝,希望百姓也不要忘記可好。
“廊下陰冷,還請公主進屋歇息。”
剛剛的黑衣人去而復返,大概是已經將屋內的碳爐布置好了。
“也罷,是該回去了,把這收拾了吧。”
她今天在這廊下品茶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了,她自然沒有在呆下去的必要了。
“是。”
……
“長公主遇刺,還是在皇宮里,誰能又這么大膽子啊?還敢去行刺長公主?不要命了。”
京城中一家平日里經營最好的茶樓中,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眾人正在興趣紛紛的談論昨夜皇宮中的長公主遇刺案。
這可是驚世的消息,無論事情是真是假,就算長公主遇刺這幾個字也足以讓眾人談論許久了。
“哎,叫我說這事不明擺著了嘛,長公主現在可是唯一的皇室中人,這次又是在宮中遇刺,這世上還能有誰這么看長公主不順眼?長公主要萬一真死了對誰又最有利?大家別忘了,長公主殿下自幼聰慧無雙,又能心系天下百姓,若是男兒身,可是足以擔起太子之位的啊。”
“這位兄臺請慎言。”剛剛那人說完,就又有人站起來反駁,“當今天子本為長公主駙馬,又怎能擔不起帝王之位了?長公主本就是當今天子的妻,當今天子又怎會害公主?”
“長公主殿下既是天子的妻,那昨日為何帝后大婚迎娶的不是長公主殿下,而是那右丞嫡長女呢?”
第二人話音剛落,有立馬有人反駁到。
“對啊,這是什么狗屁天子,分明就是頭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就是,虧得公主曾經對他那么好。”
“就是啊,可憐長公主那么好的人,如今竟被他弄的家破人亡。”
“呵,誰讓人家是安國二皇子呢,人家怎么可能真心待咱們大俞的人。”……
剛剛那幾人說的話同樣也說到眾人心坎里去了,于是,眾說紛紜,人聲鼎沸,京中其它茶館中亦是如此,百姓大都憶起曾經先帝和長公主為百姓們做下的善事,一時民怨沸騰。
“皇上,左丞求見。”
御書房里,安瀟陽正煩的焦頭爛額,而這時候偏偏有小太監過來回稟。
“皇上,您看這是見還是不見?”
身旁的大太監林全低聲問到。
“傳。”
安瀟陽揉了揉眉頭,心中有些不耐煩。
這個時候左丞過來絕對沒什么好事。
“傳左丞相覲見。”
大太監尖著嗓子喊到。
“臣莫瑯傾拜見陛下。”
莫瑯傾走進御書房,跪地參拜。
“愛卿請起,不知愛卿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安瀟陽看向桌案前的行禮的人,問到。
“臣今日來是為陛下排憂解難的。”
莫瑯傾起身,笑的一臉的高深莫測。
“為朕排憂解難?不知愛卿想要解的是哪份難,不妨說來聽聽。”
安瀟陽直覺不好,莫瑯傾一笑必有陰招,這事他真是的在清楚不過了。
“解的自然是陛下眼下已然火燒眉毛的難了。”
“哦?那不知愛卿有何解法?”
安瀟陽不動聲色的問到。
“這兩日接二連三的事都是長公主整出來的吧?”
莫瑯傾直戳重點,他今天可不是來和他嘮嗑的。
“陛下不用驚訝,微臣好歹也與公主斗法斗了這么多年了,公主的本事和做事風格微臣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